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出牢笼

自己穿了衣服来到外间,只见桌上一碗小米粥,几个花色点心,粥还在冒热气,却不见阿蛮。便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阿蛮!”

半晌,才见阿蛮匆匆从院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簸箩,簸箩里装着包子馒头,低着头也不说话,默默进来把簸箩放在桌上。

王柔却一把抓住阿蛮的手,阿蛮手一颤,簸箩便翻在桌上,馒头撒了一桌。

阿蛮的手在抖……,不止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王柔一惊之下,自己的手也不由抖了起来,“……阿蛮,可是许婆子……。”

阿蛮再也抑制不住,突然抱住她大哭起来,全身都不由地颤抖,“她们……她们昨晚便……便拷打许婆子……,许婆子什么也不肯说,半夜便便 ……不在了……。”

王柔突然觉得心中巨痛,像是给人生生撕了一块下去。

向后倒退几步,踉跄靠在门上,脸色煞白却又哭不出来。

阿蛮反被她吓到,住了哭声,哽咽道,“柔娘……,柔娘,莫要慌,我适才在厨房听王家家丁说的,也许做不得准……。”

忙扶着王柔在椅子上坐下。

王柔心内闪电般掠过重生以来的种种事情,竟然桩桩件件都有许婆子在。

嘘她寒问她暖,为她筹为她忧。

她万万想不到,只是因为自己私自赴宴,出王家门这样两件看起来很小的事情,竟让这位把自己当女儿一样看待的婆婆丢掉了性命。

算起来竟是自己害死她的。

王柔内心惊涛骇浪,面色却冷如冰霜。

她抓着阿蛮,声音冷然,问道,“可是二娘和她娘做的?”

阿蛮哭道,“除了她们还能有谁?老爷素来也不管下人的事,都是二娘母女操办。”

王柔又问道,“官府可会管她?”

“自然不会,王家别说打杀一个婆子,便是打杀百个,也没有官府敢管他。”

王柔长出一口气道,“阿蛮,我要你记得这件事,记得牢牢的,许婆子的账,我们终究要讨回来。”

说完,王柔突然觉得再没半分力气,只觉心口针扎般痛,眼前一黑,便软倒在地,只听见阿蛮惊慌失措地喊她,“柔娘……柔娘……。”

王柔再醒来时,却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上罩着青纱床罩,却见谢道韫面色焦虑地坐在床边,另一边却坐着一位面相清冷的青衣美妇人。

看见她醒来,谢道韫面露喜色,道,“婉娘,果然醒了,还是你医术好,一眼便看透她是急火攻心。”

美妇人摇摇头道,“我的女儿怎么随了你,大喜大悲,伤肝伤脾……。”

谢道韫突然俏皮笑道,“我自然不配修行,只配在万丈红尘中打滚,我们家出一位女真人便罢了,哪里有福气能出得两位。”

美妇人微微一笑,从阿蛮手中接过一只药碗,递给王柔。

王柔此时还在懵圈状态中,婉娘……女儿……。

这位美妇人竟是自己的娘,因太过惊讶,一时竟没有动作。

阿蛮忙伸手来接药碗。

美妇人摇摇头,“不可,既醒了,便自己喝,她身子娇惯太过,需得事事亲力亲为,锻炼筋骨,修炼内丹,才能慢慢好起来。”

王柔不由揉了揉眼,万万没想到,她一直想象的温柔美貌的娘亲,居然是一位真的在修炼的女道士……?

忙伸手接了碗过来,一口把药灌了下去,几乎把自己噎住。

谢道韫笑道,“我便知道,你再是古灵精怪,你娘也制得了你。”

王柔睡了两天,吃了两天药,她娘就不许她睡了,也不再给她药吃,赶她起来,每早跟着练一种奇怪的吐纳功夫,有点像现代公园老大爷练的五禽戏。

不过过了几天,王柔倒是真的好了很多,心口也不再疼了。

每日随意在住所周围转转,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所大庄园,土地范围很广,他们日常所住的是庄园一角,靠近进城路口的一所院落。家里有几十个仆妇小厮,人口不多,也不像王家那么多是非。

她娘每日吃了早饭,锻炼过后,便在房内或静坐修行,或炼炼药,倒是清静得很。也不管她,随她穿着丫鬟的旧衣,满庄园溜达。

过了没几日舒心日子,谢道韫便来将她接回了太原王家。

谢道韫面带难色,向她解释道,琅琊王家已派人来了几次,要接王柔回家,王凝之依谢道韫的意思推诿了几次,却也不好一直推。便和谢道韫商议,先送王柔回去再慢慢设法接她出来。

王柔干干脆脆答应了,此前她就想过,如果不回去,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不免又生是非,谢道韫是她的恩人,她绝不愿谢道韫为难。

阿蛮却忍不住悲伤,“柔娘,此次回去,不知老爷会怎样对你呢?”

