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姜澄就跟着展心去学校。
学校在森林尽头的小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许多层台阶。
估摸得有几百层台阶吧？
爬完几百层台阶，展心和姜澄才来到学校正门口。
这个学校不是姜澄平时见过的寻常的大学的样子，反而有些像古代的建筑物。
红墙绿瓦，四周林木苍翠。
“当——”
这时，大树下的铜钟突然敲响了。
展心闻声立刻加快了脚步，只见她一路沿着石板小道来到了一个宫殿前。
殿内有许多穿着和展心一样水蓝色道袍上衣和浅棕色下裙的女人在站着闲聊。
“展心，早！你还带了一条蛇来？”
这时，有个短头发的女人对展心打了个招呼。
“云师姐，早！对呀！我是带来给镜师姐看的。”展心礼貌地挥了挥手，她环顾了一圈问道：“镜师姐没来吗？”
“镜师姐今天一大早就出任务去了。”被叫做云师姐的女人说道。
“奥——”
展心明显有些失望。
这时，大家的闲聊声渐渐没声了。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道袍的年长女人拿着根木棍走了进来。
“张老师早上好！”
所有人都立刻散开，找到自己的坐垫盘腿坐下。
“我们现在开始上课。第一课，画隐身符。”张语沁站在台上说道。
闻言，台下的人都纷纷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笔和黄色的纸符开始画起来。
姜澄一直安静地趴在展心左手臂上，一听是画符便觉得有些无聊，直接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姜澄被展心晃手的动作晃醒了。
紧接着她的眼睛被强烈的日光刺痛。
咦？
怎么来到户外了？
她发现所有人都已经不在宫殿里了，都来到了一片树林前。
“第二课，御剑飞行。这次我点人来飞吧！”张语沁环视一圈，接着将目光停留在了展心身上。“展心，你来。”
展心表情看不出一丝慌乱，但是姜澄能察觉到她在发抖，自己都差点从她的手臂上滑落下来。
在张语沁直勾勾的目光下，展心慢慢抽出了自己的剑。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展心身上，连带着趴在展心左臂上的姜澄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等会自己会从空中摔下来的预感。
“冰玉剑，起——”
展心站在剑上，伸出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立于胸前，念出咒语。
紧接着，剑带着人便腾飞在了半空中。
“你们看！展心成功了！”
“是啊！她以前都会摔的……”
底下的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冰玉剑在空中剧烈抖动，风呼呼地刮在展心和姜澄脸上，刮得脸发疼。
还没等展心和姜澄反应过来，两人便直直从半空中坠落。
正当展心和姜澄以为自己会摔个粉碎的时候，张语沁接住了她们。
她的目光很冷。
展心知道这是什么眼神，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她低下头，不敢对上这个冰冷的目光。
她上的不是普通学校，而是法术学校。
学校讲究天赋，一般被录取的女性都是天赋异禀，只有她是例外。
从小到大，展心都在这个学校上学。
学了十几年，她目前只会简单的画符，还不会御剑飞行或者控制物品等有难度的技能。
“张老师！”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原来是负责看守万源林的锦玉师姐回来了。
锦玉不等穿着张语沁回复，继续说道：“今天我看守万源林，突然林子就冒出了一股白色的浓烟。我刚想看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棵树自己长脚往西北方向跑了！”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树跑了，抓回来就是了。”
张语沁很冷静，这件事在她眼里显然就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任务。
“谁愿意去接这个任务？加一个学分。”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都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任务难度对应着学分的高低。
任务难度大，学分就高。任务难度低，学分就低。
而抓跑掉的树只有一个学分说明就是简单的任务。
“我觉得展心去最合适。”
这时，人群中冒出了一个声音。
在大家的目光中，一个长发鹅蛋脸，穿着水蓝色道袍的女人站了出来。“我们这里只有展心师妹的学分最低了，为什么不让她去呢？”
张语沁果断摇摇头，“不行，展心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有灵性的动植物。让有能力的人去就好了。”
“老师，不如听听展心师妹的想法？”锦玉说道。
这时，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展心身上。
展心一怔，对上大家的目光。
张语沁的目光很冷淡，其他人的目光也很淡漠。
这个在众人眼里很简单的任务，好像在自己身上就变得特别困难似的。
展心垂下眼眸，深深呼了一口气。
这次，她想证明自己可以做到的。
再次抬眸的时候，展心的眼神充满了坚定。“老师，就让我来接这个任务吧！”
“你？真的可以吗？”张语沁眼眸一如既往的冷。
展心鼓起勇气：“我知道我不如师姐们优秀，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追上大家的步伐。老师，请给我这次机会吧！”
锦玉连忙接话：“老师，就让展心去吧！反正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任务，就让展心去锻炼一下自己吧！”
“那行吧。”张语沁松了口。“展心，你现在就出发。”
展心也没耽搁，立即往万源林的方向走去。
林中迷雾重重，时不时还有蝙蝠在林中飞行的声音，显得十分诡异。
明明现在是白天，她却觉得林子阴森森的。
展心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我就不该说大话。”
她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下了结论。“要不，我回去跟老师说换人来做这个任务吧！”
一直趴在她左臂上的姜澄忍不住吐槽道：“你是胆小鬼吗？！”
“啊啊啊啊啊啊——”
展心吓得失声尖叫，几乎是吓破了音。
冷静下来，她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定了几秒，她才意识到是自己手臂上的小蛇在说话。
她将目光停留在了左手臂的姜澄身上，问道：“小蛇，你是人还是妖啊？！”
“我当然是人！”姜澄自报家门。“我叫姜澄，今年二十二岁，安城本地人。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来话长……”
听完姜澄的自述之后，展心给出回应：“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还打算回安城吗？”
“当然，”姜澄垂下眼眸，很快意识到话题扯远了，连忙扯回来。“你先别管我打不打算回安城了，你还记得你有任务在身吗？！”
展心：“记得啊！我这不是打算回去和老师说换人来完成这个任务嘛！”
“出息。”姜澄哼了一声。“刚才不是你自己在老师面前说从来没有放弃过追上大家的步伐吗？怎么现在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展心低下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可是我做不到。”
她的声音轻轻的。
“你不知道，我的师姐们都很厉害。她们几乎都会御剑飞行，会画各种各样的符文。更厉害的镜师姐还会掌握火种，就像动画片的葫芦娃一样。可是我从小就跟不上师姐们的步伐，大家几节课学会的东西，我却很难学会。”
“老师说过天赋异禀的女性才可以进入这个学校的，只有我没有天赋却破格录取。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天赋原因，同样的咒语，大家念了都有用，就我念了不管用。”
看着她这个样子，姜澄觉得自己心软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了，我说完了。”展心顿了顿。“现在我们回去和老师说换人吧！”
展心带着姜澄掉了个头，一步一步走出这个阴森的万源林。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吗？」
走着走着，展心的内心突然升起一道声音。
与此同时，姜澄的声音响在耳畔。
“等等——”
“可不可以不要放弃？”
展心停住了脚步，只觉得头脑像是陷入了一场风暴之中一样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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