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2047年,生活好像忽然就快了起来。
那日,江弦生自梦中醒来后总对那个记不清的梦境耿耿于怀,说不清道不明,舒明言将其归于紧张过度,便建议江弦生以此为灵感进行写作。江弦生想了想,毫无头绪,于是遵循舒明言的建议,当作创作灵感,一头扎入写作中去。
江弦生查了很多资料,神话传说、志怪故事、颜色、观念,关于黑白二色的引申含义实在是太多。
阴阳,正负,光暗,善恶,是非,清浊。
江弦生着实摸不着头脑。
赌约,江弦生还记得这个词,每每想到,竟有些荒唐感。仿佛人生的一切经历,都不过是他人操纵下的一场赌局,江弦生与舒明言不过是系着丝线的傀儡。
太荒谬了。
江弦生被这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狐疑地望着阳光四射的天空,江弦生久久不能平静。
即便如此……
新作暂且命名为《神的赌局》
1月25日,除夕,舒明言在联欢晚会上演出,江弦生同舒家父母坐在台下,掌声用力。
2月19日,君浩,真名马君浩,被正式批准逮捕,均霆多名高管涉嫌违法犯罪被警方带走。
2月20日,盛越熙被再次传唤,盛世集团股价大跌。
2月28日,盛越熙因病入院,谢绝见客。
3月1日,江弦生收到许知踏来电。
“喂?知踏姐,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马君浩逃了。”省去不必要的寒暄,许知踏直奔主题,“马君延已经不在境内,你们最近注意安全。”
“好,多谢。”江弦生没有多问,平静道谢。
在许知踏打来电话的那一刻,多日来偶发的莫名心慌总算有了着落,似乎预感印证了一般,冥冥之中早有预料,江弦生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落幕。
江弦生同开设安保公司的朋友联络,拜托她再找几名身手不错的保镖:“凌扬,是我……嗯对……麻烦你了。”好友部队出身,公司里的保镖也多是部队退伍回来的,无论是身手还是人品都值得信赖。
5月5日,立夏,夏日自此日开始。这天,舒明言与江弦生一同出席一场慈善晚会,红毯之上百花齐放,各路明星争奇斗艳。此次出席,舒明言不是以演员身份前来,而是以杜氏集团执行总裁的身份,而江弦生则是作为她的未婚妻携手入场。
舒明言一袭黑色凤凰纹刺绣长裙,颈间是简单的黑曜石项链,中间镶嵌了一块造型独特的紫水晶,同长裙上凤凰眼睛处镶嵌的红宝石形成呼应。江弦生则身份罕见地穿了一身白色西装,上有金色龙纹刺绣,右耳上挂着流苏耳骨夹,吊着小块红宝石,胸前别了一枚紫水晶剑形胸针。手挽着手,她们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银色对戒。
闪光灯伴随着快门,咔嚓咔嚓地响着,此起彼伏,舒明言与江弦生在终点的签名处落下签名,两人相视一笑。
二人嘴角含着笑,转身配合主办方和媒体拍照,然后是照例的采访时间,问题没什么新意,二人自如应对。
落座之后不久就是开场节目,然后主持人上台,接着是领导致辞,主办方致辞,慈善晚会终于开始。
拍品一一上场,早先便看过拍品图录人们,对于想要的东西都心中有数。第一轮拍品,舒明言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只是象征性举了几次牌,在合适时谦让,江弦生倒是拍下一本古籍。第二轮拍卖开始,舒明言率先拍下一幅水墨画,江弦生紧接着拍下一位去世作家的手稿,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让她们感兴趣的东西,就在第三轮拍品接近尾数时,一件图录上没有的东西被端了上来。
那是一只茶杯。
白玉质地,无盖,非盏。
江弦生觉着眼熟极了,好像……在梦里见过似的。
“这是一件年代久远的茶杯。”主持人放声介绍起来,“因为捐献者希望保密,所以并不知道其来历,但距今至少千年。如大家所见,茶杯是白玉所制。”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摄像头移到杯上,屏幕将杯子放大,隐约可见杯壁上雕有莲花纹路。
江弦生觉着眼熟极了。
“阿言。”
江弦生唤了声舒明言,舒明言闻声疑惑转头,对上江弦生十分认真的眼神。
江弦生不动声色地拉过舒明言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梦。
舒明言立刻意会到,江弦生说的是梦境。
梦里见过的杯子?舒明言心下觉着怪异不已,视线对上白玉茶杯,心里有一丝不安。
“作为最后几件拍品上场前的热场,白玉茶杯起拍价30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万。”主持人拿着话筒喊了开拍。
“30万。”江弦生举牌。
“40万。”不远处一名女性举牌。
“50万。”侧后方一位男性举牌。
“200万。”盛越熙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带着她常有的清冷淡漠。
