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单来不及躲闪,竟真被那青年扣住双手压在身下。
青年兴高采烈的压低嗓音:“陆锦单,我都说了你今日必定同我成亲,你瞧——”
不等青年说完,陆锦单便将他反擒。
“哎,陆锦单你可得说话算话啊,我方才可把你按在地上打了!你说的只要打过你我们俩就成亲的!”
陆锦单微微蹙眉,薄唇轻启,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他扶起:“你这是胜之不武。”
青年哼笑一声:“我这叫智取,老陆你这就不懂了吧?”
“你当时可只说要我赢了你就可以跟你成亲,你可不能反悔啊!”青年说着,扭身将喜服递到陆锦单跟前,“老陆,快穿上,我要看看你穿喜服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看。”
与此同时,唢呐声重新盖过喧闹的人群,陆锦单被那青年拽着,硬生生拖进了卧房之中,出来时也是被扯出来的,大红喜服有些凌乱。
“一拜天地——”
陆锦单没拜,那青年也不恼,只是盖着盖头,挽着陆锦单的手,继续听着唢呐,也不去看陆锦单的脸。
“二拜高堂——”
陆锦单的双亲早就死了,这青年也是在幼时便丢给了陆锦单来带,四舍五入,他该拜一拜陆锦单。
青年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松了扯着陆锦单的手,朝陆锦单拜了一拜——
祁憬笙见到这场景猛的一咳:“噗——”
“哪有在拜高堂的时候扭头去拜新郎官的啊?!”
荒唐,实在是荒唐至极!
范卿洲自然也听见了他的话,故而将他的手往下压了压,祁憬笙也顺势把原先挡在他眼前的手撤了回来。
“夫妻对拜——”
青年想弯腰,但却被陆锦单扶了起来,陆锦单的手扣在了他的腰间,逼的他不得不直起身子。
但青年却不生气,还笑嘻嘻的说:“老陆你这么急吗?好吧我其实也很期待洞房花烛——”
陆锦单的好脾气像是被青年磨尽,他紧绷着身子,情绪复杂,但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沉声道:“今日一过,此事一笔勾销。”
青年一愣,微微抬眸,似乎是想透过那大红盖头看到陆锦单是何神情,但那盖头太厚,只能隐约透出些红光,他看不清陆锦单的脸。
“行啊。”青年也没吵闹,只是用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继续说,“那今夜得洞房啊,不然我好亏的。”
“你别不说话啊,陆锦单,我都答应你过了今夜一笔勾销,我都没纠缠你,你可不能再反悔了啊。”
唢呐声越来越大,陆锦单没吭声,只说了一句:“还有多久?”
青年思索了一下,一手搭上他的肩,将他的脑袋向下一带,轻声在他耳边道:“我也不知道呀,老陆,你没成过亲,观过礼吗?”
陆锦单下意识想要避开,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耳根处,很痒:“…没有。”
青年有些意外,又追问他:“是没有成过亲,还是没有观过礼?”
陆锦单抿了抿唇,忽然直起身子,有些别扭的避开了他的脸,半晌,才回他:“都没有。”
青年一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都没有?那你没朋友吗?你朋友不——”
陆锦单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村子里的人都未曾成亲,村子外的人与我算不上朋友。”
范卿洲迅速捕捉到一个重点。
村子里的人都没有成亲。
都没有成亲,这些暑迎妖的幼崽又是从何而来?总不能是有人刻意往这村子里丢刚出生的暑迎妖吧?
“难道是这村子里的妖被人下了咒?成亲就暴毙?”祁憬笙疑惑的说,“那这也不应该啊,要是下咒了,这位“鼻祖”为何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了他成亲?”
“莫不是只成亲,不洞房就无事?”祁憬笙顺着下咒的思路往下捋,但他依旧捋出了个难题,“不洞房,哪来的幼崽?”
这村子里的暑迎妖幼崽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太少,光他们看着的就有十来个,而这村子出来的人也才二十人左右,这村子里的房屋也不多,满打满算不到三十间,若这村里的人都没有成婚、洞房,上哪弄来十个幼崽的???
更何况,这群妖还是化形之后、繁衍困难的暑迎妖。
怎么说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幼崽在村子里吧。
其实祁憬笙也有想过,是不是这暑迎妖在没化形的时候繁衍了后代,但眼前的场景将他的幻想打破——
这会儿的幻境转变成了贴满喜字的卧房里。
陆锦单脸上带着些红晕,似乎是喝多了酒,青年依旧扶着他,两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床榻之上。
青年看陆锦单坐下,总算是松了口气,正准备掀开盖头时手腕被人攥住,陆锦单的声音沙哑,唇齿间混杂着些醉人的酒气:“盖头、不该我来掀吗?”
