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决赛夜

苏子瑾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最终还是被身体的疲惫拽着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连梦都没做,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了。

宿舍里空荡荡的,林浩宇大概还在训练室。

苏子瑾摸了摸肚子,才发现早就饿了,刚要起身去找点吃的,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个保温袋。

打开一看,里面是份还温着的粥,配了两个小菜。

苏子瑾捏着保温袋的手顿了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的。

他慢吞吞地喝完粥,感觉身体里重新攒了点力气,便往训练室去。

离得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音乐声,是他们分组舞台的伴奏。

推开门时,正看见宋禹之站在镜子前练转身的动作。

他大概是练了一下午,额前的碎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训练服的后背也洇出一片深色,却依旧绷着脊背,每个动作都精准得像尺子量过。

“你来了。”

宋禹之听见动静回头,眼里没什么意外。

“嗯。”

苏子瑾走过去,把手里的保温袋递给他,他猜宋禹之可能还没吃晚饭。

宋禹之愣了愣才接过去,指尖碰到袋子的温度时,耳根悄悄红了。

“一起把舞顺一遍?”他很快转移了话题。

“好。”

苏子瑾睡饱了觉,脑子也清醒了,之前总卡壳的转体动作,此刻竟顺得格外流畅,连眼神的衔接都比早上自然了许多。

“你看,”宋禹之在他跳完后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松动,“休息好了才有用。”

苏子瑾摸了摸鼻子,没反驳。

没过多久,林浩宇他们从食堂回来了,见苏子瑾精神奕奕地站在镜子前,都松了口气。

“子瑾你可算缓过来了!”

林浩宇扑过来想抱他,被宋禹之不动声色地隔开了。

“早上看你那样子,我还怕你决赛要垮呢。”

“乌鸦嘴。”

苏子瑾笑着拍了他一下。

八个人凑齐了,又把分组舞台顺了两遍,这次格外顺利,连之前总出错的合舞部分都一次过了。

宋禹之看着监控画面,难得没挑错,只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保持住就行。”

散场时,林浩宇拉着其他人去买宵夜,训练室里很快只剩苏子瑾和宋禹之。

苏子瑾收拾东西时,瞥见宋禹之还在看solo的视频,眉头微蹙着,像是在琢磨什么。

“你的solo没问题吧?”

苏子瑾忍不住问。

宋禹之的solo选了段难度极高的唱跳,又要飙高音又要做地板动作,光是看着都觉得累。

“没事。”

宋禹之关了视频,“你呢?你的solo准备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苏子瑾笑了笑,“我选了首超炸的歌哦,到时候肯定比你燃。”

宋禹之被苏子瑾的话逗笑,没再问,却忽然开口。

“决赛夜的投票……别太紧张。”

苏子瑾愣了愣。

“不管结果怎么样,”宋禹之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认真,“你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太多了。”

苏子瑾心里忽然暖暖的,他看着宋禹之,忽然想通了之前一直没明白的事。

宋禹之不是冷漠,只是习惯了把关心藏在细节里。

“宋禹之。”苏子瑾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

“明天……”苏子瑾吸了口气,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一起出道吧。”

宋禹之猛地抬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深的光盖住。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好。”

第二天决赛夜,后台的空气都透着紧张。

苏子瑾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化妆师给他描眼线,忽然不那么慌了。

他想起宋禹之昨天的话,想起苏子葵偷偷塞给他的应援小卡,想起保温袋里温着的粥。

原来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往前跑。

“该上场了!”工作人员的喊声传来。

16个人排着队往舞台准备入口走,苏子瑾的手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他侧头看时,宋禹之正看着他。

“加油。”宋禹之说。

他笑着回了句:“你也是。”

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这一路的奔跑,都已经足够值得。

决赛夜的场馆里早坐满了人。

七点整,直播信号切入的瞬间,全场灯光骤灭,只有观众席上的灯牌率先亮起来。

银蓝色的“宋禹之”连成海,粉色的“苏子瑾”缀在其间,像揉碎的星子落进深海,还有其他练习生的灯牌零星散着,在黑暗里织成流动的光网。

直播间涌入一批大军,昨天节目放出了上周的公演,苏子瑾再次圈粉无数,不论是颜粉还是实力粉,此时全都抱着一个心态。

苏子瑾一定要出道!

后台,一众练习生排着队候场,苏子瑾攥着耳返的手心沁出薄汗。

他低头理了理白色演出服的袖口,指尖蹭过布料时,听见旁边宋禹之极轻的声音。

“动作记牢了?”

