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捷膝盖剧痛,每走一步对他都是折磨,偏偏流民像故意的一样,用铁链拉着他们越走越快,他脚步虚浮,不得不把身体的重量压在西顿身上。
后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为了垫住二皇子殿下,浑身多处地方都有擦伤和被坚硬石子扎出的伤口。
但他毕竟被摸爬滚打训练多年,还是忍着痛勉力支撑起洛捷。
小心翼翼的用手拉住洛捷的手腕,拼命抬高一侧的肩膀,几乎是用提的方式给洛捷借力。
幸好山丘之后是连绵的群山,不用再走那么多路,越过山顶后他们就看到了流民建在半山腰的房子。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得多,但等到他们真正来到流民的房子前时,洛捷还是已经虚弱的眼前发黑。
他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掌,从依靠着西顿的姿势咬牙直起身来观察周围环境。
山上几乎是没有树木的,只零星的长着几棵草,看上去也一副枯黄萎顿营养不良的样子,十分荒凉。
流民们的房子很简陋,利用了一个天然山洞分出居住的房间,又向外延伸,用土块垒出各种活动区域,十分的破败简陋。
洛捷注意到其中好几面墙都有被破坏的痕迹,墙体缺损,土块散落的到处都是。
流民首领动作粗鲁,洛捷两人被丢进了最外层的区域,双双摔倒在地上,西顿腰部使力在倒地前转变方向,这次成功的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洛捷的身下。
西顿的身体并不算柔软,甚至因为都是紧实的肌肉而有点硬邦邦,只有肚子上有些软肉,即使如此,洛捷恰好倒在上面,也起到了些缓冲作用。
西顿因为撞击发出一声闷哼,小动物的肚皮是非常敏感而脆弱的,通常是它们的重点保护部位,兽人也不例外。
洛捷知道身下的人这样难受,挣扎着想起来,但他本身力量就不大,此时又因为失血和疼痛十分虚弱,且被和身下人绑在一起,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他的力道只让西顿感到身上人在乱蹭,劲不大,像小猫挠痒似的直痒到他心里。
已经变化成上半截墨绿下半截酒红的发丝散落在他的鼻尖、颈部,好闻的香味充斥了他的鼻腔。
他的下腹部升起一种难以描述的酥麻,让他不自觉的曲起腿,声音低沉沙哑的开口道:“殿下,您别动。”
然后他核心骤然收紧,洛捷感到一阵炽热的呼吸喷在颈间,紧接着被硬生生带着直起了身。
因为惯性,洛捷在那一瞬间猛的后仰,仰头倒在西顿肩上,苍白的脸色与凌乱的发丝使他显得破碎而绝艳。
西顿一腿弯曲横放在地上,一腿支起,□□。
而洛捷就坐在他的腿上,脊背与他结实的胸膛相贴,被身后因为大口呼吸而不断起伏的胸膛一下下撞击,像溺水的人被海浪冲击一般无法抵抗,只能随波逐流。
“殿下,您怎么样!”
洛捷的虚弱让西顿非常紧张,他再也忍耐不住,喉间发出像野兽一般的低声呼噜,眼神因急切而变得凶狠,朝着流民低吼:“松开我们,我要给主人上药。”
回应他的是一台十分破旧的光脑,啪的一声扔在他面前。
“急什么,先联系人送钱。”
此举着实羞辱,西顿和洛捷浑身被绑住,根本无法正常的接过光脑,如果想捡,必得跪在地上爬行,模样一定十分狼狈。
更何况二殿下有凝血障碍,若放任血一直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并不去捡,而是坚持道:“我要先上药。”
此刻的西顿面色冷若冰霜,双眼隐隐染上赤红,犬齿有变长变尖的迹象,竟是躁狂发作的征兆。
要知道他才二十多岁,还远没到会患上躁狂症的年纪。
洛捷眼见形势不对,下半身往他怀里挪动几寸,使自己上半身能够直起来,这一举动使两人更加贴合。
洛捷因失血而变得怕冷的身体窝进西顿像火炉一样炽热的怀里,不自觉的蹭了蹭,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
然后他盯着流民首领,下三白的瞳仁与刚才的虚弱完全不同,充满了属于皇子的威压。
“把光脑捡起来,我来联系人。”
“另外,给我们松绑,我要包扎伤口,否则如果我死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流民首领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拿不定主意,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在心里暗自猜测眼前人的身份。
能这样说话的人,想必地位不低。
“快点”
西顿因为洛捷的安抚而冷静下来,并没有真正躁狂发作,他只是有些兽化的前兆,很快他的犬齿和眼中赤红褪去,但情绪依然不稳。
就在这时变故徒生,子弹打进血肉的声音与因疼痛而发出的咆哮嘶吼声此起彼伏,守着二人的流民首领立刻抛却犹疑。
机警的躲到二人身后,用枪抵着洛捷的太阳穴。
就在同一时刻,土块垒成的墙轻而易举的就被人一脚踹塌,墙外鲜血汇聚而成的细小血河蜿蜒着流向墙内。
是接到求救信号后,因为洛捷的光脑被打碎而影响了定位,额外花了一些时间,终于赶到的陆殊和沐蔺。
洛捷能感觉到抵着自己的枪在轻轻颤抖,流民首领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把言言他们怎么样了?!”
