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项时钦闻着食物香味醒来的。

走出房间一看,陈沐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锅中咕噜咕噜地冒泡泡。

“醒了?过来吃早餐吧。”

不一会儿,陈沐端出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边还卧了个流心蛋,拿筷子一戳破,金黄浓香的蛋黄流淌出来。

项时钦还是懵的状态,“我冰箱里好像没备着酱牛肉吧?”

这都从哪里变出来的?而且你又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这种高难度的菜了?

陈·贴心暖手宝·沐哂然,说:“附近有一家卖酱牛肉的,看大众点评评价不错,所以我就去买了一份。”

“还另外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都放进冰箱里了,你有空就煮了吃,最好别总点外卖,重油盐对身体不好。”

田螺姑娘都怕是没陈沐贤惠。

“我尽量。”项时钦随口应着,嗦了一口面条,才注意到一直咋咋呼呼的董丘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问陈沐起床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董丘。

陈沐不甚在意:“嗯,他说自己要回家,就走了。”

毕竟小孩心性,一觉睡醒突觉自己昨晚哭成那样着实丢脸,不想面对也再正常不过。

项时钦点点头,没多上心,只是道:“那马大哈,连外套都忘了拿。”

陈沐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小菜,淡淡地说:“我帮你还回去就好,用不着你特地跑一趟。”

吃过早餐,陈沐也不急着走,跟项时钦谈天说地的,从即将开业的事务所一路聊到对未来的展望,末了两人又一起看了部片子,直到下午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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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正当项时钦以为许欢答应的事不会再有下文时,许欢来消息了。

下了楼,那团火红登时跃入眼帘。

许欢穿着皮衣和马丁靴,少年意气、英姿飒爽。

许欢递过来一个文件袋,说:“哥的朋友的遗体早已被家属认领,火化下葬了,因为警方当时判断的是意外溺水,所以很可惜并没有任何尸检报告留下。”

“不过那河段附近有一个用来监控非法采砂车辆的摄像头,他们给了录像拷贝,里面或许会拍到案发时的场景。”

从文件袋中倒出来一个小小的U盘,抵着掌心,直至棱角硌得手指疼起来,项时钦才有实感。

项时钦如梦初醒:“我请你吃饭好吗?”

许欢没推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啊。”

因为许欢没说自己偏好什么口味的菜式,所以项时钦绞尽脑汁找了一间评分比较高、面向年轻人的音乐餐吧。

餐吧中央悬挂着一个大电视,上面滚动播放着一些节目。

项时钦笑着问:“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有没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

“有哦,”许欢半眯起眼睛,惬意的样子,“很多。”

他讲起走婚的摩梭族、能倒映出蓝天白云的盐湖、茶马古道、驼铃阵阵的丝绸之路。

“只差南疆没有看过,可惜现在季节不对,要去的话还得再等等。”许欢很会聊天,与他交谈似乎永远都无需担心冷场,笑点和话题永远都恰到好处,情商高得挑不出一点瑕疵。

项时钦笑着打趣:“居然还想往戈壁滩跑,你家里人也是真放心,家风真野。”

“是吗,”许欢想了想,然后摇头,“我小时候是寄养在其他人家里的,所以不是很懂这个。”

项时钦哑然,意识到自己是踩雷区了。

他正想要说些什么来找补,少年郎已经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作邀请姿态。

绿宝石一般瑰丽的眼睛望着项时钦,恍若有一片冷杉在其中生长。

许欢:“哥,来跳舞吗?”

跳舞?

项时钦这才注意到四周已经响起悠扬的舞曲,三三两两的靓丽男女牵手步入餐厅中央的一个小型舞池,随着音乐节奏小幅度地摆动身体。

原来所谓“音乐餐吧”里的“音乐”指的就是这个吗?

