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闻言,随即眉毛挑起,问道:“出了何事?”绿绮忍着笑意,轻声说道:“说是二姑娘被忠勇侯庶子当众给抱了?”映雪似是听错,追问道:“确定是忠勇侯庶子,不是忠勇侯世子?”绿绮点了点头,肯定道:“确定是忠勇侯庶子。”映雪心里暗衬,看来因她重生之故,许多事情也发生了变化。因上辈子苏映蓉算计忠勇侯世子之事令侯府蒙羞,这次映雪特地在荣晖堂提醒过苏映蓉几人,说因这次太子赴宴,康郡王府对本次宴会的安全十分重视,会对各府参加的宾客严查随身携带的香包之类,就怕在宴会上出了差错,示意苏映蓉收敛。却没想到苏映蓉还是能算计到人。
随后映雪对绿绮道:“走,我们去荣晖堂看看。”
刚行至荣晖堂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凄凄惨惨的抽泣声。映雪快步踏入屋子,绕过屏风,就见苏映蓉一人跪在地上,苏秀蓉及苏沁雪站在一旁。老夫人神情严肃,双唇紧抿,目光如炬。大夫人则端坐在老夫人的下首,眉头紧锁,神情忧郁,似是在为苏映蓉担忧。映雪分别向大夫人及老夫人行了礼,就上前拉住了苏秀蓉的袖子,把她拉到了一旁,问道:“大姐姐,怎么回事?”
苏秀蓉眉头一皱,眼中满是愧疚之色,低声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宴席举行到一半,二妹妹就说要去更衣,我本想陪她同去,二妹妹却说四妹妹年纪小,她让丫鬟陪着就是,让我留下来陪四妹妹。”接着又道:“没过多久,就听到康郡王府的丫鬟前来禀告,说永安侯府的二姑娘被人给调戏了。我与四妹妹赶了过去,就见二妹妹依偎在丫鬟身上哭,身边还围着好几人。”说罢,自责地咬了咬嘴唇,“若我当时陪着二妹妹去就好了。”
映雪连忙安慰苏秀蓉,道:“大姐姐,这怎么能怪你,本就是意外。”心里却在想,她才不相信是什么意外,定是苏映蓉算计人的时候出了岔子。
接着就听到老夫人厉声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单独遇上了忠勇侯公子,还被他给当众抱了?”
苏映蓉哭哭啼啼,眼中闪过一道恨意,抽抽噎噎地解释道:“祖母,这次真不怪我,我带着丫鬟,更衣出来,见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盛,就想过去折几朵回来,给祖母插在瓶子里观赏,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过来,被人给踩住了斗篷。”后面的话不说,众人也能猜到,定是被忠勇侯庶子给踩住了斗篷,随后苏映蓉摔倒,被忠勇侯的庶子给抱住了,还说了几句类似调戏的话。
当然苏映蓉没说的是,是她打听到忠勇侯世子正在梅院,特地去了梅园,让丫鬟把斗篷铺开,调整最好看的姿态来吸引忠勇侯世子的注意。不曾想,引来的却是忠勇侯庶子,苏映蓉这会儿也是气得想要吐血。
老夫人见苏映蓉也是一片孝心,神色稍缓,却也无奈地叹气道:“这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这几日你就不要出府了,安心在府里等媒人上门。”
苏映蓉瞬间哭喊道:“祖母,我不要嫁他,我宁愿出家做姑子。”
老夫人闻言,瞬间气得脸色发红,大声斥责道:“胡闹,你被他当众给抱了,还想嫁谁?忠勇侯府的公子是缺胳膊了还是缺腿了,宁肯做姑子?”
大夫人也在一旁劝道:“忠勇侯府与永安侯府门当户对,这次他们理亏,聘礼定会丰厚两成,也会事事以你为先,不会令你委屈。”
苏映蓉这会儿还沉浸在在悲痛中,完全听不进劝告,听大夫人所言,反而更为气恼,随即脱口而出道:“什么门当户对,母亲只想着侯府的面子和利益,哪还管我一个庶女的死活。”
大夫人被苏映蓉当面顶撞,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捂着心口,浑身颤抖,冷声道:“好一个不管你死活,云栖庵的尼姑想来也不多你一个,你若想去,我自是成全你。”
苏映蓉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瞬间后悔不已。老夫人则摆手,示意婆子把苏映蓉送回了汀兰院。
待大夫人带着苏沁雪从荣晖堂离开,映雪与苏秀蓉赶忙上前,温言软语地安慰了老夫人几句。老夫人望着身边这两位贴心乖巧的孙女,原本沉郁的心情总算好转不少。
映雪离开荣晖堂后,即刻让绿绮去清风院打听情况,得知苏璟皓的朋友已经离开侯府,便步履匆匆地赶去了清风院。
苏璟皓脸上擦了药,青一块紫一块的,显得有些狼狈。见映雪进来,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道:“妹妹过来啦?今日的宴会可有趣?”
