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越听,眉头越拧越紧,“你还说,那夜绯丫头神思恍惚认不得人,嘴里还呐呐自语,一味地喊着一个陌生男子的名讳,着实不成体统。”
镇北侯见自家掌上明珠这样,都不禁怀疑,那男子是不是给女儿灌了**汤。
自幼捧在手心的明珠,就这般被人勾了魂,镇北侯喉咙犹如梗了根刺,却拔也拔不掉。
尽管他不得不承认,萧谌非池中之物,此次下江南,他巡查河务安抚民情只怕是个幌子。
他估摸着是怕是奔着漕运的事去的。
那事若真让他收集到证据,只怕汴都会掀起一番大风雨,而萧谌此人,也就趁机扶摇直上了。
这扶摇直上的胆量和气魄,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也正因如此,镇北侯觉得自从察觉女儿的心思,他未和女儿说破,却早就命人调查清楚他的身世。
侯夫人无语,“你女儿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你忍心不成全她的情意?”
“萧谌父母早亡,了无牵挂,虽说拜在崔相的门下,可谁都知道,崔相门生无数,如萧谌般出色的能力出众者,别无他人。”镇北侯被侯夫人的话噎住,只得将自己调查的一一告知妻子。
他话锋一转,没忍住朝侯夫人泼冷水,“此人复杂捉摸不透,极具城府,实非绯儿的良配。”
侯夫人方氏没忍住反驳,“那也比嫁进宫门要好的多。”
镇北侯:“……”
“不早些定个稳妥的人,你难道想女儿卷进去?这些年来,镇北侯府好不容易独善其身。”
方氏心下腹诽,女儿养病的这段时日,除了平常与她一贯交好的人上门探望,连那翊王和瑞王也登门了。
因着姝元公主和镇北侯府的关系,瑞王登门倒也说得过去,镇北侯侯府一向和尚书府谢家没什么往来,不管那翊王打的什么主意,她估摸都不是好的。
这汴都城的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美婢环绕,德妃前些日子,才给翊王聘了娘家的侄女为正妃,不日就要娶进门。
若真是翊王真是她猜测的那样打算,说好听是侧妃,怎么着也是屈居人下,以绯儿的跳脱的暴脾气,怎么受得住。
可,即便是个正妃又如何,自己女儿是鬼灵精,可是要将心思算计,哪里是别人的对手。
镇北侯呼出一口浊气,“大不了到时候定个赘婿,咱侯府家大业大,绯儿养在侯府一辈子也当得,谁敢给她眼色瞧。”
侯夫人方氏:“……”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
翌日清晨,萧谌带着青云,隐匿在城郊,伺机入城。
自次下江南,打了谢家一个措手不及,收获倒是不小,只是翊王为人确实谨慎,难以抓到他的把柄。
萧谌半途特地放弃显眼的水路,放个假靶子在船上,绕开不少埋伏。
可即便如此,绕进崎岖的陆路,回汴都一路上仍截杀不断,杀手都派了好几拨人,势要将萧谌的命留在半道上。
饶是萧谌身手再好,身上也挂彩了不少,就在昨夜肩胛骨还被利刃刺穿,身负重伤。
此刻若是那些人也指定知道他行动受限,指不定一批人埋伏在城门口附近。
萧谌主仆俩隐匿在城郊的山坳灌木丛处。
青云觑了眼萧谌微微泛红的脸颊,恐怕是后背的伤口不大好,招致了身体发热,事情不能再拖了。
“主子,现下可怎么办?”青云心下不安,询问萧谌的安排,生怕萧谌下一刻便昏了过去。
萧谌呼吸微重,神思尚且还清明着,他神色绷紧,淡淡吐了个等字。
天色渐渐放亮,昏黑逐渐过渡到灰蓝,不多时,便有一支车队缓缓驶向城门。
萧谌和青云隐匿在昏暗中,伺机而动。
清晨的城门人流不多,马车很快就得到放行,只是这放行的速度,还是出乎萧谌的意料。
方才听着那官兵颇为客气,不说为难,甚至是很松泛的检查后就放行了。
马车木质车轮碾过繁华的闹市,渐渐拐进安静的街角,萧谌和青云估摸着时机,宛若一片落叶,无声地落地。
方才落地,耳边倏忽传来一阵鸾铃声,萧谌倏地闪身贴近墙角。
一辆奢华的沉香木马车擦着他闪身余留的风掠过,风微微卷起珠帘,发出阵阵撞击的碎响。
一张鲜活的俏丽女子容颜蓦地闯进萧谌的视线。
萧谌的眼睛蓦地瞪大,是她?
许久未见,如今见徐明绯已经安然无恙,萧谌的呼吸不由地重了几分。
萧谌隐匿在街角,见马车行至街角尽头,便缓缓停了下来,他视线往上,定国公府的气派大字牌匾赫然映入眼帘。
男子定定的望着门前,国公府很快便有人出来,客气的迎着徐明绯进去。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和那人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么?
徐明绯站在国公府门前,似乎意有所感,猛地回头,却只瞥到一截翻飞的玄色衣袂。
女子心头豁然怦怦直跳,不知为何,对于那人,她总会有种直觉……
青云没忍住瞟了眼主子的神色,他可没忘记,那夜在行宫主子撞见顾世子抱着徐姑娘的失魂落魄,好似主子意气风发的自信,在徐姑娘这里都会轻易便化为泡影。
就像方才,在徐姑娘回眸的瞬间,主子便豁然后退,转身离去。
萧谌的脚步甚至微微踉跄,他指骨不由得收紧。
救命之恩,是不是就该……
况且他们二人原本就相互有意,想必镇北侯府和定国公府的长辈,也已经互相默许,只等着什么时候成了好事?
如此也好……
萧谌不由地呼出一口浊气,他薄唇直抿,不欲再想下,大步离开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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