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临阵磨枪

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到了外面,看见谭小春回来了,卓立仁叫上他,一起去找管家拿枪,结果老顾只给他们俩拿出来一支驳壳枪。

卓立仁黑着脸问老顾,家里有几支枪?老顾却不直接回答,只说老爷就让给一支,卓立仁心中大怒,他父亲吩咐管家给他拿枪时他是在场的,根本就没有说过给他们俩拿几支枪。

他还想利用老爹这个疏忽多拿两支,结果老顾给他来了一个假传圣旨,把卓立仁气得直咬牙,恨不得给这个王八蛋脸上正反一顿大嘴巴子,抽得他找不着东南西北。

卓立仁黑着脸再问一遍:“我问你家里有几支枪?你听不懂话吗?还是让我爸再吩咐你一遍?”老顾脸涨得通红,黑着脸就是不说话。

卓立仁倒乐了:“嘿!没看出来啊,你还不服管了是吧?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家就该你说了算啊?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家里的大少爷,你要是不想在我家干,你就这么拧着,我去找我娘,看看她老人家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管家的脑袋耷拉下去,他当然知道,老爷耳朵根子比较软,多数时候他还能忽悠几句,可是老太太的主意特别正,虽然面上总是淡淡的,却不是那种好忽悠的人,要是真像卓立仁说的那样,当面锣对面鼓的怼起来,都不用问啊,甭管有没有理,这老太太不可能会向着他。

卓立仁能够感觉到他心里的怨恨和委屈,这家伙还故意做出来一幅委曲求全的表情,别别扭扭的带着卓立仁和谭小春,来到后院一个库房里,在库房的最里边,有一个木头箱子摆放在墙根,木头箱子上面的盖子虚掩着。

不等管家动手,他紧走几步就到了箱子边上,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支包裹着油纸的驳壳枪,还有配套的皮质枪套,以及擦枪的油刷、枪布、油盒,箱子下面铺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子弹,加上卓立仁手里这支,正好是六支。

卓立仁开心的告诉谭小春,把箱子整个搬走,管家还想拦着,卓立仁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特么要是再敢放屁,我今天就让你滚蛋你信不信?”

让卓立仁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故做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少爷,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咱们家老爷太太都是大善人,少爷,你可不能不学好啊!老爷太太得多伤心啊!我求求你了少爷,你就听老爷的吧,把这些凶器留下吧,这东西太危险了!”

卓立仁却从管家的脸上感到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东西,那张看似诚恳谦卑的脸上,所有的表情似乎就像是贴在脸上的一张纸一样,没有一点发自内心的真诚。

卓立仁敢用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担保,管家脸上那层虚假的面皮底下,藏着比毒蛇感觉狠毒的真实想法。

卓立仁根本就不理会管家,他和谭小春把枪都拿到了自己在二楼的房间里面,两个人把枪从箱子里面拿出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然后就到了卓立仁的表演时间。

谭小村看着少爷熟练的把一支支驳壳枪撕开油纸,先用擦枪布把枪上的枪油都擦干净,然后就那么嘁里咔嚓几下子,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弄得,驳壳枪就被拆成了一个一个的部件,最后就剩下一个枪身,还有旁边十几个零件。

谭小村看得神魂颠倒:“少爷,你这是咋弄得?太厉害啦!你教教我好不好?”

卓立仁心说:这些东西老子上辈子快玩了一辈子了,是保命的家伙,不玩熟了还成?你想不学都不行,不把你教会了,以后擦枪保养涂枪油这些,还不都得本少爷干?

嘴里边还得忽悠着:“放心吧!不教别人我还能不教你吗?你看着啊,我给你一步一步的慢慢弄,你就能看明白怎么弄了”。

两个人一直忙活到半夜,才把六支驳壳枪都擦出来,卸掉了枪油,卓立仁把子弹一颗一颗压进弹匣里,然后再拿出来,就是确保弹匣里面的压簧没问题,再反复的检查枪栓、枪机、保险也没问题,两个人才草草洗漱完了睡觉。

说起来这六支驳壳枪的来历还挺有意思的,卓立仁的父亲当初找到他的俄国朋友——中东铁路局安保部的阿列克谢部长,说要买一些步枪来防备土匪抢劫,这个财迷心窍的家伙正好遇到了很严重的财务危机,很痛快就答应了。

他上个月才接到命令,要求他尽快组建一支高度机动的骑兵护路队,消灭日益严重的土匪抢劫火车的威胁,他已经组建了一支八百多人的骑兵护路队,全部配备了俄国制莫辛纳甘骑步枪,分成四路部署到从满洲里,一直到绥芬河之间的铁路线上。

从给护路队配备的骑步枪里,偷偷拿出来十几支枪,支援给自己的老朋友当然没什么问题了,反正都是用来打土匪,他当然不会拒绝这个老朋友为此表示感谢,那样是非常不礼貌的。

只有一个小问题,就是阿列克谢手下的书记员,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十五支步枪单独包装,为了向老板显示自己的聪明能干,自作主张的按照给护路队的标准配置,另外又给了六支驳壳枪,当然也包括子弹。

