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骞摆手,示意其余人往前几步,剩下几人骑着马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他们刚刚一番交锋下来,晏铭与新月身上挂了几道深可见血的伤,而那边也折损了几人。
只剩五人。
晏铭与新月死死的靠着,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新月笑了一下:“我们可能要死一块了。”
晏铭没搭理他,他看向陆骞:“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有的,你放了新月。”
新月想啐他一口,都怕没力气,最后只好默默憋着口气,脚挪到后面踩了他一下。
新月看着晏铭,无比认真的道:“哥,我要死,只会和你死一块。”
晏铭沉默一刻,抬头看向陆骞。
陆骞心想这两人也真是奇怪,别人刀都架脖子上了,竟然还是觉得可以用其他摆平问题。
难道不能把他们杀了,去他们府里搜刮一番吗?
但是看这两人,称的上一句情真意切,晏铭什么时候把别人的命当过命?
陆骞伸出长剑,锃亮的长剑在出鞘的那一瞬反射上了天幕的光,然后他带着这点光,卷起一阵风,带着千钧之力直直往下一劈。
晏铭双手抬剑接着,脚微微弯曲,死死蹭在地上,额角使力使的青筋暴跳。
另外一人也直起长刀往下压着。
这时另两人也与新月缠斗。
新月虽然力气比不得这些在军中久呆的将士,但是她身法轻盈,讲究以柔克刚。
一通下来那两人只在快刀时才蹭上过新月的刀。
就在新月一个下腰往后翻滚一圈躲过一人刀剑时,另一人提剑直冲她来。
锋利的剑尖在她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那速度太快了,她根本躲避不及。
下意识两手执刃挡住长剑。
剑寸寸往她身上压。
这时另一人反应迅速,横刀砍向晏铭的腰腹,眼见僵持已久的三人要在这样刻打破局面。
新月手疾眼快,出手如雷的甩出飞刃,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金石相撞的稀碎声,刀被飞刃巨力打的弹开。
而与此同时,那将士的剑也因飞刃飞出而重重刺上新月的肩胛,血瞬间飞溅,新月神情不变,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从袖里摸出飞刃,直接甩出,那人把剑一心往新月身上压着,一时之间反应不及,还没来得及侧身,就看见那锋利短刃已经在他手臂上刺开口子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次就要交代在这里时,只听铿一声。
陆骞抽出长剑,打落断刃。
极速飞驰的短刃与轻薄长剑相撞,在那一瞬间,相接的地方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短刃应声而断。
等陆骞收回剑一看,剑身上已经有了一个小小印子。
新月紧紧闭着嘴,剧烈运动使得气体不断从她的鼻腔呼进呼出。
她不敢张开嘴,她怕张嘴时刻那口气就这样没了。
陆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了半刻,突然调转马头,下马,提起剑往前劈刺。
他的身形极快,一会功夫就奔到晏铭面前。
晏铭正与那两人艰难对峙着,陆骞往前送剑。
晏铭这时不知从何处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力气,他猛地收剑,整个人往地上一滚,那两人因在马上,无法攻击他。
只有陆骞拎着剑,对着他劈砍,他滚过的路上留下道道剑痕。
这时那两人也下马来,晏铭迅速从地上站起。
不太好,他们两个被分散了。
若是这三人将他包围,四面受敌,他根本无法反抗。
晏铭拿起剑横在身前,这样能尽最大程度挡住前面的攻击。
陆骞快步往前,借着往前的势,他死死把剑往前一压,晏铭被他压的双手青筋暴起。
另一人从侧面砍来,晏铭周旋着陆骞,往旁边一旋身,让那剑落了空。
这时最后那人确是饶到了他身后,这次避无可避了。
晏铭只死死抵着前面,并未管后面。
在他不远处的新月看着那剑往晏铭心窝间捅去,顿时急了,也不知从哪里迸发的力气,转身在地上一蹬,借着地上的力快速给了那两人一击,然后快速往晏铭跑来,那身后两人被她力大的往后一晃,再见新月竟然又往晏铭身边跑去。
两人对视一眼。
绝不能让两人呆在一块。
俩人武功互补,若是又合在一起,一时半会其他人又赶不过来,他们只能僵持着。
而这姑娘又跑的飞快,他们根本追不上她,那只有——
其中有人手下发力,把剑往前一甩,剑带着破空之势往前飞旋。
晏铭感受到那离身很近的气流,却无法回身一挡,另一人也已经举起双剑,做出往下劈的动作。
眼见两把剑已经离他十分近了,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人带着他往旁边一扑。
他先是感觉身后一重,又感觉到了那飞扑过来时带起的风,最后他的脸上一热。
什么温热的气体飞溅在了他的脸上,他目眦欲裂,立刻转头过去。
这时只听到一阵马蹄声响,那群人往这里横冲,陆骞等人身下的马立刻焦躁不安的转动了起来。
晏铭只感觉到有人扯着他的右手,拉着他上马。
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死死拉住新月的手,新月的手此时还是温热的。
但是那人实在太快了,只不过一瞬他已经被扯着上了马,他只与新月指尖相触到了一刻,他只感觉那一刻一点温热在他手上迅速掠过,然后流走。
那人带着他立刻狂奔起来,
晏铭焦急转身,却只看见新月越来越小的脸。
他的视线不断抖动,在这个距离下他看不清新月的脸,只能看见她的下巴上留着的血。
那是她刚刚吐的。
她身下已经聚了一洼血,那剑许是只刺到了腰腹。
晏铭用力挥开那人的手,大声嘶吼:“我要回去!放我下来!!!”
