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努力跳舞的耶律肃闻言差点放声大笑——不是要他为了迷惑海匪跳舞么,来啊,大家一起啊!
在一片哄笑声中,楚辞拍拍衣服下摆的灰尘,起身道:“我不会跳舞,不如给大家表演个绝技、吧。”
“绝技?”海匪们来了兴趣。
楚辞走到篝火旁,弯腰捡起地上拳头大的一块石头,摸出一颗核桃现场用石头砸开,一手将核桃肉丢给耶律肃,一手将石头攥在了手心。
众目睽睽下,流沙从楚辞手中流下,而被握住的石头肉眼可见的缩小,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了沙子一缕细沙从楚辞指缝流出。
石头化为流沙用了数息时间,在这数息见,嬉笑的海匪们渐渐变得鸦雀无声。
楚辞将掌心的沙子扬掉,环视在场众人一圈,手按在腰上,从宽大的斗篷下抽出一截寒光闪烁的剑刃,缓缓道:“我还有个绝技,剑舞,不如——”
海匪头子面皮抽了一下,一下子变得客气又斯文:“不用,完全不用!出门在外,来者是客!这位公子的确是身怀绝技之人,是某方才有眼不识泰山,阁下还请见谅。那个花什么素,去给你主子也敬一杯酒,马背上的夫人,下来也喝一杯酒水吧。”
“好。”
马背上的人翻身跃下马背,斗篷上带着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孔,只能看到玉白的下巴和形状完美的唇瓣,他这一动,其他人才发现看走眼了,这人不是美貌的女子,却是个身手矫健的少年。
少年怀里抱着一只橘猫,那玉雕般的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猫背,举步缓缓走来,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矜贵之气,一看就是个严遵处优的大家公子。
那少年公子走到楚辞身边,一撩衣摆坐在楚辞身边,自己拎起放在一边的酒壶豪爽地喝了几大口,将酒壶递到楚辞嘴边,笑道:“你喝么?”
楚辞看到钟离煊染着水光的唇瓣微微迟疑了一下,然最后还是侧身就着钟离煊的手喝了一口。
钟离煊又笑了一下,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壶抱在怀里,身体一歪,带着酒气的呼吸凑近楚辞的耳朵,声音带着一种酒酣般的热度,隐秘而暧昧:“徒手把石头捏成沙子,这是什么绝技?我为何没听你说过?”
清浅的呼吸拂过耳际,吹动楚辞的发尾,楚辞勾起唇角,侧了一下脸低声回答道:“不过是唬人的障眼法。夜色下看不清楚,我在捡石头的时候握了一把沙子,敲核桃的时候趁机把石头和核桃皮互换,大石头换大核桃,又换成小核桃,只要动作够快,就像是石头被慢慢捏成了沙子。”
钟离煊听楚辞当真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人双目肃穆不带任何其他意味,钟离煊嘴角的笑慢慢的消失,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酒壶,手指顺着壶口摩挲一圈,微微有些落寞道:“原来如此。”
两人沉默下来,倒是钟离煊怀里抱着的大黄吭叽吭叽的钻出来,尾巴一甩就朝楚辞扑过去,还奶声奶气的大吼了一声。
大黄一亮嗓子,围坐在一起的海匪们又是一惊。
血衣帮帮主惊诧的打量那只大猫一样的小兽:“这……居然是一只虎崽子?”
楚辞露了这么一手,钟离煊还带着一只小老虎,海匪们皆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想到自己的骨头还没石头硬就一个个开始后怕起来,也不敢让耶律肃敬酒了,安静又乖巧的围着篝火喝酒。
血衣帮帮主瞥了部下一眼,反倒不怎么担心。对方就算带着刀也才只有三个人,两个少年一个女人,他们解决掉对方很容易,不若探听一下他们的底细再做打算。
对左右使个眼色,一群海匪领会了头目的意思,大着胆子端着酒站在看起来最好说话的耶律肃面前,笑眯眯道:“不知道美人是哪里人氏,东胡人还是龟兹人?”
“不便告知。”
“那,要去何处能否告知?若是出得起价,我们倒是能送你们一程。”
“呵呵,这不巧了么,我们来此正是想借你们的船出海避避风头的。”
几个人谈笑风生,耶律肃端着笑脸和又和海匪喝了一圈,海匪们终于满意了——看来对方也畏惧他们势大,并不敢做什么事情。
正互相试探着,一个喝了不少的海匪忽然身子一歪,晕倒在了一旁。
接着,海匪们接二连三的全都醉倒在了地。
最后一个醉倒的是血衣帮帮主,他只觉脑袋一阵晕眩,整个人气力完全消失,血衣帮帮主大惊,这才知道不知何时他们全都中招,顿时惊惧地看向楚辞三人,告饶道:
“大人饶命!”
楚辞眯眼看向停在不远处巨龙般的大船,回头对即将晕倒的海匪头目微微一笑:“刚才不是说了,我们就是来借你们的船出海的。”
船他们要了,但是海匪,得留在岸上。
血衣帮帮主噗通一声重重跌倒在地。
清晨破晓,几个渔民准备出海打渔,走到海边就看到岸边躺着十几个汉子,那些人全都被捆得活像秋天的肥蟹一般,皮肤在海风的吹刮下也变得如烧熟的蟹壳般通红。
几个渔民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在这一带作乱的血衣帮又虐杀了渔人,慌忙上前一探,然把面朝下的男人掉个身看到对方的面目,渔民们顿时惊得面面相觑。
“这……这不是血衣帮的头目么?”
