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我爱你”,短短三个字雁过无痕,却比什么山盟海誓永不分离都要来得震撼。

李暮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时钦,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好不好。”

他像在黑暗中独行太久的旅人,在寒冷无望的最深谷底中终于寻得自己的阳光。

李暮商不断反复询问,想要确认这温暖是否真实。

但项时钦没能答应。

那一句“我爱你”已经耗尽项时钦的所有勇气,他只能用不断的亲吻来代替话语。

火焰好像从相连的地方烧进腹部,烧进了骨骼里,项时钦听见全身血液都在尖叫着沸腾。

李暮商忍耐得额角青筋暴起,急促道:“时钦、时钦,你先起来,这样你会受伤的。”

“我想要你。”颤音。

项时钦的喉咙痉挛不已。

他正在交付出自身最脆弱的部分,等着被检视,被冰冷的视线评估。

他让渡出所有权利,让李暮商主宰自己。

“别拒绝我。”

“拜托你。”鸦羽般的眉睫沾上了泪水,湿漉漉的,因眼尾上挑而显得狐媚的凤眼此时此刻只深深映着李暮商一人,仿佛如果李暮商现在拒绝他,他会像怎么也等不来爱人的涂山氏女,心脏变成石头,心碎而死。

在地板上相拥不啻于一场漫长的受苦,项时钦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膝盖已经磕出了大片淤青,但他是如此急切,拼命想确认李暮商的存在。

项时钦抓住李暮商,像抓住最后一块救命的浮木,若松开,下一秒就会跌进水里溺死。

“李暮商,李暮商——”

空气中无声地响起爆裂声,弯曲到极致的理智终于崩裂,狂乱如巨浪,将项时钦拍打,他失神了,瞳孔的光溃散,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李暮商喘息着,与项时钦十指紧扣:“我在这里。”

“我在。”

……

这场混乱一直持续到深夜,直至项时钦的嗓子沙哑得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空间中的热浪才逐渐平息下来。

项时钦伏在李暮商的胸口上,手指抚摸着他手臂上的伤疤。

很浅的一道疤,不细看甚至注意不到那里有伤,如果不是当事人,没有人能猜得出来当初那刀刺入了李暮商的肌腱,只差数公分就会废掉他一只手。

一点点,指甲沿着新生的瘢痕组织往下划,项时钦的眉睫扑扇。

那么痛,李暮商也不放手。

他在想以前曾有人这么坚定地选择过他吗?

项时钦:“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个女孩跟我告过白。”

“很好的一个女孩,性格大方温柔,可以说,她是那时很多人所梦想的女朋友。”

李暮商平静地听着。

他并不嫉妒那些曾分享过项时钦过往时光的人,因为此刻的项时钦说爱他,那就已经胜过一切。

“我本来也以为自己同样在梦想,但当她用恋慕的眼神看向我的那一刻,我却突然觉得她好可怕。”

明明夏雪柔没有长獠牙、流脓血,但他却惊慌失措得像见到怪物,落荒而逃。

项时钦抬起头望向李暮商,蜜色的眼眸澄澈似海,“那时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能力爱上任何一个人,更不可能跟谁谈爱。”

“我还以为遇到你的那天,是我最不幸的一天。”

然后呢?

不知从何时起,不幸似乎一点点变成了幸运。让项时钦哭也让他笑。

絮絮地,项时钦讲起自己的事,从很小的小薛羽开始,他以前不敢去触碰、不愿回想的,本以为已经模糊的记忆,陆续清晰地浮现出来,拼凑出一个充斥不爱与贬低的人生。

他完全坦诚,展露出最真实的自我和最不堪的阴暗面。

在这过程中李暮商一直紧紧搂着他,他知道要在人前自揭伤疤对这么高自尊又敏感的项时钦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项时钦感受到自己身上逐渐收紧的力度,即使不看李暮商的表情也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项时钦宽慰地拍拍李暮商,“别同情我,我其实过得挺好的,习惯了也不觉得有那么坏,起码有一具健康的好身体和能够念书的脑子,有能够选择要怎么活下去的权利,比起其他很多生了重病却没办法治疗的人都要好了。”

李暮商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对你好的。”

项时钦笑了:“这是我要说的话。李大总裁,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迁就我。”

看着齐俊烨那可怜巴巴求上门的样子,他都于心不忍了,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导致“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姬,让爱国敬业的有为青年为劝回君王而要向不正经的妖姬折腰。

项时钦很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破产了,就跟我讲,我挣钱养你,养一辈子。你想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干都行。”

此生唯一一个许诺一辈子的诺言,项时钦给了李暮商。

李暮商听了,表情很复杂,像是动容,又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如鲠在喉,“时钦你……这种时候只想说这个吗?”

