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诺晕过去前一刻还在试图强撑着睁开眼，可耳边南念的呼唤声越来越弱，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这一切，又要结束了吗？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又想起了柯檀烟。
都还没再见到姐姐啊，这一次是她要先走了吗？佟诺心里有不甘也有不舍，可她却无能为力。
飞机颠簸还在持续，空乘人员不能迅速来到她们这边。
南念见状，迅速把佟诺护在自己身下，双手紧紧抓住座椅两边的扶手，以一个相拥紧扣对方的姿势暂时固定住对方。
那一瞬南念只感觉从高空猛地下坠，极强的失重感袭来，她浑身发抖冒冷汗。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可她早已害怕得失了声，一个人抖得厉害，心底的恐惧与绝望交织着。
可她的双手依旧死死抓住扶手，护着身下的佟诺。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长时间的颠簸，她只能祈祷着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颠簸，只希望一切快过去，希望她们能平安落地，还能再见到想见的人。
短短五分钟，南念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她们都要回不了家了……
等飞机终于恢复平稳，乘务员也开始挨个查看乘客的情况，及时安抚了乘客的情绪，对佟诺的伤也做了紧急处理。
没多久飞机平稳落地，受伤的乘客和佟诺被率先送往医院做进一步检查，而南念在被乘务员搀扶着起身后突然晕倒也被送往医院。
……两个小时前……
柯檀烟还在外面谈合作，饭局上她看了看时间。
来得及，这离机场要一个小时，这个饭局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去接佟诺刚刚好。柯檀烟心里合计着。
饭局还在继续，只是合作方的谈判人看了几眼手机整张脸都冷了下去，这让柯檀烟摸不清对方的态度。
“冷总，你们这边是还有条件？”
“没有，就按之前我们拟的合同走就行。”
由于冷澜霜有些私事，饭局提前提前结束。
“抱歉柯总，临时有点事需要提前走，下次我做东我们再好好吃一顿饭。”
双方签好合同，握手的同时都说了句：“冷总/柯总合作愉快。”
一个小时后，柯檀烟驱车到达机场，时间还早早的，她给佟诺发了信息说她在地下停车场等她。
柯檀烟等了许久，也没见佟诺回信息，查完对方的航班信息，是准时到达并不存在延迟，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就在她准备拨打佟诺电话时，手机里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喂，您好？嗯，我是……好，我马上过来！”
接完电话，柯檀烟马上启动车开往医院。
柯檀烟赶到医院时，佟诺已经转到普通病房。
“医生，我是佟诺家属，她怎么样了。”柯檀烟语气很焦急。
“病人没什么大碍，刚刚我们对她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并未发现颅内出血的情况，只是有轻微脑震荡，等病人醒后再观察观察，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
“好，谢谢医生。”
听了医生的话，柯檀烟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这时护士拿来几张单子：“36床病人家属麻烦去一楼大厅缴费。”
“好，谢谢。”
柯檀烟下楼缴费时，在拐角处的病房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冷澜霜怎么也在医院？但她没细想，对方不过是合作方的人，她现在更关心还没醒来的佟诺。
缴完费柯檀烟又上了楼，陪在佟诺床前，等她醒来。
触上佟诺实实在在带有温热感的脸，柯檀烟才彻底冷静。
“糯糯。”柯檀烟轻喊着病床上的佟诺，“没事就好，快醒过来。”
别看柯檀烟表面上如此镇定，做事也没有表露一丝慌乱，其实她心底早就乱成一团。
那说不上来的情绪在一刻让她更加坚定了一件事情：她很害怕佟诺会从她的生活里离开。
之前她说要一直陪伴着佟诺是因为她家小孩没有安全感，她想用时间来证明她不会离开佟诺。
而现在她意识到那个理由好像不仅仅是因为佟诺，还有她自己，她也很需要对方。
“糯糯，我以为自己早就能完完全全独立，可接到电话赶来，看见你这样……”柯檀烟顿了顿，缓了一下情绪，“原来我也很依赖你啊。”
“看来我还需要努力啊，我家糯糯给足了姐姐安全感，我甚至都不会怀疑你会离开我。要不是这次意外……”
剩下的话柯檀烟没再说下去，她就静静坐在椅子上握着佟诺的手，抓着她不让她跑掉。
没多久佟诺悠悠转醒，她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旁边的柯檀烟，她张了张口叫着对方：“姐姐……”
佟诺的声音很轻，但一直盯着她的柯檀烟听到了，应了声：“在呢。”
看佟诺捂着头难受说不出话的样子，柯檀烟又接着回答了佟诺想问的事情：“糯糯平安落地了，现在在医院，你乖一点，我去叫医生。”
佟诺点点头，强忍着头疼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没一会儿柯檀烟就带着医生过来了。