王柔朝着她神秘一笑,却暗暗捏了捏手里的锦囊妙计,她娘毕竟是她娘,为她考虑的一点不比许婆子少,只是方法有些独特罢了。

王柔回到琅琊王家,不出所料,老爷还没见,夫人先要见她。

王柔暗暗嘱咐阿蛮将小院里值钱的东西都打包,自己便跟着夫人派来的婆子,向前院走去。

她在庄园呆了半月有余,跟着母亲练气,身体好了许多,这次夫人故意不派轿子来接,她也能不喘不累地跟上婆子一直走到前院。

进得院门,还没见人,便听见夫人在那里拍桌骂人,“谁给你们的胆,敢对柔娘不好,满城里纷纷扬扬说我对她不好,思来想去,只有你们这些下人,败坏了琅琊王家的名声。”

王柔冷冷一笑,绕过女墙,便看见站了黑压压一院子的仆妇丫鬟。

夫人正坐在对面花厅的塌上,二娘斜斜坐着张椅子陪在旁边。

看见柔娘进来,要笑不笑地道,“快给柔娘安座!”

王柔冷冷看着这个院子,许婆子便是被他们绑在这院子里生生打死的,一直到死,都不说出去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免了许多可能在大家族间掀起滔天风浪的是非,却也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仆人搬来椅子,柔娘便大大咧咧坐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地盯着夫人。

夫人反被她看得有些犯憷,咳了一声道,“柔娘,都是我管教不严,你身边的人私相授受,偷了你院子里的东西出去卖,也就罢了,她供出来,说你和外边的野人有些来往。”

说毕,表情有些忸怩,“这些话传出去怕不大好听,所以叫你问问明白。”

柔娘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过是个没娘爹也不疼的孩子罢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们,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反抗不成。”

夫人听她这么说,沉下脸来,“你既认了勾搭妖人,想你一个世家女郎,没人穿针引线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说着,便有两个婆子架着阿蛮进来,往地上一摔,阿蛮大哭起来。

夫人便黑着脸道,“给我打,让她招认,如何替女郎传递琴谱,私相授受。”

王柔突然指着夫人,大哭起来,“为了坏王家名声,你竟如此逼我一个没娘的女子……。”

说完,突然极快地向口中喂了什么。

王夫人大惊,“快让她吐出来!”

两个婆子便捉住王柔,要掏她嘴,王柔却一口鲜血喷出,冲着王夫人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喊,“你污人清白,妖言祸众,老爷宠妾灭妻……。”

王夫人大喊,“快堵住她嘴!”

两个婆子便撕了衣服要堵王柔的嘴,谁知还未动手,王柔突然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阿蛮撕心裂肺地喊,“夫人杀了柔娘,夫人杀了柔娘……。”

一时间,院里乱成一团,仆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围在四周却不知做什么好。

王夫人情急之下,从塌上下来,分开众人,蹲在王柔身边,捏过她手腕,只觉得触手冰凉,一点脉搏也无,不由得大骇。

偏此时,王珣却从院外进来,怒喝道,“吵吵嚷嚷作什么?还嫌丢脸丢得不够,还不快滚!”

一院的仆人顿时作鸟兽散。

王珣这才看到地下躺着的王柔和哭得快晕过去的阿蛮,又见王夫人手上染满鲜血正蹲在王柔身边,满脸恨意。

情急间,一脚踹开王夫人,伸手把住王柔的脉,顿时如坠冰窟。

向王夫人怒喝道,“我叫你管教她,何曾叫你治死她,她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儿,如何禁得住你这般摧残!”

说罢,又看到脸色苍白,站在旁边发呆的二娘,怒喝道,“你娘是个蠢人,你怎么不拦着她!跟你娘一般的蛇蝎心肠!”

二娘脸色惨白,身体却僵硬得连做一下动作都不能。

王珣恨很地摔袖转身离去。

三日后,王府中传出消息,王谢两家和离留下的那个女郎得疾病去世,王老爷和王夫人心痛不已,都得了重病。

那位女郎被悄没声地出殡,家里长辈一个都没出面。

这是明面上的消息,私下里城中到处风传,王夫人阴谋构陷,让王谢离婚,非但如此,还毒死了谢夫人的孩子,还要污人清白,城内的人,谁不叹一声王女郎可怜,王夫人缺德。

更有消息说,王女郎有一位忠心耿耿的仕女,几乎要撞墙殉葬,幸好被人劝住,出家做了女道士,给王女郎守灵。谁不赞一声忠义。

……

王柔此刻却正在青云山庄中守着一只烤鸡,她娘却只许她喝粥。

“娘,我要吃鸡!”

“不可,你服龟息丸不到七日,怎可开荤,开荤是要伤身的。”

王柔幽怨的小眼神,盯着阿蛮,阿蛮却笑嘻嘻地只管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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