苏子瑾抬头,撞进对方沉静的眼。

这几天他几乎泡在训练室,连做梦都在踩《ONLY U》的鼓点,此刻点头时腰杆挺得很直。

“记牢了。”

宋禹之“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却在工作人员喊“上场”时,指尖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像在递一句无声的“稳住”。

舞台灯骤然亮起时,十六人踏着前奏冲上台。

苏子瑾站在偏左的位置,余光能瞥见宋禹之在中心位的身影。

音乐响起的瞬间,他跟着抬手、送胯,wave动作流畅得连自己都意外。

前几天还总卡壳的转体,此刻竟和身边人同步得分毫不差。

[!!!苏子瑾进步好快!]

[好帅好帅好帅]

[宋禹之啊啊啊啊啊啊啊!]

[瑾禹同舟,一起走花路啊!!]

[唯粉别磕!纯看舞台可以吗!]

网络直播的弹幕刷得飞快,现场的尖叫却更响。

苏子瑾跳完副歌的定点动作,下意识往台下扫了眼,粉色灯牌里混着块举得老高的牌子,写着“苏子瑾加油!”。

是之前公演时来后台找他的那个姐姐。

他心头一暖,嘴角绷着的弧度松了松,恰好被镜头抓个正着,大屏上的少年眼尾弯着,连睫毛都闪着光。

[啊啊啊苏子瑾笑了!]

[救命!!我直接斯哈斯哈!]

[什么美颜暴击...我要晕过去了!]

主题曲收尾时,c位的十六人站成三角阵型,宋禹之在最前面,苏子瑾站在他斜下方。

两人抬手的瞬间指尖擦过,快得像错觉。

分组舞台按抽签顺序上场。

苏子瑾和宋禹之的组抽到了先手。

“别慌。”

宋禹之调试着耳麦,声音透过嘈杂的后台传过来,“我们练习过很多遍。”

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组选的本是首慢节奏的民谣,宋禹之和苏子瑾改了编曲。

前半段留着原曲的清浅,到副歌突然加了段重鼓,他要在鼓点里嵌rap,苏子瑾则用和声托底。

舞台暗下来时,苏子瑾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拨响第一个和弦。

宋禹之站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等前奏过半才开口,rap的词是他自己写的。

“老墙皮掉成屑,风卷着碎叶,我攥着半截粉笔,在地上画未亮的天...”

声音哑得像浸了沙,台下瞬间静了静。

直到鼓点炸开,宋禹之往前走了两步,正好停在苏子瑾身侧。

苏子瑾抬头,放下吉他,拿起话筒站起来,和声跟着涌出来。

“后来你推开巷口的门,把光都递我手里存……”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时,台下突然爆发出尖叫。

[卧槽这改编!杀疯了!]

[啊啊啊啊我不管我就要磕!!!]

[不许磕啊!!!]

网络上的讨论炸开时,现场的掌声还没停。

8个人一齐鞠躬,苏子瑾起身,看见宋禹之站在他旁边,嘴角压着点浅淡的笑,是他很少见的、不冷硬的模样。

solo舞台是重头戏。

宋禹之上场时,台下的银蓝色灯海先亮了半分钟。

他没穿外套,黑背心绷着流畅的肩线,音乐一响就炸了个高难度侧空翻,落地时膝盖擦过地板,发出轻响却稳得没晃。

[!!!三周半转体接劈叉!这是人能做的动作?]

[导师都站起来了!禹之哥哥杀疯了!]

[实时票数涨好快!已经超第二快五万了!]

[这高难度动作,唱歌还那么稳,宋禹之不愧是断层第一,太强了...]

宋禹之的solo落幕时,全场的欢呼几乎要掀翻场馆。

他下台时额角还挂着汗,路过候场区时,目光下意识往苏子瑾那边扫了一眼。

对方正准备上场,在调试耳返。

轮到苏子瑾上场,他低着头,拿着麦架,舞台的红色灯光骤然亮起,聚焦在舞台中心。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露腰T恤,穿着银白色的皮短外套,腰侧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随着鼓点炸响,他猛地抬眼,声音带着破竹般的爆发力。

是一首人尽皆知的摇滚歌曲,苏子瑾做了点小改编,一开头便唱的**部分,炫技的高音张口就来。

台下的粉色荧光棒瞬间疯了一样的晃,坐在前排的一个举着“瑾”字的粉丝激动地站起来,尖叫得嗓子都劈了。

[这是苏子瑾???我以为他只能唱慢歌呢?]

[怒音杀我!这爆发力绝了!]

[这是直播没错吧?我怎么一点瑕疵都没听出来?]

[他腰好细,吸溜吸溜]

[还是有瑕疵的,只是很少]

虽然舞蹈还有些许欠缺,但现场的氛围还是被点燃了,苏子瑾在宋禹之后面表演,居然丝毫不输!

苏子瑾唱到最后一句,猛地将话筒往支架上一扣,摆了一个炫酷的pose,导播拉了个怼脸的大屏,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

随即舞台灯光陷入一片黑暗,只剩台下的粉丝荧光棒在疯狂摇摆。

苏子瑾喘着气下台,和兴奋的林浩宇击了个掌。

圆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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