皎皎灯光映在玻璃样的瞳孔上。
褚瑾瑜从片缕不着的女人身上起来,脑门直勾勾地疼,酒醉过后,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桌上的水壶被他直接打开盖子,对准口子,饥渴地全部灌进喉咙里。
“咳咳……”
对面墙壁上挂着的镜子中的人影拍着胸脯,水顺着嘴角滴落。
“瑾瑜。”女人迷迷糊糊在床上睁开眼,朝他伸出手。
五指纤细的手在空中停留,像一朵美丽的蝴蝶,光影落在上面,晃晕了青色的血管。
褚瑾瑜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没有因女人的娇弱美丽而有半点怜惜,相反,只剩下了两人,他的态度更加冰冷。
“五十万,昨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他喝醉了,就是要硬,也只会对着林阮。
没再多看女人一眼,他带走了林阮脱下来的西装外套。
一出门,就打了季宴归的电话。
“我见到林阮了。”
褚瑾瑜有点后悔,“在金沙湾这边,昨天喝醉了……嗯,我知道。”
“帮我留意,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
跟那几个在家中掌权的哥们不同,褚瑾瑜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接手家族企业这一项,奶奶早就为他名下办理了基金托管,就算他这辈子啥也不做,每天都有十几万的收入,更何况他自己也在别处有点投资分红,完全过着潇洒富贵的生活。
如果不是遇到了林阮,褚瑾瑜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没用,找个人都找不到。
有些事情他暂时无能为力,只能问问朋友,他已经不相信林祈然和池烬。
只有季宴归对林阮一直都没什么兴趣。
他要尽快成长起来,下次见面,绝对不会再让林阮轻易把他甩开。
窗台边,他拿起西装外套,置到脸边,于太阳从云层出来,光斑落在他手臂上的那一刻,轻嗅吻下。
——
炎炎夏日快要到末尾了。
天气却还是那般闷热,仿佛在这个沿海城市,春秋被吃掉了。
从黑色亚麻背心里伸出来的四肢已经在连续多日的暴晒下变成了蜜色,淌着汗,光一照,亮锃锃的,叫顾叙珩挪不开眼。
最后一球被利落打下,林阮用备在球场边上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汗,对着比分露出牙齿,“你输了!”
荧绿的球回弹掉在白色的边缘线上,顾叙珩眼带笑意,将手中的球拍放下,给他递过去水。
“喝慢点。”顾叙珩看他两口就把大半瓶都干掉了,伸手把水瓶拿走。
同居多日,他也发现了些林阮的不同之处,比如从不戴套、饭量很少,但有时候会暴食,以及偶尔露出的,诡异的眼睛。
带人去医院检查过,没有任何异常。
“你最近挺闲。”都有空来陪他打球了,林阮跟他说着话,两人从室外转到室内的休息区,进了VIP专属房间。
“是嫌我烦了?”
顾叙珩帮他把背心脱下来,精准无误投到脏衣篮里。
“怕你吃不消。”
之前忙,两人聚少离多,顾叙珩也不想让林阮产生见面只是为了解决性///欲的印象,但无论如何他自持,最后都会滚到床单上去。
他已经不是十八岁时的小伙子,却总在情爱上急不可耐。
情//欲当真这般不可抵挡。
大方站在淋雨头下,对他毫无遮挡的身躯,从腹部一路深入到大腿根上都还留着昨晚他亲吻的痕迹。
明明已经盖满了他的印记,他却还是会因为印记的消退而走到他身边。
挤到台上,听林阮疑惑“嗯”了声,顾叙珩双手在水的润滑下,捏在肩膀上,“帮你放松。”
打了一下午,身体确实疲惫酸软,林阮也就随它去。
只站在一个淋雨头下,水多多少少都有点吝啬了,原本五分钟就能冲完的澡,两人硬是洗了一个半小时。
从球馆回家的路上,顾叙珩问他:“今天开心吗?”
林阮靠在他的肩膀上,拿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表示开心。
“是跟我在一起开心,还是打球开心?”
车进了隧道,四周散进来的光加重了车内的阴影,顾叙珩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慢慢捏着手掌边缘的软肉,等着他的回答。
他是一个有耐心的猎人,围猎了这么久,是时候探探猎物的心意了。
林阮慢慢弯曲手指,将顾叙珩的指头按在了原地。
顾叙珩眉头一展,说话轻松了点,不像他这个年纪的语调,“愿意跟我一起去B市吗?”
“调职?”
“只是去考察。”
“去多久?”
