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不可能啊,你们宿舍大楼里全是监控,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好吧。”林依依撇撇嘴,说:“我看他们就是看容哥你好欺负。”
说这话时她全然忘了三年前的顾承容在《全名偶像》里有多拽,业务能力不过关全靠一张脸撑着才没被淘汰。
顾容脑袋空空没有原主过往丝毫记忆,只能打哈哈:“时间有点久了,具体的记不太清,不过我肯定没拿他的项链。”
这位沈彬延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有时候在旁观者眼里不解释就是默认,顾容合理认为他就是在刻意引导,制造出原主真拿了但迫于压力又交还的假象。
唉,原主给他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还真是不少。
回校的第一天就是不停听讲卷子,直到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才得片刻喘息。
只是上课铃打响小冰块同桌还没回来,顾容正纳闷,几分钟后景涟就从后门进来敲了敲他的桌子:“走吧,排练。”
他有些讶异:“你去跟何老师请假了?”
“嗯,教室里坐一天了,不妨去活动活动。”说着捞起顾容从他家里带来后一直挂在课桌边的白剑,“走。”
顾容能有什么异议,依言起身,在几十双眼睛若有似无的打量下走出教室。
“他俩这是干啥去?”
“说是排练。真好,听一天的卷子分析我现在头都大了。”
教室里一片唉声叹气,工作人员已经扛着摄像机跟上二人。
艺术楼在图书馆边上,再过去就是实验楼,从教室走过去大约五六分钟。
顾容疑惑道:“你不是没带琴来,弹谁的?”
“艺术楼有公用的,”景涟说:“虽然音质差了一些,但够排练用了。”
顾容恍然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到了艺术楼,景涟和值班老师说明情况后登记,拿着钥匙带他上了三楼。
艺术楼是个环形建筑,中间是露天天井,顺着楼梯往上时,杂乱无章的音乐声模模糊糊传来。
看来不少班级都在利用最后一节公共自习课排练。
“其他教室都被占了,”景涟边开门边说:“这间有点小,不过应该够。”
推门进去后,摄影师先扛着摄像机循环拍了一圈,顾容打量着室内陈设,说了句:“不小,比教室还大。”
公用的乐器都在角落里摆着,景涟把剑扔给他,去搬那堆乐器里唯一一把七弦。
太久没用,琴的音已经有些不准了,他又费了点时间调试,这头顾容已经握剑比划起来。
青年像是武侠剧里的江湖剑客,一收一放利落又干脆,力道之足甚至能听见凌厉的剑鸣。
摄影师一边拍一边在心里惊叹,顾承容什么时候还掌握了一项这么帅的技能,《云中瑶》里的舞剑不是用的替身吗?
不等他思考清楚,只听“铮”一声,琴音融进来的那一刻,顾容丝毫没有停顿地跟上节奏,旋身出剑,合,一招一式衔接流畅且极少重复,仿佛不是舞剑而是在与人争锋。
曲毕,顾容反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束。
摄影师看着拍摄到的画面,难掩激动地想这要是播出去得有多高的热度。
顾容与镜面反射出的景涟对视,汗涔涔的脸上满是畅快,负剑转身笑问:“如何?”
景涟语气认真:“很精彩。”
然而帅不过三秒,顾容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弯身一屁股坐到地上,边喘边说:“就是累得慌。”
“那你休息会儿,”景涟说,五指拂过琴弦,起了个音:“我给你弹首曲子听。”
那是一曲江南小调,顾容听着听着竟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不禁问:“这曲子叫什么?”
“《弄槐》。”景涟拨弦的手没停,盯着他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他无意识摩挲着剑身,有些出神,“感觉有点熟悉,可能是错觉吧。”
景涟垂下眼笑了笑,意味不明道:“说不定。”
说不定真在什么地方听过呢。
休息几分钟后二人又配合了一边,能量消耗太大,顾容身上的校服几乎湿透了,刚好快要下课,离开之前他去了趟厕所。
来排练的学生不少,大多是女孩,女厕所门口都排起了队,相反男厕所就空荡荡没几个人。
他出来后洗完手,凭着记忆原路返回,结果在回廊拐角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准确来说是他意想不到对方却已等候多时。
顾承林长得很斯文,戴着眼镜更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他先是看了看顾容身后,确认没有镜头跟随,才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哥 ,我不是故意装不认识你的。”
还真是亲弟弟啊,顾容心里惊叹,面上不动声色:“用不着对不起。”原主可能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世。
他说这话时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顾承林联想到了哪去,面色忐忑小声问:“哥还在生我的气吗?”