陆殊端着枪瞄准他没有回答,沐蔺用身体挡住了流民首领的视线,推了推眼镜冷静回答:“我们把他们怎么样,取决于你接下来怎么做。”
“放开二皇子殿下。”
流民首领没想到自己随便劫持回来一个人竟然会是二皇子,他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二皇子殿下?”
“没错”,沐蔺答,“还不赶紧放人。”
流民首领紧了紧手中的枪:“你当老子是傻子吗,我放了他,你更不会放过我们了!”
他此时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是眼前这些人的对手,情绪激动而又绝望,注意力被分散,西顿看准时机果断把洛捷用力扯到另一边。
两人换位的瞬间西顿顶开了流民首领拿枪的手,陆殊与他配合默契,迅速打掉了枪。
手下人立刻冲上前救出洛捷,流民首领眼见人质逃脱,大势已去,痛苦的抱着头大喊:“言言!”
他的皮肤渐渐覆上一层灰褐色的角质鳞片,身后长出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四肢逐渐化成爪,嘴巴诡异的向后裂开形成吻部,眼睛高高凸起。
赫然是他躁狂症发作,兽化成了一条鳄鱼!
这条鳄鱼体长足有4米,长尾巴一通乱甩,把本就破烂的土墙直接荡平。
他咬合力极强的吻部大张,四爪快速向前爬向洛捷,双目猩红,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西顿被救回松绑后顾不得其他,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中药剂仔细地为洛捷涂抹伤口。
流民首领冲来时来不及反应,被流民首领躁狂发作的尾巴拦腰甩飞开去。
止血中药剂连同西顿带在身上的其他中药剂都飞散在空中,全部洒落在了流民首领的身上。
它的尾巴力量非常大,西顿被甩飞后只觉腰像断了一般,下半身瞬间失去知觉,数秒后才恢复,疼痛笼罩全身,他伏在地上咳得惊天动地,似要咳出血来。
奇迹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原本暴躁、破坏力极强的鳄鱼竟然逐渐平静下来,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再发狂。
然后眼睛回到眼眶,吻部缩小成嘴,灰褐色的鳞片渐渐褪去,逐渐露出人的模样。
流民首领就这样趴在地上陷入了昏迷,只留下一条长而有力的尾巴还没恢复。
沐蔺和陆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躁狂发作后完全兽化的兽人,连能够恢复理智、变回人身,正常生活的都很少。
更别提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迅速解除兽化,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陆殊谨慎的仍旧端着枪瞄准流民首领,小心地靠近他,等待了一会儿,确认他不会再突然暴起后转头询问洛捷的意见。
“不要伤害他,先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我怀疑他躁狂症的停止发作和刚才洒落的中药剂有关,沐蔺,立刻整理出中药剂的成分发给我。”
“是,二殿下”,沐蔺推了推眼镜问道:“其他的人怎么处置?”
洛捷刚才获救时就用余光观察过,其他流民并没有受致命伤,多是被枪击中手脚限制行动。
他思索片刻后吩咐沐蔺:“其他人也看管起来,派人给他们治伤,找出谁叫言言,先治,问出这些流民的身份来历。”
“是。”
沐蔺应声后利索的转身就要去处理,走到半道耳边再次响起洛捷的声音:“等等,派人把西顿扶到安全的地方,给他检查一下伤势。”
“是。”
沐蔺点头答应,陆殊扶着洛捷进入山洞内躺下,西顿被安置在了他的不远处。
陆殊想要给洛捷继续擦药,被后者制止,洛捷接过沐蔺新拿来的中药剂自己涂了起来。
他低头认真的涂抹,余光却不自觉的飘向旁边,看到有人拿着仪器来给西顿治伤后才放心的收回。
等他涂抹好时,沐蔺也正好整理出了中药剂的成分,来向他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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