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苍派清月峰峰主燕孤山的亲事订了,对方是平越门门主的小儿子薛存聆,消息一出,武林皆惊。
谁人不知长苍派百年传承,系正统的武林大派,下有清月、清云、碧玉、碧华四座小峰,又有长虹、苍岚两座主峰,共六峰四小峰主、并二位正副掌门。四小峰主中,尤以清月峰峰主燕孤山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年纪轻轻就在武学上深有造诣,更是改良长苍派传统剑法“长虹贯日”,才以最小的年龄成为峰主。
这样一个武学奇才,芝兰玉树的人物,又怎会同风评一向不好,以暗杀奇袭为主的平越门扯上关系?武林当中,最讲究当面决胜负,平越门的刀法惯来不上台面,加之平越门创立不过数十年,实在不算什么大门大派,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实在令诸人费解。
原先都以为是什么风言风语,哪料到燕孤山在武林盟议会时亲口承认,这下夜流河河边挤满了哭哭啼啼的人,皆是为燕孤山这俊秀人物即将大婚而哭。
更可恶的是,据传言,燕孤山被问及薛存聆,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上竟出现笑容,坦言“他很好”……
暑气正热,竹枝将话本所描绘的传言绘声绘色表演了一番,而后才小心翼翼问,“少爷,您这还………”听吗…
但见贵妃榻上倚一美人,面若桃红,眉眼若柳,双眸明而亮,秋水似的含情脉脉,未饰粉黛却又唇色饱满,看上去可真是个天仙!
天仙利落地吐出口中的瓜子壳,怒骂道,“燕孤山和我订婚怎么了?我薛存聆…哪里不好了!这话本里写的什么乌七妈糟的,还为他跳河,看到我为我跳江的都有!”
竹枝默然不语,心道少爷还是小孩脾气,这不又来了…他家少爷薛存聆,打小长得好看…但是——
竹枝又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老管家在竹枝进门调给薛存聆做丫鬟时就说过,薛存聆是顶顶好的…就是有的地方有些奇怪。那时竹枝可是不懂,她只道自家“小姐”样貌好,脾气好,虽然偶尔说话粗鲁,可小姐对待身边人都是尽心尽力的。
竹枝后来才知道,一直扮作女儿身的小姐原是个男儿身,但不知何故,他就喜欢这些胭脂水粉、琴棋书画的东西,可平日里行为言语又满是男子气概,若非长得好看,说话时真气死人。
得亏薛存聆生在平越门,家里门风开放,也不觉他这是什么病症。既然不爱舞刀弄枪,那就学点针织女红、琴棋书画,岂料他对这些还真有天分,一双巧手做起刺绣来顶好看。
至于这门亲事,那就要从头说起了。
两年前,恰逢薛存聆为母亲薛李氏上六台岭参佛诵经,特殊情况,薛存聆为表佛心,只带了竹枝与秀兰二侍女,岂料回程途中遇上一伙尾随的浪荡子。薛存聆虽然不爱舞刀弄枪,平越门善暗杀奇袭之术,一些机关巧作毒药却是少不了,正遇出手,燕孤山横空而出,三下五除二打杀了那群家伙。
致谢过后,燕孤山见“她们”三人“弱柳”如此,又见薛存聆那秋水盈盈一双明眸望来,一时冲动,冷若冰霜如他,竟脱口而出,“下山许是还会碰上山贼作祟,不若燕某送三位往山下去。”
路上闲谈,才知燕孤山为家师求平安,特来六台岭求平安符。薛存聆虽然本性豪迈,装模作样的功夫却好到了极点,素衣薄纱,粉黛轻点,头上仅挽一木兰玉簪,一淡色发带坠于发尾,手执帕子抿唇而笑间,问起燕孤山江湖行历,那副好奇又不敢逾越礼数的少女模样,实在明媚动人。
话虽如此,薛存聆好奇也是真好奇。他虽出身平越门,也听闻一些江湖故事,少侠风云,但他平日钻研的东西又与此无关,薛嵩断然是不许他同两位兄长出门的,何况薛存聆那张艳美脸蛋着实招人。
燕孤山送他回府便拱手告别了,薛存聆叫住他,问道,“不知燕少侠可是要离开平城了?下一站又要往何处去?”
燕孤山回道,“往清月峰去。”
薛存聆不太清楚这清月峰何处,也未理会。
他笑道,“少侠救我们三人三条命,”薛存聆走下台阶,将帕子塞进燕孤山手中,那帕子上绣了一个“薛”字,“下回少侠若是在外遇事,碰上平越门的招牌,可拿帕子前去求救。”
“我的绣法为家母独创,自会有人认出。天高海阔,祝燕少侠一路顺风。”
燕孤山紧紧攥住手中的绣帕,上头还有清淡的玉兰花香,薛存聆言笑晏晏听燕孤山道“多谢薛姑娘。”
他一转身溜进门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燕少侠,你该唤我一声薛公子咯!”
燕孤山一怔,见那人笑魇如花的一张面庞没入门后,耳畔隐有他爽朗话语,默默将那绣帕藏入怀内,行转数步,隐入人海不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