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开,万物生灵。
万物皆诞神智,则万物皆有命数。
于是,万物都有了命运。
我们常说人各有命,各有各的运气。
但命运,真是如此吗?
赫尔曼·黑塞说: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辞。
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有命,由万物生灵诞生出了命运。
命运是对双生子,她们相伴出生,她们相携成长,长成了这掌握天地间所有生灵的神明。
命中注定或许不是假说,命赋予该有运的人运,命赋予该有命的人命。
命,本不是借口,运也并不是谦辞。
命运,本是绝对公正的存在。
可感叹命运不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说:“我不信命。”,他们说:“我只是差一些运气。”,有太多人相信运的存在,却不承认命的所在。
于是,天地之间,命,悄悄地改变了。
一夜之间,黑发化白,命变得喜怒无常,她不再公允,本该给予努力者嘉奖,本该给予正直者表彰。可命她,听多了人们的不满,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淹没了命。
于是,卑劣者获得了命短暂的偏爱。
命运本就一体,正如运能窥探命的力量,命也可以使用运的力量。
命运,能赋予人奇迹。
许多人会在爱里叹息命运,或许是凡世间瞧得多了,命也开始好奇,好奇凡人之爱。
命运将一丝力量分了出去,她们重新诞生神智,脱离命运化为人形,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命运一直在窥视。
绝大多数人的命运即使因选择分离,却最终会回到同一条线上,可江弦生和舒明言不同,她们的命运线是分离的。
江弦生和舒明言就这样进入了她们的视线。
或许是好奇,命很少见到有如此命运线的凡人,尤其是在这天地末法时代。
江弦生的命运会在2047年7月15日进行分离,连带着舒明言的命运一起。一条是舒明言当场死亡,江弦生于几日之后自杀的命运,一条是舒明言经由抢救后活下来,她们共同努力找到犯人,然后共度余生的命运。
或许是身为那一丝力量的化身,即使身为普通人,江弦生和舒明言仍旧是与众不同,彼此相互吸引。
就像命和运一样,她们本是天地双生,自然是一同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命好奇了,所以命干涉了。
她化作司仪,让她们许下了诺言。
“哪怕时间往复,哪怕生命重新开始,哪怕一次次失败,哪怕失去一切,你也愿意再次倾诉爱意,永不放弃吗?”命对着已经和自己完全没有联系,却本是属于自己一丝力量的江弦生询问。
“我愿意”江弦生在绝望中回答。
命很好奇,凡人真的能做到跨越生死,在时间的轮回中,哪怕被命运一次次作弄,还能坚持所谓的爱吗?命太好奇了。
于是,命和运打了赌,命赌可以,运便只能赌不可以了。
江弦生和舒明言能够找到真凶,走向明天吗?
命运弄人。
其实好几次,江弦生都快成功了,就差一点点,是命的干涉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命觉着,太容易了不好玩,所以她出手干涉,蒙住了江弦生的双眼双耳,江弦生看不见,江弦生听不得,江弦生只能一次次重来。
每一次重来,都是对灵魂的洗涤,当灵魂泯灭时,属于命的力量就会回来。
命会输,可她并不在乎。
但命也有偏爱,她偏爱于曾经是运的一丝力量化身的舒明言,所以舒明言在每次重生时,记忆都会被命封印。
力量的牵引让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来到梦中,可命恶劣地让他们忘记一切。
运一直冷眼旁观,哪怕是自己力量的化身,对于运来说都不重要,她想要命开心。
自从命一夜白头之后,运很少见她如此开心了,不是恶劣作弄凡人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所以,凡人的苦难,与她何干?
运一直袖手旁观,看着明一次又一次干涉。
可那力量的来源到底是属于命,运看着江弦生在生死之间来回挣扎,看着自己的化身一次次被迫忽略命的化身,哪怕成为凡人的她们早已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新生的灵魂是独立的。
可那七分像的面容,还是让运心软了。
在运的悄悄干涉下,舒明言慢慢恢复了记忆。
就像当初的诺言是命干涉的媒介一样,白玉茶杯也是运干涉的媒介,在运的干涉下,舒明言和江弦生清楚的在梦中醒来,来到她们的所在。
这是命运第一次好好地打量凡人,凡人并非不信命运,可她们不需要她人主导干涉下的命运,凡人要的,是属于她们自己的,未知的命运。
命忽地就觉着无趣了。
运将她们送了回去。
看着水镜中江弦生和舒明言的婚礼,白发的黑衣女子命百无聊赖地玩着棋子。
或许是突然想起,命朝着黑发的白衣女子运大声嚷嚷:“运!你为什么要出手干涉!”