“好啊。”青年的声音依旧嘹亮,似乎是没喝酒,“你掀。”
陆锦单定定看了他一会,原本搁在盖头上的手又撂了下来,不掀了,青年不明所以,问他:“你怎么不掀了?”
陆锦单看似清醒理智的说道:“因为盖头好看,我喜欢看盖头。”
青年:“?”
青年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没一个盖头好看?!陆锦单你不至于吧,你不至于这么羞辱我吧?!”
陆锦单似乎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生气,眉眼间透出一股迷茫:“什么、什么羞?”
青年看他如此反应,只得长叹一声:“好吧,你没羞辱我。”
“但是你要是再不掀盖头我就要自己来了。”青年被盖头闷得头晕眼花,他感觉再盖一会儿,自己就要被彻底闷死了。
闻言,陆锦单微微回神,伸手将他的盖头扯了下来。
“哇,我还以为你睡死了。”
青年感动的看向陆锦单,他倒没像说的那样,跟陆锦单洞房,只是如往常那样,同陆锦单说说笑笑。
陆锦单也歪着脑袋,听着青年的话。
“你会不会洞房?”青年看他彻底迷糊了才试探性开口。
陆锦单乖乖的回他:“不会,村里的人,都不会。”
青年“啊”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呢,原来大家不是骗我的,大家是真的都不会洞房啊。”
陆锦单迷迷糊糊的说:“没、没学过,都没学过。”
暑迎妖不像别的妖物,并没有特别重的**,也就不会出现传说中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场面。
于是,陆锦单就这么抱着柱子睡了一宿,青年穿着喜服在床上躺了一夜。
祁憬笙本来还以为要到了捂师尊眼睛的时候,但他们却出乎意料的分开睡了。
祁憬笙有点疑惑。
所以这妖怪大费周章的成亲,就是为了在一个床上单纯的睡一觉,哦,还是那种一个躺着,一个抱着床板的睡觉。
天亮的同时,幻境再次转变。
这次是陆锦单单手拿着剑,指向对面的青年。
“老陆,你何必同我打,你知道我打不过你的。”青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两根手指抵住剑刃,朝一侧拨开。
陆锦单却像是没听见,难得冷脸:“你必须打赢我。”
青年挑眉,开玩笑似的说:“老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想让我再打赢你一次跟你成亲?这样你干脆直接让我不就好了嘛,何必弄得这么…”
陆锦单忽然朝他刺去,青年瞳孔一缩,向后倾身:“老陆你来真的?!”
剑刃碰撞时叮咚作响,陆锦单没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将青年逼的退无可退:“我真打不过你啊!!!”
咚——!
青年手中的剑被他击飞,银光一闪,冰冷的剑刃便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与此同时,周遭的景象忽然转变,变成了燃烧不止的火场——
范卿洲目光一顿,就见陆锦单站在火场最中央,长发凌乱,身上沾满了灰尘,而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人。
正是那同他成了亲,拜了堂的青年。
而青年身下,诸多暑迎妖血肉横飞,只有陆锦单活着。
“师尊!?”
范卿洲被他的声音唤过来,视线落到他的身上,只见祁憬笙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看向火场中心的那堆尸山。
范卿洲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个同那满地血水融为一体的人就站在陆锦单身后。
那人脸色惨白如纸,他抿着唇,看着陆锦单抱着怀里的人一言不发。
那人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要寻回来的师兄,余不霁。
范卿洲瞳孔放大,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问题。
为何余不霁会出现在陆锦单的记忆里?
其实本来余不霁出现在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他们时常会下山斩妖除魔,没准余不霁是凑巧撞上了他们这等惨状。
可问题是,余不霁他若撞见了此等灭门惨案,为什么没有上报给任何人?按照余不霁的性子,他绝对不可能因为嫌恶此事麻烦便绝口不提。
所以…只可能是余不霁想隐瞒些什么…
“师尊!!!”祁憬笙撕心裂肺的吼声将他唤醒,火光肆虐,他与祁憬笙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隔绝。
一块被火烧焦的木头哐当一声砸在范卿洲眼前,滚烫的温度将他彻底包围——
“师尊!!!”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小剧场
小祁:我眼睛窜花了吗,我怎么看见俩师尊?!!!
小范:师兄好像…不简单?
陆锦单和暑迎妖宝宝真的是纯爱战士啊,光成亲不洞房,但凡换成小祁同学,都要给大家表演一个x制爱
小祁:下章就到我大显身手了(整理喜服)
小范(瞳孔地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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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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