一群人把其他晕倒的人全都翻看一便,发现竟都是通缉令上的熟面孔。
“这些被捆起来的都是血衣帮的强盗,一个不落全都在。这……难道是神灵显灵,将这罪大恶极的强盗一网打尽送到了岸上不成?”
“海神开眼!”
渔人们仔细查探了一番,躺在岸边的海匪还有气息,然全都像是醉酒一般昏睡不醒,哪怕是被海风卷起的石头砸破了脑袋,这些人也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再看看海边,血衣帮引以为傲的那艘吃水几千石的大船也不见了影子,渔民们百思不得其解,将海匪送到官府收押,连知府也茫然极了,最后只将之归结为是海匪和盐帮火并,血衣帮落败被丢到了岸上又劫走了船只。
至于为何海匪们全都昏迷不醒——
也只能当做是海神显灵了。
风平浪静的海上,原本属于血衣帮的大船缓缓行驶,甲板上耶律肃一把扯掉面纱,冷笑道:“不长眼的东西,居然还真有胆子让本王斟酒?加了药的酒,喝不死你们!”
东胡皇室制造出龙阳合欢散效果实在拔群,这不禁引起了楚辞的好奇,他询问了耶律肃龙阳合欢散的配方,在赶路的途中收集原料加以改造,随意就制造出了无色无味的秘药。
之前趁着敬酒的功夫,耶律肃已经将藏在指甲缝里的迷药掺在了海匪的酒里。
耶律肃想到是自己的出色演技迷惑了海匪就得意非常,对着楚辞挑眉道:“怎么样,没有我出马你可搞不定这些匪徒吧?”
楚辞闻言赞许道:“小王子演技精进不少,方才那一舞也肖似西域舞女,看来以后只要女装在身,遇到排查你再也不担心被识破身份。”
耶律肃面皮一僵,勉力挽尊道:“等上了岸转陆路逃离我大王兄的追捕,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再穿女子的衣服,你死心吧。”
楚辞对此不予评价,倒是钟离煊沉吟道:“我倒是想起昨天学会的一句俗语,小王子可知是什么?”
钟离煊长着一张仙子面孔,笑眯眯说话时候简直像画卷上普度众生的天神,连耶律肃都被迷惑了,他一时忘记了这小乞丐早就被楚辞同化成了白皮黑心,无丝毫防备的问道:“什么俗语?”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你,嗯。”钟离煊竖起两根手指摇了摇。
耶律肃抓狂:“楚辞你整天都给你家这小子教什么乱七八糟的!求求你们做个人,做个正经人!”
“咩——”耶律肃身后的山羊表示赞同。
山羊身后,两匹马并立悠闲地吃着干草,还站不稳的小老虎跟在小山羊身后摇摇晃晃的走路,走着走着看到马垂下的尾巴,小老虎就跳起来去扑马尾,马打个响鼻低头看向小老虎,趴在地上的野山羊立马抬头,气势汹汹的看着那匹马。
马甩甩尾巴,继续吃草。野山羊这才安详的跪在地上,对着小老虎咩了一声。
小老虎转头就扑到了野山羊身旁,学着小山羊的模样跪在地上吃奶。
甲板上三个人并几只动物悠闲的晒着太阳,阳光落在脸上,耶律肃才有了些真实的感觉。
就在十几天前,他眼睁睁的看着楚辞和钟离煊在假山里轻松惬意的吃完烤肉后,随手就点燃了不知道埋在哪里的黑huo药,把佟家的假山并池塘一并炸穿。
地下河的水漫上来淹没佟府的时候,楚辞带钟离煊和耶律肃潜入池塘底下,在池塘底部按下了不知道藏在何处的机关,三人就跌到一个密室中。
那密室中藏着不少佟家这些年搜刮来的古玩珍奇,还有近百斤真金白银,耶律肃看到些价值连城的宝物都惊呆了,根本不知道佟家到底做了什么才劫掠了如此多的财物,他这还没回过神,就看到楚辞熟练的带着钟离煊风卷残云的将密室中的宝物搜刮一空。
随后,两人带着劫掠来的财宝,带着耶律肃直接从密室的暗门离开了佟家。
耶律肃本以为这两人炸了佟府就是为了钱财,心说这俩是不是傻,为了钱财不得要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流匪,哪知道一离开佟家,楚辞就拿出耶律肃交给他的信物玉符,拜托耶律肃,让他借助藏在山阳岭的部下把那些财物作为补偿,用隐秘的方式交给佟家的受害者。
耶律肃一时不知道该嘲讽这两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该夸赞他们有侠义之心,但看到楚辞难得郑重的神色,耶律肃鬼使神差的就提出了一个条件。
“想让我冒着暴露的危险帮你也行,楚辞,你离开的时候必须带上我,直到我彻底安全。”
“好。”楚辞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耶律肃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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