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我们现在立刻去碧水天。”欧阳镜立即抽出自己火鹰剑，御剑飞上天。
展心也不多耽搁，抽出冰玉剑，带着姜澄紧跟着欧阳镜后面。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座梦幻的宫殿前。
这座宫殿全部由晶莹剔透的玉石建造而成，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宫殿门口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玉石牌匾，上面写着“碧水天”三个字。
三人神情凝重，推开了碧水天的大门。
碧水天内部很空旷，没有任何家具。三人一眼就看到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张语沁靠在一个石柱子前，旁边的师姐师妹们都在克制地小声啜泣着。
“老师！”展心和欧阳镜流着眼泪，一下子扑到张语沁面前。
闻声，张语沁艰难地睁开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老师这是怎么了？”展心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
锦玉眼眶发红：“不知道那个树妖给老师下了什么毒，我们才来到碧水天，老师就……就……”
“我们现在去杀了树妖！”欧阳镜紧紧握住火鹰剑，眼神全是浓厚的恨意。
张语沁颤抖着抬起手按住了欧阳镜，艰难地说：“小镜，你们记住……千万不要……让……柳……舟荷……吞噬……整个世界……”
说完，她就重重吐了一口黑血。
“老师！我们一定会的！”众人齐声回答道，只是声音多了一丝哽咽。
很快，张语沁的眼睛慢慢合上，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像是睡着了一般。
众人都在克制地小声啜泣着，生怕引来树妖。
姜澄站在门口，默默地擦去眼角的眼泪。
她不是张语沁的学生，也没有和她有过深厚的感情。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涌现出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从此以后，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张老师的脸了。
张老师会和自己一样进入重生系统吗？重生之后，她会和自己一样还保存有去世之前的记忆吗？
……
众人忙活了一个晚上，将张语沁火化后带回了学校。
然而，学校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欧阳镜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落下。“老师您放心，我一定重建学校，让您能够早日回家。”
其他人都在身后默默地擦眼泪。
“唰——”
突然间，一支飞镖擦着欧阳镜的脸飞过来，扎在了树干上。
欧阳镜的脸被划出一道小口子，渗出血来。
“镜师姐，你没事吧？”展心着急地跑到欧阳镜旁边，观察她脸上的伤口。
姜澄则拔出树干上的飞镖，飞镖上还有一张小纸条。
她将小纸条递给欧阳镜。
欧阳镜将纸条打开，眸光瞬间变得寒冷至极。
展心和姜澄对视了一眼，问道：“是树妖写的吗？”
欧阳镜将纸条的内容摊开给大家看，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你们没有回头路了，等着迎接死亡吧。
右下角落款写着凌厉的三个字——柳舟荷。
展心“呸”了一声，咬牙切齿道：“她是想杀了我们所有人吗？想得美！”
欧阳镜手心凝出一簇火苗，将这张纸条烧掉，眼眸深沉得如同黑夜。“张老师临死前说过，绝对不能让树妖吞噬整个世界。我们一定要和树妖战斗到底，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锦玉垂眸，沉默不语。
云师姐、兰师姐包括众师姐师妹们都不出声，脸色发白。
展心发现了她们的异样，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众人都沉默不语。
僵持了大概半分钟，云师姐说话了。
“没怎么，我们只是不想再和树妖斗下去了。”
展心愣住，“可是……可是她杀了张老师……”
云师姐眸色渐深，声音冰冷。“所以呢？你看看我的腿，你看看锦玉师姐，你看看兰师姐，你再看看躺在底下的老师！我们和柳舟荷斗无非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除了能赔上我们自己，我们还能干什么？”
展心视线落在云师姐的腿上，发现她的腿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她整个人靠在冰师姐的身上，已经完全站不稳了。
见状，展心垂下头，只觉得喉咙发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心里也很清楚，树妖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得多，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要是继续和她斗下去，除了赔上自己，还能干什么呢？
一直没说话的欧阳镜上前，说道：“好，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各位姐妹们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锦玉身体不好，你们这一路上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闻言，众位姐妹们又是不停地流眼泪。
锦玉哭道：“师姐，我们有苦衷。我们并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
欧阳镜拍了拍锦玉肩膀，安抚道：“我们几个都明白的，你们放心吧。老师的遗愿就让我们三个人来完成吧。”
……
欧阳镜将张语沁的骨灰盒交到锦玉手上，嘱托道：“锦玉，保管好老师的骨灰。等我们打败树妖，重建学校后再通知你们。”
“好。”锦玉抱着骨灰盒，眼眶红红的。
这几天，大家几乎都在不停地流眼泪。
送别锦玉众人后，只剩下展心、姜澄和欧阳镜站在废墟前。
似乎是秋天来了，风略带着凉意，有几片枯黄的树叶从树上飘落下来，直直掉落在她们的脚边。
她们三人立在风中，眼神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悲伤。
“天已经暗下来了，我们先去休息吧。”欧阳镜说道。
展心没心情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森林里，靠在大树上，闭着眼睛安静地休息。
夜黑沉沉的，连月亮和星星都看不到。周围没有虫鸣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展心觉得心烦意燥，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她决定自己出去走走。
展心不敢吵醒正在沉睡的姜澄和欧阳镜，于是她没有御剑飞行，自己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了学校里。
很可惜的是，学校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展心蹲下来，盯着这片废墟，思绪却飘到了遥远的从前。
每一片废墟在展心眼里都不是废墟，而是一幅画卷，上面画着她们的曾经。
“哗啦——”
夜黑沉沉的，果然是要下雨了。
展心只觉得手臂和后背一凉，抬头一看，雨水密密麻麻地落下，夹带着凉意，一点一点渗进她的心里。
既然下雨了，那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展心再也不克制自己，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冒出来往下砸，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她在这场雨中自言自语。
“如果没有当初那场意外，如果我也像镜师姐一样强大，大家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张老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悲伤像这场雨一般越下越大，将她整个人淹没。
正当她沉浸在这场名为悲伤的雨时，她发现，雨停了。
展心缓缓抬起头，发现一把透明雨伞就撑在她的头上。
视线从透明雨伞移到旁边，展心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眸。
是姜澄。
那双绿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展心，眸光有些黯然。
“为什么要独自出来淋雨呢？我们醒来看不见你，会很担心你的。”
闻言，展心“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泪水如泉涌。
“大家都走了，你也会走吗？你会和我们一起坚持对抗树妖吗？”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
姜澄觉得心里很苦涩，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
她很想陪大家一起战斗，可是她已经变成普通人了。
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成为展心和欧阳镜的负担。
姜澄张了张嘴巴，可是面对着展心那双流着眼泪的眼睛，她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她紧紧握住雨伞，尽量用着轻松的语气说道：“当然！不管怎么说，我都会陪你战斗到底。”
“还有我。”
远处有一个人撑着伞走来。
来人迎着雨，一身灰色道袍，不紧不慢地朝展心和姜澄走来。
是镜师姐。
“既然你们都决定战斗到底，那我也只好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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