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宗门选拔的前一晚。
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雨下了很久,姨母没有下田,刚吹了蜡烛,黑暗中电闪雷鸣。
院子里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阿弥陀佛,施主可方便借宿一晚。”
邻居家的狗狂吠,我批起衣服透过窗户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
那声音,透过滂沱大雨传到我的耳朵中,清晰的诡异。
我的手忍不住发抖,那四个和尚,已经在门外了。
2
方才,姨母从鸡笼里拿出两个鸡蛋,明天想要为我再做一次蛋羹。
“兰儿,这次去青城派拜师,不知道何日才会回来,不回来也好,成为仙人,就不会受人欺负了。”姨母年纪还没过四十,脸上就布满了皱纹。
她帮我收拾了行李,又往里面塞了好几个鸡蛋。
听着常在梦中才能听到的声音,我的眼睛不知不觉噙满的泪花。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姨母,埋在她的怀里。
姨母一顿,有些困惑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兰儿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离开家?”
被那四个和尚囚禁的数十载,我无时不在后悔,为什么当时会去开门。
门缝里,四个身穿袈裟的和尚浑身湿漉漉的,嘴里说着阿弥陀佛。
可就在我刚打开门,便将我按倒在地上。
“姨母——”
不等我呼喊,几双大手在我身上游荡,我狠狠咬住其中一个人的手,便被他们仍到墙上。
姨母听到动静,手里拿着擀面杖就出了堂屋。
面对四个正值壮年的和尚,一下被撞倒在地上。
后来我才知道,这四个和尚是对面山头寺院里的僧人。
半路出家,入了魔道。
通过与女子双修、吸收其他修士的灵力来提升修为。
他们原本是被寺庙里修为高深的方丈关在了谷底。
他们杀了看守的武僧,还吃了他们的肉,逃了出来。
他们迫不及待将我拖进屋里,等我恢复意识时,姨母的尖叫声和身体上的痛,让我生不欲死。
原来,他们侵犯我时,把姨母绑起来,让她亲眼瞧着。
姨母声音都哭哑了,跪在地上,狼狈又绝望地给他们磕头:“不要,不要这么对问兰,家里的钱你们都拿去,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侄女,要杀就杀我吧。”
这场非人的折磨持续到天亮,其中他们饿了,还让姨母去杀了家中仅有的两只鸡。
“让爷们爽了,说不定留你们俩一命呢!”
姨母信了,直到四人吃完饭,当着我的面砍死了姨母。
姨母还没来得及震惊,头颅就落在我的身边,死不瞑目,身体甚至还在抽搐。
我疯狂的反抗,拳打脚踢,像疯了一般咬在按着我的手上。
和尚吃痛,摔了我几个巴掌,然后一块一块捏碎了我的四肢。
他们把我囚禁在一处隐蔽的洞穴,当做炉鼎,日日折磨。
后来被青城山前辈发现。
当时我衣不蔽体,四肢尽断,被塞在一个硕大的瓶子里只露出来头。
他以为我早已身亡。
“可惜了,天生的水灵根圣体,百年不世出的天才,还未进行修炼就被人折磨成这幅样子,大好仙途,可惜了……”
可惜,我活了下来,以终身抱憾无缘仙途的代价。
失去了亲人,尊严。
又成为这位前辈的炉鼎。
只为了活下去。
3
我的身体掏空太久,已经无法进行修炼。
当年与我一同报名宗门选拔的同乡,早就进入了仙途,面容还似十五年前一般年轻。
他们来看我时,我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直到其中一个女修眉头一皱,捂住鼻子。
“你们闻到了吗?问兰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是尿味,那位前辈在床事上温柔但恶劣。
那一瞬间,我羞愤欲死。
他们前脚离开我的房间,就如释重负的讨论起来。
“等会我们去后山灵泉吧,最近宗门刚开放的洞天福地。”
“来这里真晦气,得去灵泉洗洗才行。”
被囚禁的那十五年,足以将原本那个骄傲的天才打入淤泥里。
可现在,我重生了。
重生在那四个和尚敲门的那一刻。
生死关头,已经容不得我再害怕犹豫,要冷静下来,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还有姨母。
我必须全力以赴!
我与姨母住在山脚下,周围只有两三户人家相近。
为了让姨母有所防备。
我对她说:“记得镇子上的苏家吗?苏家也算得上是修仙的小世家,苏家小姐今天也和我一起参加了宗门的初审,她今天告诉我,有四个魔修从对面山上的寺庙里逃了出来,很可能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我们村。”
姨母起身的姿势突然顿住。
我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
“阿弥陀佛,施主可方便借宿一晚?”
我心中一惊,手不住地颤抖,他们来了!
敲门声音不止,在大雨滂沱的夜里却诡异地清晰。
“阿弥陀佛,雨太大了,施主可否方便借宿一宿?”
姨母抓住我的胳膊,有些疑惑:“兰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姨母素来信佛,逢庙必拜,逢僧必施。
我将姨母藏在床底,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对面山上就是佛寺,山上的寺庙闻名四方,只需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这些和尚为何偏偏选择借宿我们家?”
那么明显的漏洞,上一世我居然没有发现。
我没有回应,可他们一直喊施主,却从未问过一句:
院子里有没有人。
这说明,他们选择我家从不是凑巧,而是早就预谋好了。
4
可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来不及细想,和尚踢开了门,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脚步踩在淤泥上,发出粘稠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呼吸一窒,握住姨母的手,趴在床底下发抖,心脏抑制不了地乱动,像是即将跳出胸腔。
透过床缝,我看到那四个和尚进了堂屋,他们搜罗起屋内的家具,最近的距离,其中一个和尚的脚后跟就在我的脸侧一寸。
四个人搜罗了一阵不见人,“走,去隔壁看看。”
关门声清晰传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一阵大风又吹进堂屋,我心惊胆战松开握着姨母的手,小心翼翼从床底下爬出来。
一个光我发亮的头颅突然出现在眼前。
我的心跳猛一停,他们压根就没有走!
这四张无数次出现在我噩梦里的鬼脸,又一次对着我□□。
“哈哈,就这点小把戏还敢在爷们面前卖弄,房子里蜡烛还是热的,怎么可能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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