那人身形毫无晃动,**在外的手臂死死勒在晏铭肩膀上,任晏铭晃动。
晏铭:“狗东西!你听不见吗?”
乌而咧开嘴一笑,他的有些尖小的上牙露了出来,看着十分锋利森寒。
乌而用生涩的大燕话道:“她死了。”
晏铭:“她没有!放我回去!我要去救她。”
这时一人侧马跟来,他凉凉的看着晏铭,他的燕话地道标准:“我们可只与大皇子一人做了交易,其他人与我们无关。”
晏铭仿佛找到了缺口一般,他立刻道:“你要什么?!”
那人淡笑着摇头,然后落在他们后头几步,晏铭回头去看此人。
此人与冬天还把腰腹臂膀露在外面的蛮子不同,此人穿着一身交襟燕衣,外套一件大氅,看起来极其的怕冷。
手下几人还想上马去追,陆骞摆手制止他们。
他的脸色沉沉,一双乌黑的眼睛往刚刚滚滚烟尘的地方看着。
就在刚刚,那数十人疾驰而来,疾驰而去,带着人就往蛮子腹地去了。
那数十人都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色劲装,麦色腰腹露在外面,一副蛮夷人的打扮。
他怕是早于蛮夷有勾结。
之前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为何晏铭明明已经下狱还能死地而生,釜底抽薪直指皇位。
原来是早与蛮夷有勾结。
陆骞收回目光。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示意大家回撤。
一个士兵倚着马,正准备踏马而上,却在上马那一刻被黄沙中一样东西晃了一下眼。
那东西几乎埋在黄沙中,只有一个边角露在外面。
他疑惑下马,粗糙的手把沙拨开。
是一块形式奇怪的玉佩。
陆骞牵着马站在一旁。
问道:“怎么了?”
那人递上玉佩:“公子,这里有个奇怪的玉佩。”
陆骞还往黄沙外看的目光抽回,随意的往玉佩上一瞥,这一瞥,他的目光就定住了。
他双手拿起玉佩。
只见这是一个半玉半木的玉佩。
玉的那半绘着一条形容可爱的鱼,但是只有一半。
另一半突兀的接了半块木牌,却不是把小鱼补全了,而是另起奇峰,往上绘了一支梅花。
他看着玉佩沉默了半晌,扑面而来的前尘往事,伴随着放到手心玉佩的逐渐浮现在陆骞眼前。
最后他哑着声音让人回撤。
今天是二公子被禁足的第三天。
闻溪从墙头探出个脑袋,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实没什么人后才轻轻的走从墙后走出。
紧接着,他目不斜视地加快脚步,又轻又快恨不能轮起脚飞起来。
刚拐过一条回廊,迎面正一行人,那些人正背对着他再说些什么,为首那人身穿红色锦衣,外罩一件浅粉色薄衫,头上只戴了对坠玉的发簪。
他脚步一顿,刚想扭头就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闻溪,怎么?见到本宫就要跑?”
那人这时转过头来,容长脸蛋,眉峰微挑,一双眼睛,外眼角往外扬着,貌美春华,却只在戾气逼人。
闻溪一僵,梗着脖子把转到一半的身子纽回,躬身行了一礼,道:“回公主殿下,小人不敢,只是怕冒犯殿下。”
宴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来。
只是她的眼底并没有笑意。
“二公子呢?”
闻溪:“二公子?”
闻溪有些懵,二公子还在被禁足,应该是在屋里啊。
正在此时,一阵风拂过回廊,把宴韵的衣服掀起,露出身后微弯着身站着的人。
那人微弯着些身子,要弯不弯的。
那人似有所觉的微抬了点头,好让闻溪看到他的脸,他一抬头,就冲闻溪轻轻眨了眨眼,桃花眸里映着些日光,稀碎的,暖暖的,眼睛都亮起来了,本就俊朗的脸愣是被他眨的让人目眩神迷。
闻溪本就微湿的掌心这下跟浸在水里刚拿出一般,脑子里像有个钟被人猛敲一下,轰鸣起来。
这不是他那不爬树就揭瓦,读起书来三天晒网的世子是谁。
他轻呼出口气,微抬了点眼睛。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