映雪在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秀眉紧蹙,满是担忧地问道:“大哥,你们不是要去康郡王府赴宴吗?怎会弄成这副模样,还受了伤?”
苏璟皓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愧疚之色,垂眸低声道:“逸风兄这次可是受我牵连了。”映雪一听,身子瞬间挺直,急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接着就见苏璟皓挠了挠头,满脸无奈地解释起来:“我们三人从书院出来,准备骑马赶往康郡王府。我骑在前面,催促他俩快些,逸风兄却笑着说,我的追风是匹良驹,他们比不过,非要与我换马比试。随后我们三人就开始赛马,刚骑上没一会儿,追风突然发狂,把逸风兄狠狠摔了下来,马蹄还踢到了逸风兄的手臂,差点就要往他胸口踩去。我和宇轩兄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飞身过去,一同把逸风兄给拽了起来。”
映雪听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上辈子大哥出事是在她及笄后,同样是追风发了狂,马蹄踩中大哥胸口,大哥回府后没多久便重伤身亡。父亲调查许久都毫无结果。这辈子竟提前了这么久,映雪只要一想到大哥差点遭遇不测,心就像被狠狠揪住一般疼痛,胸口也憋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苏璟皓见妹妹神色惊惧,以为她被吓到了,赶忙柔声安慰道:“大哥这不是好好的嘛,妹妹莫要担心。”映雪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紧盯着苏景皓,急切问道:“大哥可是在书院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暗中陷害?不然追风怎会无缘无故发狂?”苏璟皓闻言,不禁爽朗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大哥的为人,妹妹还不清楚吗?我在书院怎会与人结怨。”映雪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大哥品性纯良正直,光明磊落,在书院人缘向来极好。
但映雪始终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又问道:“那追风现在何处?”苏璟皓神色有些郁闷,眉头紧紧皱起,说道:“追风没带回来,当时我俩只顾着担心逸风兄的伤势,顾不上追风,就带着逸风兄回了侯府。”
映雪一时沉默不语,沉思片刻后,只得叮嘱道:“大哥,你若是想起什么异常之处,一定要告知于我,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完,便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苏璟皓连忙应道:“知道了,大哥若是想起有何不妥,定会告诉你。”
映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忽然,苏璟皓似是想起什么,望着映雪的背影,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映雪刚回到映月阁,还未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竹清就急匆匆地进来禀告道:“姑娘,世子让您去云间雅阁一趟,说是与大少爷有关。”映雪一听,心头一紧,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来不及更换衣裳,连忙交待了竹韵几句,便带着绿绮和竹清匆匆坐上了马车。
马车在庆阳街街口“吁——”的一声停了下来,映雪三人迫不及待地直奔云间雅阁。映雪刚一踏入雅阁,一眼便瞧见了许牧舟那颀长的身影。她连脚步都未停歇,还来不及坐下来,就神色焦灼地忙问道:“你知道我大哥是被何人害了?”
许牧舟闻言,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地问道:“你在宴会上提前离去,就是因为你大哥出事了?”映雪眉头紧蹙,焦急道:“不是你喊我过来,说与我大哥的事有关吗 ?”
许牧舟无奈地忍不住抚额,看着心急如焚的映雪,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轻声说道:“你先坐下来 。”说罢,他伸出修长的手,亲手替映雪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轻放到映雪的手中。
映雪手心一暖,定了定神,便把苏璟皓几人骑马出事的事情向许牧舟细细说了一遍。
许牧舟闻言,眉头也紧紧地蹙了起来。随后,目光深邃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最近也在调查你那继母的事情?”
映雪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得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滑落了下去。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却浑然未觉,难以置信地顿时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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