真的是心血少一点都要被梗死了。

李暮商打了一下他的屁股,“你以后还是少讲点情话,多点骑我算了。”

啪啪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久久回响。

项时钦脸“bang”地通红,耳尖都要滴出血来,羞愤欲死:“我靠我认真的,别耍流氓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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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时钦那样不管不顾地硬塞,后果就是真的受伤了,并且伤得很严重,第二天身体酸痛得连床都起不来,伤处还出现了炎症,肿胀发红。

还得李暮商抱着他去医院看伤。

一整套检查做下来,项时钦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把被子一裹躺床上装死人。

为这种事情丢脸丢到国外去除了他之外也是没谁了。

还在听金发碧眼的洋人医生讲注意事项的李暮商似乎注意到项时钦的目光,摸了摸他额头,“还有哪里不舒服?现在一并看了。”

项时钦的嘴角抽搐。不是哥们儿,给薄脸皮的人一条活路吧。

【您的恋人很可爱。我注意到在检查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望向您的方向,偶尔看不见您还会着急。即使是在加拿大,也依旧很难得能看见会这么勇敢向同性恋人表露爱意的人。】胖胖的女医生乐呵呵道。

【两位是刚结婚,在蜜月旅行中吗?】

李暮商坦然自若:【我也希望这是蜜月旅行,但很遗憾,我的恋人比较容易害羞,所以我们暂时还只是处于交往阶段,不过我会努力追求,希望他能够快点答应嫁给我。】

【哦原来是这样啊,】女医生咯咯地笑,像极用魔法棒送祝福的仙女教母,【听起来真是好,祝你们幸福。】

【多谢,我们会的。】

毫不避讳的大秀恩爱,令得一旁的项时钦已经抖成大写的生无可恋了。

脑海中的小人在点着他脑袋骂:学什么英文,背什么单词,做什么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现在好啦,想当快乐傻子都不行啦,全都听得懂了。

接下来,不管李暮商说什么,项时钦都不让他离开自己视线了。

今天一整天下来,他已经收得足够多的爱情祝福了,要是再有一个护士或者医生跟他道喜,祝贺他拥有一个英俊又贴心的完美恋人,他真的要连夜打飞的回国了。

项时钦:“明天我们就走吧,怎么样?”

眨了眨眼睛,仿若有星光。

李暮商:“这么急,你的伤还好不了,长时间的旅途对身体负担很大。”

“不急不急,坐飞机又不是什么辛苦活,我就老老实实坐着不动,伤口不会裂开的。”

“为什么想这么早回去?你不是已经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了吗?”

项时钦:因为我怕再晚一些,那丑闻就长腿全国跑了。

光是想想那场面都可太刺激了,我老人家心脏受不了。

也不知道孟如熙是不是真的有在查在背后造谣的人,项时钦实在放心不下,但现在人在国外实在鞭长莫及,唯一办法就是尽快回国处理。

关于具体能怎么做,项时钦也没什么头绪,但总之遇事不决找警察叔叔就对了。

李暮商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沉默。

每当他这样既不说话,也不看项时钦眼睛的时候,就代表他不高兴了。

李暮商:“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我出去冷静一下。”

看着男人消失在门后,项时钦懵了,他刚才说的话是很过分很伤人吗?

项时钦想追上去,但动作一大,那伤直接扯得他龇牙咧嘴,只能慢慢走。

过好一会儿,项时钦才一步一挪地在外边找到人。

李暮商似乎烦心得紧,指尖夹着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廊外飘落的雪粒。

项时钦也不知道自己是踩着猫的哪条尾巴了,极小心翼翼地从后边抱住男人,“怎么了?暮商?”

他不停捋自己说过的话,是因为提到了回国,所以李暮商误会他又想逃避,从他身边离开吗?

项时钦:“我说那些话没有想要离开你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国内有些事需要处理,才那么说的。”

“我说认定你就是你了,现在你想赶我都赶不走,我很粘人的,跟一块大号橡皮糖一样,要没皮没脸地黏你一辈子。”

“我知道。”

李暮商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好像这一个问题已经在心头压得太久了,沉重得连提起都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我知道自己曾有过前科,所以你不再信任我,我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怪自己活该。”

李暮商说的是两年前他瞒着项时钦帮邬弘阔的事。那时候项时钦对他彻底失望,甚至心灰意冷到要离开。

项时钦起先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前科?又为什么忽然扯到信不信任的问题上?

一个想法如雷电闪过。

“你……是不是知道了……”孟如熙跟自己的那件事?

语未竟,项时钦止住了要说的话。

李暮商就是这行业里的人,他人是不在公司里,但又不是完全撒手不管,在网上吵得这么沸沸扬扬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李暮商反问:“你希望我装作不知道,然后你自己解决这件事?”

项时钦张了张口,但哑口无言。

他没想过李暮商会在意这个。

李暮商:“你遇到问题从不跟我说。”

“好多人你都会去拜托,就是只把我排除在外。”

项时钦哽噎:“那时候我在骗你,怎么能开口让你去查你爸,那不就是等同于自投罗网了吗。”

他即使再蹩脚,也做不出这种蠢事。

“那现在呢?”李暮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纯黑的瞳孔似深渊,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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