命不满地朝运丢着棋子,每一颗,都精准地避开运,落在她脚边,命有些怨念地瞥了瞥运:“说好不干涉的嘛~运,你耍赖!”
运无奈地勾着笑,瞧着命孩童一般的举动,心里只有无语,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也给命倒了一杯:“你不也干涉了?”
运放下杯子,看着命老老实实喝茶,宠溺道:“你赢了,不开心吗?”
“开心,可是、可是……”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打赌赢了,明明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她本不想赢的。
命趴在座子上,已经喝完了茶,她玩着白玉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水镜中的场景。
“你啊……”运探身过去摸了摸命的脑袋,满是宠溺。
“有时间,我们也去人间转转吧。”
运轻轻地说,命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对。
只是哼哼唧唧地,坐在运的腿上,在她的颈间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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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很久,每一日都充满了未知,不知不觉间,等江弦生回过头来,死亡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盛越熙被判了死刑,马君浩也是,均霆和盛世彻底被各家瓜分,马君延和他们的父亲也都被捕,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盛越熙在死刑执行之前自杀了,盛家乱作一团,没有人给她收尸,还是舒明言领了出来火化。其实在盛越熙被捕后,舒明言申请去看过,可她拒绝见面。舒明言从前未曾想过,自幼一同长大的妹妹,最终是这样的结局。
舒明言在盛越熙的墓前轻轻叹气。
舒明言把盛越熙葬在了盛钺珩的墓旁,旁边就是他们母亲的墓碑,至于盛越熙的父亲,早在盛越熙生前就把骨灰撒了。
盛悦熙的墓碑上刻着盛悦熙,舒明言希望她的来生,真的能如这个名字一样,一生充满喜悦与光明,希望她能够时常感到愉快,永远幸福。
秋日的雨,绵绵下着,江弦生撑着伞,在墓碑前一一放下花束。
手牵上了手,在同一把伞下,舒明言牵着江弦生离去。
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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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很久以后,又或许,并没有多久。
舒明言重新回到圈中拍的第一部戏,就是江弦生全新创作的剧本——《神明的游戏》。
江弦生想起了那些梦境,结合它们写出了这部作品,黑衣女子由她自己饰演,白衣女子由舒明言饰演,舒明言同时担任导演,江弦生也担任编剧,算是她们两个共同合作完成的作品。
第二年开春时电影上映,票房很是不错,一路突破50亿,稳坐当年票房冠军。奖项也拿了个遍,什么最佳剧本、最佳导演、最佳编剧都拿了个遍,还双双获得最佳演员奖励,可谓是风光无限。
“阿运,我是这样的吗?”影院的黑暗中,白发女子悄声询问身旁的黑发女子。
黑发女子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你才知道?”说着又勾起唇,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将她揽到怀中。
白发女子狠狠地瞪了黑发女子一眼,鼓着脸有些生气的模样,但还是顺从地被她揽过,将头靠在她颈间。
两人不再作声,安静地看完了整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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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江弦生安心创作,舒明言转行做了导演,除了江弦生的本子还会参演外,很少作为演员出现在荧幕里,当然,谷山河和童万里的本子还是偶尔会出演。
傅山雪成了舒明言的御用女主角,更是接连拿下国内外知名奖项的最佳女主角,她本人是开心得不得了。
到底是心里过意不去,钱语主动辞去助理的工作,去了舒明言名下慈善基金资助的一所乡村学校当老师,想要把大山里的女孩带出大山。
或许是娱乐圈的事情见得多了,余白表示心如止水,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又几年下来,竟成了蓝田娱乐能和常天南分庭抗礼的经纪人。
许知踏荣升局长,继续奋斗在边城禁毒第一线。
舒明若和齐想分分合合好多年,舒明若在一次吵架后一气之下申请德国读第二博士,现在每天在家庭群里哭天喊地。齐想提交了德国某所医院的访问学习申请,正快马加鞭打算跨国追妻。
又是很久很久之后,舒明言和江弦生联手拿下国内外很多奖项,可以说是荣誉满身,她们资助了很多孩子,将许许多多的孩子带出大山,也让许许多多的孩子看见了不同的可能性。
有一天,江弦生和舒明言牵手走在海边,迎面走来两名女子,白发和黑发很是熟悉。
黑发女子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白发女子递来一个盒子送给了她们,一枚正面黑反面白的棋子和一只白玉茶杯。
于是,江弦生和舒明言的这一世,变成了今后的生生世世。
今后,生生世世,她们都会相遇。
她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真的真的全文完了。
真的真的再见了,各位,下个故事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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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番外:《神明的游戏》/后来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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