卓立仁的父亲很是意外,收到了多出来的这几枝枪以后,还以为是自己的朋友特别慷慨,额外多给了这六支驳壳枪,他也没多想,又派人给朋友送过去两根金条,一个美丽的小误会,让两个人皆大欢喜,都觉得自己慧眼识人,于是两个好朋友来往日密,亲爱有加。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卓立仁和谭小春把六支驳壳枪都带着,赶着马车就奔木材厂去了。今天是木材厂的快枪队打枪训练的日子,和他们混在一起,枪声不太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还不能离他们太近了,让他们看见了人多嘴杂,让吕大柜知道了,更容易出问题。

来到了木材厂西边的一个小树林里,他们俩先藏在林子里没露头,等木材厂快枪队的人都过来了,他们俩也准备好了,过一会那边一开枪,他们俩就跟着开枪。

卓立仁已经让陈强打过招呼,那边的人不会过来干扰他们俩。小树林里都是一些不大的柞树,所以被称为柞树林,周围也没什么人,除了卓家的木材厂附近也没别的买卖了。卓立仁却知道,这里几十年以后被称为’卓树林’。

瘟疫过后,卓立仁的父母沾染了瘟疫去世了,这个木材厂也被别人抢走,后面几任东家掌柜的,对工人都是极度刻薄,工人被极高强度的劳动累死累活的,却拿不到多少钱,连给卓家干活时的一半薪水都没有。

后来日本人来了就更惨了,1932年日本人占据哈尔滨后,这家木材厂也被日本人强行没收,这里的工人就更惨了,东折西扣的,经常连工钱都拿不到手,只给发一些发了霉的棒子面,还有掺了沙子的高粱米。

每个人的工作量大大增加,每年被累死的人都不在少数,各种工伤甚至被日本工头活活打死,更是屡见不鲜。据统计,日本占据东北这十四年里,这家木材厂工人死亡率都超过了百分之五。

卓家在的时候,木材厂的工人就超过了八百人,到了日本人时已经超过了三千多人,就是说日本人时期每年最少死亡150多人,这可不是一年啊,是每年都死这么多人。

那些老工人怀念当年卓家老爷太太的仁义心肠,就把这一片小树林改叫’卓树林’,这个称呼也就一直延续到了解放后。

卓立仁用粉笔在不同距离的树上画上圆圈,从十米到五十米,隔十米就在一棵树上画一个记号,外面枪一响他就开始用驳壳枪射击,由近及远每个记号打五枪,打完了两个人过去查看,谭小春惊讶的看到,二十五枪全部击中记号附近,距离中心最远的,也不到一个巴掌远。

卓立仁把枪交给谭小春,让他学着自己的样子开枪射击,谭小春开枪之前,看着少爷打得那么轻松自在,觉得自己应该也差不了太多,结果自己一上手,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啪啪啪十颗子弹打完,几乎全部脱靶,看着不知所措的谭小春,卓立仁一点都不意外。

这个驳壳枪其实很不好掌握,所以这种枪在很多国家都不受欢迎,就连第一个进行大规模仿制的俄国人都不太喜欢这种枪。主要的问题是这种枪的射击距离比较近,后坐力大,射击时枪口上跳得厉害,再次射击的精准度太差。

只是因为俄国国内已经开始大量仿制这种枪,加上容弹量大,故障率低不怕低温这些优点,到了1910年,已经被沙皇政府内政部选定为全俄警察系统配枪。

前一世的卓立仁是一个特别了解,也特别喜爱这种枪的人。中国人很可能是最早发现如何克服这种枪的毛病,还能把这种枪使用的出神入化的。

在射击时不再像一般人那样直端直射,而是把枪横过来放平,改成平端横射,射击时枪口上跳,可以横向调整射击角度,对于战场上并排冲过来的敌人威胁极大。

这种枪还有一种特别加长弹匣,可以容纳二十发子弹,所以又被称为’大肚匣子’,到了1932年,出了带连发的自动型号,被中国人称为快慢机。

在战场上,要是把这个枪机拨到连射,二十发子弹一股脑的打出去,和一挺小机关枪似的,那时候的捷克式轻机枪的弹匣容量,也不过是二十发子弹,短距离里的杀伤力不亚于一挺轻机枪,或者是冲锋枪。

这种驳壳枪的缺点是射击距离有点近,理论射击距离是200米,有效射击距离120米,实际使用中也就是60—80米还可以,再远就打不准了,就连卓立仁这样,把这种驳壳枪玩得极熟练的人,最多也就是在100米左右,还算是比较有把握。

卓立仁很快就发现,自己对这种枪的熟练程度一点都没少,看来还是在战争中学到的东西记得扎实,想忘都忘不了,这可是保命的本事,把这都忘了就纯粹是作死了。

一边在心里沾沾自喜,一边手把手的开始教谭小春,学习这个驳壳枪的射击要领,谭小春脑子好使,身体的协调性灵活性都不错,头一天就有很大的进步,两个多小时下来,大部分子弹就能上靶了,让卓立仁很是有点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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