项时钦摇头想拒绝:“我可不熟舞步。”

他对于交际舞的所有了解,只局限于大学时被同学拉着去参加的几堂入门课。

许欢灿然一笑,不由分说牵过他,“没事,但凡不会的,直接踩我脚上。”

两人相对而立时,项时钦才注意到许欢身量挺高的,自己扶着他,下巴仅能堪堪挨到肩膀。

项时钦不太自在,许欢察觉到了,搂腰的手放松了些。

往前、后退,旋转,音乐逐渐从悠扬的小提琴独奏转变为较快节奏的圆舞曲。

身位腾挪之间,许欢始终注视着项时钦,笑得露齿,很是开心的样子,“我说得没错吧,你会喜欢的。”

项时钦也被感染得笑起来,正想说些什么,却在看见上方的电视屏幕后定住了。

“……不会吧,死了?”项时钦喃喃,不敢置信。

“怎么了?”许欢循着他的视线去看,只看见一闪而过的新闻标题。

项时钦有点失控,急切道:“许欢,你能问到自杀案件的详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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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兴实银行分行长黄伟明被举报渎职贪赃,在接受调查期间,被发现在办公室服毒自尽,手边留下一封遗书,自述自己由于无法忍受来自外界的污蔑,故而选择一死以证清白……”

项时钦往下划,下一个视频却同样是这套说辞,全部都是危言耸听的阴谋论,没有一个靠谱的案件分析。

他看得烦心,索性关了机。

不远处的许欢正在打着电话。

不一会儿,他走过来,有几分为难道:“哥,因为这案子牵涉面太广,所以相关资料都高度保密,无法透露。”

项时钦点点头,表示理解,“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黄伟明真的是自杀的吗?”

许欢:“是。”

完了。

项时钦捂住脸,无力感如潮水般浸没了他的口鼻,他觉得窒息。

自杀,就意味着黄伟明极可能已经将所有证据都销毁,将所有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意味着主犯很可能再也无法被绳之以法。

项时钦突然觉得无比空虚,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冰冷。

人居然那么轻易就死了,自己谋划那么久的报复、陈沐的伤痛和付出,现在看来简直像个笑话。

项时钦很轻地问,说不出意味:“你知道黄伟明的家在哪里对么?能告诉我吗?”

许欢欲言又止,“哥……”

只是在看见面前人的表情后,所有劝慰都说不出口了。

许欢点了头,“好吧,我带你去。”

两棵行道树之间悬挂着数条巨大的横幅,正正好挡在黄伟明的小洋楼前。

白底横幅上面用红色字写着“还我公道”之类的话,如同血书,触目惊心。

横幅底下,有一个穿得灰扑扑的人正拿着扩音喇叭不断控诉黄伟明犯下的罪行。

项时钦本来并没有心思留意,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猝不及防地入了耳,瞬间如同定身咒将他呆愣愣地定在原地。

“我儿子薛羽是被黄伟明害死的,他会游泳的,根本不可能会溺水!”从喇叭中传出来的声音已然变得嘶哑,那人每说一个字都要咳嗽好几次,声嘶力竭地咳,仿佛咳得肺都快要穿孔。

“他不该死!不该死!”

许欢拍拍项时钦的背,“还好吗?你的状态不对。”

项时钦的状态何止不对,简直可说看起来像鬼,脸色煞白透青。

薛鹏举正喊着话,突然从洋楼里走出来几个冷面黑西装,他们一致带着墨镜,上来也不说什么,直接跟提溜小鸡仔一样,拎起薛鹏举就往外一摔。

薛鹏举惊恐地大喊:“你们要干嘛!住手啊!”

但他根本阻拦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将自己的喇叭踩得稀巴烂,一气儿扯下树上的横幅。

躲在草丛拍照的、看起来像记者的人也被一并揪了出来,鬼哭狼嚎地挨着打。

项时钦看着,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许欢已经跑上前。

他一脚踹上一个还想对薛鹏举动手的黑西装,直接将人踹出好几米,滚得像冬瓜。

许欢扶起倒地的老人,冷声道:“东西砸都砸了,这就够了吧,你们做事别太过分。”

“分你妈!什么逼玩意儿敢来充大!”挨踹的黑西装抡圆了胳膊要打,他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家子。

见状不妙,项时钦赶忙也上前去,生怕许欢在他们手下吃了亏。

这时一辆黑车驶过,径直停在小洋楼的大门前,几个黑西装看见那车牌,原本还气势汹汹想打人的,也偃旗息鼓了,匆匆跑回去,在车门前站成一队。

跟拍电影似的,那些大汉对从车上下来的人弯腰问好,恭敬得压根看不出来刚才还在逞凶耍狠的样子。

当看清楚被黑西装簇拥着的人时,项时钦的脸色一瞬间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真见了鬼了,怎么还能在这里遇见那晦气家伙?

常易天显然也注意到了项时钦一众。

他想了想,招过来手下,嘱咐了几句话,手往项时钦所在的方向一指。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明显来者不善的黑西装们,项时钦直想骂人。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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