“两周。”
“我等你回来。”林阮松了手。
呆在哪里对他来说都一样,但艾利尔还不稳定,平日里都需要他给予营养,正安安静静待在房间保险柜里的那枚从K尸体上结出的卵中。
那是他转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林阮就像全天下的母亲一样,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处在会出问题的环境之中。
顾叙珩离开S市,没他坐镇,也还有顾家的照拂,林阮的处境不会被陈家逼到哪里去。
临走时,吃出住行顾叙珩都给他安排得好好的,但麻烦总是会不自量力的找上来。
办公室内,顾叙珩坐在椅子上,淡淡扫过顾栖白手上的文件袋。
“你二姐说你有急事找我。”
两家公司接连被各种检查开不了门,顾栖白托了顾父的人脉才问清楚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看着幕后指使好端端坐在面前,冷眼瞧不上自己的模样,顾栖白早就把那点兄弟温情抛之脑后,他本就重自尊,以前是为了钱才愿意忍气吞声,伺候那些富婆。
现在他有钱了,被顾叙珩一整,那点子自尊心又咕噜咕噜冒出来,但习惯了伪装的他,眼下面上是一点不显,戴着谁也指摘不出错的笑,把那份股权转让书交到了顾叙珩的桌上。
长青百分之2的股权转让。
转让人的名字是空白的,顾栖白知道他们公职人员名下不能挂股份,但他愿意用自己的钱财来给顾叙珩做人情礼物。
“哥,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还望你看我年纪小,以前也没个人教,别跟我一般置气。往后我定不会再给哥您添麻烦,也不会不自量力,想着……跟您作对。”
百分之2的股份实在不少,顾叙珩没收下,一是看不上,二是顾栖白。
当年他失踪其实也跟顾叙珩有两分关系。
所以,当顾栖白回来后,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提从前伺候富婆的事,几次三番收拾烂摊子顾叙珩也绝无二话。
“爸给你的,你自己收好,别随便给人,会伤他老人家的心。”
顾叙珩轻飘飘把价值几个亿的纸张推回去,“别再像以前那样莽撞。”
顾栖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他心头滴血给出去的对方看都看不上,到底是看不起他。
“好的,哥,你放心吧。”顾栖白笑嘻嘻地合同拿回来,“就是最近遇到点麻烦。”
准备点一支烟,顾栖白有眼力见地亲自给他点烟,姿势态度都放到了最低。
顾叙珩吸了一口,烟蒂朝上,吐出的烟雾很轻。
“成家立业吧。”
烟雾散开,顾叙珩那点子邪性又在恢复正常的空气中消散了。
“快了哥,我下个月就结婚。”
“不是订婚?”
“她怀孕了。”提起孩子,顾栖白的眼里满满都是对新生命的期待,“女孩子都不喜欢大着肚子穿婚纱,迟早要结,我想着尽早。”
尽早叫你安心。
“好。”顾叙珩抖了抖烟灰,没再吸,就这样注视着他的脸,端详片刻,“这段时间我要去B市,工程上有什么问题,找周局。”
“谢谢哥。”顾栖白说完把合同装进文件袋里正要走,走到门口的脚又缓缓转了回来,有点担心地问:“哥,你要是走了,那陈家那边……林阮怎么办?”
“除了陈家,我之前听说林家也在找林阮的下落,林祈然可是个狠人,黑的白的都玩。”
被盯着打量,顾栖白索性坦白道:“我之前确实和林阮之间有些摩擦,但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顾叙珩微微颔首,听他发言。
“既然你要去B市两周,那这两周我就帮你盯着他,有我跟他在一起,就是陈家林家那些人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分量不是吗?”
“哥!我对天发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顾栖白手掌板正地指着天,“我知道你前前后后帮了我不少忙,你是我亲哥,我真的想报答你。”
见顾叙珩一脸不信,顾栖白咬咬牙道:“上次你也看见了,林阮根本就不喜欢我,更何况我之前还对他做那样的事情,哥,就当我报答你,也顺便补偿他,好吗?”
别的都不好说,林阮不喜欢他,他倒是亲眼看见的。
简短在脑海里比对过后,顾叙珩指尖捏紧了烟蒂,答应了。
——
“mother。”
昏暗的房间,窗帘只露出一条窄窄的细缝,微小的尘埃在光带中沉浮。
一枚小小的卵被林阮从嘴巴里吐出来,卵滴答滴答,湿濡了手掌。
“我感觉有人在靠近我们。”
林阮点头,“你的哥哥们要来接我回家。”
卵左右晃荡,“不是,mother,门口有人站着。”
两声敲门声响起。
“林先生。”
来的人是一张生面孔,林阮从来没有见过。
男人对他恭敬道:“顾先生让我来接您。”
林阮赤着脚,视线在男人垂下的眼睛上停留了两秒,片刻后,轻笑一声,“知道了。”
也不问去哪,林阮上了车后就一直补觉,安安静静的,男人从后视镜里好奇地偷瞄一眼。
偏偏就这一秒,林阮微微睁开了眼睛,目光荡过来。
半秒钟的对视,男人被发现后立马低头,不敢再看。
车开得很快,周围一切景物都因速度而扭曲起来。
林阮漫不经心地把腿翘起,修长的双腿因后座的空间不足而只能微微叠在皮椅上,反倒把臀和腰显着,人鱼一样。
“在前边服务区停下,我上个厕所。”
男人抿了抿唇,即将抵达目的地,没有踩刹车。
林阮微不可见地皱起眉。
“mother,我去吃掉他!”
“现在就吃掉,多无聊,玩一会吧。”
“那一会可以吃掉吗?”
“可以。”
“要摸摸~”
两人全程用精神识海沟通,林阮用手指头点了点裤口袋的凸起。
前方匝道在一片腾腾的热气中出现,男人拨弄方向盘,车辆直接下了高速。
最后,停在了一栋建在两座大山之间的小洋房前。
林阮等着人给他开门才下车,脚刚刚踩在甘蓝的地面上,一把遮阳伞就打在了头上。
他抬头看,顾栖白在为他撑伞。
“阮阮。”
感觉有一点甜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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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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