顾容不解道:“你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我、我……”顾承林一愣,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
“没有的话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顾容诚恳道,“你不妨说明白点。”
没有记忆真是个麻烦事,对方说什么都得靠猜。
然而他的话听在顾承林耳中却是满满的讽刺,他握紧拳头,笑容勉强:“那都是妈妈和大姐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她们做的决定?”顾容更是奇怪:“那跟你有关系吗你向我道歉?”
顾承林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不再和他争辩这个问题,犹豫道:“你三年没回家了,妈妈一直很想你。”他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大姐已经知道你在我们学校录综艺,她…她有点生气。”
“所以,”顾容大概听明白了,“你想让我回去一趟?”
“嗯,妈妈这几年一直在偷偷关注你的,但是你,你从来没联系过家里,她也不好打扰你。”
顾容听得皱眉,所以原主和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顾承林口中的“决定”又是什么,三年都不主动联系,总不会是小事。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他现在顶着原主的身体,总该找个机会做了结,便应道:“好,这周末我会找个时间回去。”
说完他却为难住了,如何才能不引人怀疑地问出自己家的地址。
“好!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顾承林像是任务完成一般松了口气,和他道别就要离开,被他及时叫住:“那个,没搬家吧?”
顾承林下意识回:“没呢,还在西城区。”反应过来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西城区……西城区这么大,顾容一阵头疼,但也知道只能问到这了,说:“行,去吃饭吧。”
晚饭属于自由时间,摄影师已经走了,等在门口的只有景涟,见他回来随口说:“怎么这么慢。”
“碰见顾承林了。”
景涟顿了顿:“顾承林?他真是你弟弟?”
“嗯。”
景涟回忆了一下那个戴着眼镜的文静少年,说:“你们长得不太像。”
顾容笑笑:“可能一个像爸一个像妈?”
“也许吧。”
和顾承林说话耽搁了不少时间,食堂是不会有位置剩下的,二人便从艺术楼这边的小路绕去了南门。
这个点南门来往学生很多,顾容自觉掏出口罩戴上,全程低头跟着景涟走,后者带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目的地是一家炒面店,拐了两三条巷子,怕是一直在这读书的学生也不一定找得到。
意外的是店里生意并不差,几乎坐满了,顾客有穿着校服的临川学生,也有成年男女。
找了个位置坐下,景涟轻车熟路从桌角拿过菜单递给他,解释说:“之前陈铭闲着没事乱逛找到的,味道不错,一般是住在这的居民才会来吃。”
其他人都不一定找得到地儿。
顾容点了份火腿鸡蛋炒粉,扫了一圈不见几个学生,把口罩脱了下来。
这种天气戴口罩实在闷得慌。
等待上菜的间隙,顾容尝试着在网上搜顾家的住址,果不其然一无所获,即便是常驻财经新闻的知名企业家,家庭信息也会瞒得密不透风。
西城区是比嘉誉澜园还要富有的地界,它并不是一个小区,而是独立的一块地皮。二十多年前被顾家拍下,没过几年被政府回收,修建了一个赛事级别的马场,又辟了一片湿地公园,供候鸟栖息,除此之外就是别墅区,一套房的估值是澜园的五六倍。
注意他又开始愁眉不展,景涟道:“顾承林找你说什么了?”
顾容对他不设防备,叹了声:“他说我太久没回去,我母亲很想念我,我打算周末回一趟家。”
景涟面色古怪:“那他之前还装不认识你。”
“可能是碍于镜头,”顾容失笑:“他来找我道歉,我都摸不着头脑。”
景涟:“那你在愁什么?”
“……”顾容尴尬地摸了摸脸,犹豫再三还是跟他说了实话:“我前不久出了点意外,记忆有损,不记得我家在哪里了。”
景涟握着筷子手忽然攥紧,轻轻重复:“记忆,有损?”
“嗯,这事不好对外说,我经纪人让我尽量隐瞒,但现在看来,瞒不了的。”在过去亲近的人面前根本不可能伪装。
景涟蓦地松了手,冷静道:“所以你是想知道顾承林家的住址。”
顾容苦笑着点点头:“我只知道在西城区。”
“我帮你去问,”景涟看着他,说:“听说之前顾承林过生日邀同学去过,我明天帮你问问。”
顾容对上他沉静专注的目光,微怔,心里生出几分异样,不禁感概,“我之前听他们说你性格挺冷的,看来都是道听途说。”
这不挺热心一孩子,和小太子一样面冷心热,可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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