“医生，我妹妹她头疼。”
“除了头疼，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佟诺轻轻摇了摇头。
医生察看了佟诺的情况，初步判断这些症状是脑震荡造成的，建议佟诺再留院观察两天。
下午，南念打听到了她的病房号，出院之前还来看了看她。
“佟佟！”
坐在一旁在喂佟诺吃东西的柯檀烟听到声音转过身，视线朝门口望去，一眼就对上了叫人者身后高出一截那人的双眼。
两人对视的一瞬都错愕了会儿，最后以点头示意结束，都没说互相认识。
南念急忙跑到佟诺病床前询问着：“佟佟，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轻微脑震荡，现在头疼的症状也减轻了，明天应该就能出院。”
“那就好，之前要不是你拉着我撞到的人可能就是我……”
飞机上那会儿佟诺本来是系好安全带的，但看见南念出了状况她解了安全带去拉她，对此南念是有一点自责的，同时也很感谢对方。
“没事，后面你不也护着我了吗？”
“诶？你怎么知道，后面你不是昏倒了……”
“我问了医护人员啊，乘务员向医护人员说明了情况。别担心啦，我也该谢谢你，我晕过去没有你我可能不止轻微脑震荡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电话联系！”
“好。”
佟诺朝南念挥了挥手，看见对方拿着手机对着她轻晃了几下，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得到回应后，南念这才拉着门边一直没有表情的冷澜霜离开了病房。
等人都走后，柯檀烟又继续喂着佟诺。
“姐姐，我手没受伤，可以自己吃的。”
佟诺不是不高兴柯檀烟这么照顾她，只是这种温柔贴心和平常不一样，多了些许亲密？又或是其他的，总之太太太反常了，她有点招架不住。
“不行。”柯檀烟直接拒绝了佟诺的“反抗”，甚至又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佟诺见反抗无效只得乖乖喝下那口汤，心里却满是疑惑。
柯檀烟接下来的话马上就为她解了惑。
“糯糯，你知不知道我都吓死了！医院打电话来的那一刻我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可能，我好怕来到医院看见我最不想要那个结果……”
“糯糯，其实我也很怕失去你。要不是这场意外，我都快忽略掉你会离开我的可能。”
柯檀烟放下碗勺，虚拥了一下她很认真的接着说，“所以糯糯可不可以不要走，一直在姐姐身边好不好。”
柯檀烟也在反思，为什么她会认为佟诺永远不会离开她呢？她长大了，以后要是遇到其他人还是会始终站在她这边吗？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越想越不能接受。
她也还没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安源于何处，所以她此刻卑劣的用亲情去暂时锁住佟诺，而她知道佟诺一定会答应。
再给姐姐一点时间，让我再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会好好和你说的。柯檀烟心里这样想着。
“好。”佟诺回拥了柯檀烟，还在对方肩头轻蹭了一下以表依赖，“姐姐也不要走，一直陪着我啊！”
“不会走。”
晚上，佟诺睡下后，柯檀烟帮她掖好被角后独自一人去了医院天台。
天台上微光中只能看见烟雾缭绕和柯檀烟指尖的一抹猩红。
是的，柯檀烟心里很乱，她想不清楚那份亲情到底还掺杂了什么，可能知道但她不敢承认。
此刻尼古丁麻痹着她，脑子里不停循环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那种后怕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这时，柯檀烟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冷澜霜。
“冷总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咳咳……就是谢谢你家小孩，保护了念念……也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对方一提起佟诺，柯檀烟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不禁温柔了一些，不再是冰冷的公事公办的语气：“没事，这次也多谢你们。冷总，下次有机会再出来聚一聚。”
柯檀烟话里话外的拒绝再听对方说其他与佟诺无关的事，可是对方迟迟没挂电话，柯檀烟不懂冷澜霜还要说什么。
“嗯？”
“柯总，看在南念和佟诺关系的份上，我还是想多说两句。”
“说什么？”
“在你这，你敢说佟诺只是妹妹吗？”
柯总：（沉默）佟诺是妹妹。
冷总：（指指点点）油盐不进，活该你寡（挑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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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感情的双向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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