江弦生转头对上盛越熙的视线,这一次,盛越熙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那双眼目里全是明显的嫌恶,她在憎恶她。清楚的认知让江弦生头皮发麻,那双如蛇一般的眼眸紧盯着她,让江弦生不免感到心里泛起一阵寒意。
江弦生用力吸了一口气,看着舒明言坚定安抚的眼神,江弦生平复心绪,重新平静地对上盛越熙的视线,平稳又坚决。
江弦生再次举牌。
“210万。”
“300万。”盛越熙紧跟着让身侧的秘书加价,似乎对此势在必得。
在场的众人个个都是人精,这奇怪的气氛很容易被察觉,他们默契的不在跟进,抱手看着这场好戏。
“310万。”
“400万。”
“410万”
“500万。”
“510万。”
价格翻了十倍不止,江弦生每次也不多喊,就比盛越熙多10万。
江弦生面上不显,好似随时都会收手,但心里却是焦灼不安,像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拍下这只茶杯。
再继续下去,无论是谁,都不好收手了。
“600万。”盛越熙再次加价,身边的秘书脸上显露出几分焦急,欲言又止地看着盛越熙,却不敢开口。
“610万。”
舒明言开口,转头看向盛越熙,好似如同往常一样,在看着当作妹妹的人,但盛越熙知道,那双眼里已没有了温情,平静无波宛若陌生人。
“熙熙可否割爱?你江姐姐难得喜欢一件东西,姐姐怎好让她失望?”
舒明言定定地看着盛越熙,毫不畏惧对上她的视线,开口的称呼还是那样亲密,却夹杂了一丝冷意。
“若我不让呢?明言姐,我也是对这白玉茶杯难得喜爱”盛越熙玩味地笑着,声线压低带着不快,却又语气亲昵地说着:“不如姐姐割爱可好?”
“可我这实在无法忍痛,熙熙。”舒明言站了起来,将视线高差减少,舒明言依旧笑得温柔,“那我们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无形之中有火花乍现,众人纷纷探头看戏。
盛越熙勾唇“哈”地笑了一声,像以前在舒明言面前时一样,摊手讨饶,“明言姐说笑了,江姐姐喜欢,不如我买来送江姐姐可好?”
“不用。”舒明言直言拒绝。
盛越熙摆摆手不再继续,最终这只茶杯被舒明言以610万拍下,气氛已足够热烈,剩下几件拍品也都拍出了不错的价格。之后流程走完,慈善晚会圆满结束,江弦生与舒明言一起直接在后台拿到那只白玉茶杯,交接后,包厢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茶杯不大,江弦生将它拿在手上仔细端详,蒙上迷雾的记忆好似有细微的缝隙,让人能够见到迷雾背后的景色。
“不正是你期望的结果?赌约,你就要赢了。”
白衣女子偏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有一丝熟悉,好似不止听过一次,江弦生觉着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疼痛让她忍不住捂着头。
“阿弦!”
舒明言的呼唤与声音重合,让江弦生有一瞬恍惚,身形不稳。舒明言赶忙扶住江弦生,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指尖触及茶杯的杯壁,那雕刻的莲花好似动了起来。
舒明言的视线被蒙上云雾,好似看见了什么。
“要打赌吗?”一道带着恶劣笑声的声音响起。
“赌什么?”另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地回应。
“你说面对死亡,爱能持续多久?”微哑的声音有笑了几声。
“……”另一人并未回答。
“你觉着她们会赢吗?我赌赢怎么样?”那声音接着说,像是少年人在开玩笑一样。
“……”另一人似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良久之后才带着些许无奈地开口说道:“那我便赌她们输。”
“阿言!”
舒明言猛地一下清醒过来,茶杯已不知何时到了她手中,在江弦生看来,舒明言拿着茶杯出神地端详,忘乎所以。
江弦生连唤了几声,才将舒明言叫醒。
舒明言歉意地朝江弦生笑了笑,将茶杯递给江弦生,江弦生伸手接过却没有拿稳,茶杯掉落在地,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上碎成几片。
啊……610万就这么没了,江弦生有些心痛。
江弦生和舒明言同时蹲下碰到碎片,一不小心都被划了一个口子
“嘶。”
舒明言吃痛,江弦生闻声抬头关心,无人发现,血液同时滴落在碎片上,很快滑落消失不见。
伤口很小,用纸巾压了一会儿就不再出血,江弦生将碎片捡起,随手将它们放入西装裤的小口袋中。
离去时,仍旧是钱语开车,会场在市郊,到安阳时代城至少需要一个小时。三人聊着工作和家常,眼前忽地出现一阵刺眼的光,车子感受到猛烈撞击,舒明言失去意识前看见了头上正在流血的江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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