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部有摄像头,出了教室就得人工跟拍,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一个摄像连忙跟上。
沿途顾容满目新奇地四下打量,他还没逛过学校。
一旁的景涟余光瞥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昨晚……你没事吧?”
话题起的突兀,顾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茫然:“嗯?”
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蜷起,景涟避过他的视线说:“我妹妹说昨晚你从南门出去后被粉丝围堵了……”
“连你都知晓了啊,”顾容哑然一瞬,忙摆手:“无碍,就是一开始没准备被闹得头疼。”
景涟面色凝重:“下次还是小心点吧。”
“嗯,知道了。”面对这样纯善的少年人,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六岁的顾容目光都变得慈爱了,要不是于理不合,他这会儿都想伸手rua一rua少年的脑袋。
他与太子当真很相似。顾容在心里感慨,若太子生在寻常百姓家,大概就会长成这个模样。
教务处离教学楼挺远,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十多分钟才走到地。
令人意外的是教务处已经有好几个艺人嘉宾在了,旁边都跟着本班的学生,显然都是来拿教材的。
顾容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许嘉厉。
对方长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肤色白皙,是时下很受欢迎的乖巧奶狗形象,然而不知是和原主闹了什么不愉快,两人的视线才撞上,许嘉厉就神色僵硬地撇过了脸,仿佛很不想见到他似的。
顾容挑了下眉,看来原主和许嘉厉关系匪浅,他露馅是迟早的事。
领到了教材,二人原路返回,路上还碰见了一个男艺人,当红创作型歌手钟祁。他旁边同样跟着个模样清俊的男同学,戴着银色细框眼镜,很有书卷气质。
有摄像在拍,两人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待人走远,顾容状似无意地问:“你认识那个男生么?”
“谁?”景涟回头看了眼两人的背影,大致明白他问的是谁,摇摇头:“同楼层的,见过几面,但我不知道名字。怎么了?”
“没事,”顾容弯着眼睛,笑意风流:“觉得他长得挺好看。”
景涟神色微顿,抿着唇没应声。
回到教室,早自习已经结束,教室里闹哄哄的。顾容把书塞进抽屉,脑海里仍是那少年来不及掩藏的错愕神情。
他确定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认识原主,可能还挺熟。
这个年纪……总不能是亲戚家的孩子。
若真是,问题可就有些棘手了。
顾容收拾着就发起愁来,要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他连名字都不知道会不会太尴尬了?
岑溪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别暴露“失忆”的事,谁承想原主的人脉竟然这般广,连一所小小的学校也有熟人。
他重重叹了口气,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天下来,顾容除了语文课略微听得懂,其他课完全没有头绪,尤其是那门外语,课本都是天书。
而围观随机五小时直播的网友们看他正襟危坐态度认真地听了一天课,大呼不可思议。
【他语文课这么精神吗】
【笑死我高中上语文课几乎没清醒过】
【同桌好帅啊www这放我学校高低得暗恋三年】
【不是他认真的啊听这么认真】
【姚娜都开始摸鱼了哈哈哈】
【顾承容什么时候这么装了,以前不是完全不在乎镜头嘛】
【切我不信他听得懂高中的时候成绩那么差】
【不是说他大学都没考上】
【他参加全偶的时候才十八,这三年也一直拍戏不像在读书的样子】
【啧这个男人变了开始在乎镜头了嘴强王者也有今天】
晚自习结束,顾容收拾好东西出了教室。景涟把门锁好后,和他一块结伴去往北大门。
经过昨天的意外,节目组加强了安保,统一在校门口给嘉宾们辟出一条放学的路,其实不过是立了个围栏,防止不理智的粉丝发疯。
两人在校门口分别,顾容随着洛晓迪上了车。等待车辆开离学校大道的间隙,他想起早晨碰见许嘉厉时对方的态度,便问:“晓迪,我和许嘉厉,有什么过节吗?”
洛晓迪啊了一声:“过节?不会吧,你以前对他印象好像还不错,还帮他转发做过剧宣呢。”
他轻拧眉心,换了个问法:“那我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洛晓迪被问住了,绞尽脑汁回想了半天,皱着脸说:“应该没有吧,你们碰上了?他不会对你说什么不好的话了吧!”
“没有,”打断她不知歪到哪里去的猜想,顾容摇摇头:“是碰到了,不过没说上话,直觉他不太喜欢我,就来问问。”
“额,可,可能是错觉吧,我印象里你们交情不多,不太可能吧……”想起他失忆以前在圈内的风评,洛晓迪说的很是心虚。
依他以前那个脾气,得罪许嘉厉似乎也不稀奇。
反正大半个圈子都得罪完了。
之后几天过得风平浪静,顾容没再和许嘉厉撞上,一是没机会,二是没空。
月底要进行月考,他相当于是从认字开始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看书,回到酒店也要看到十二点才休息。
洛晓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斟酌着劝他:“容哥,用不着这么辛苦吧……对于你们嘉宾来说考试就是走走过场,考得不好也不会怎样的。”毕竟都离开校园这么久了,要真靠着几天的学习就要求名列前茅的话那也太为难人了。
“这算不得辛苦,”他语气认真道:“这里的知识颇为有趣,合该好好学习学习。”
他十二岁被禾宜帝点为皇子伴读,此前才学便名满盛京,他父亲老平怀王为此没被同僚们调侃,武将世家怎得生出个文曲星。
不过即便他喜好舞文弄墨,老平怀王也不许他荒废武功,原是为了武将门楣,没想到却也因此让他后来有能力继承父兄衣钵,弃文从武做了个将军。
他爹以前总骂他武学差劲有失顾家颜面,逼着他扎马步练枪练剑,累的他满头大汗委屈得要哭,这时兄长顾祯就会出来当和事佬,劝他爹:“既有我这个世子在,阿容武艺差些也无妨,爹不要对他太苛刻了。”
顾祯长他整整十岁,对他极为宠溺,幼时对他说过最多的话便是有哥哥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顾容十七岁以前当真活得无忧无虑,恣意潇洒。
想起那段时日,他神色变得有些落寞,洛晓迪以为他是看了网上那些人黑他文盲的话,忙说:“我的意思是哥你要注意点身体,你这才出院没多久呢,天天这么熬哪里吃得消。”
事实证明洛晓迪的担心不无道理,原主原先就有肠胃方面的问题,酒精中毒之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这具身体差得多走几步路就喘。
一班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一块上的还有物化政二班,歌手钟祁和青年演员范文被分配到的那个班。
操场上日头很盛,体育老师招呼他们到树荫下集合,阴凉地不大,两个班勉勉强强挤得下,但后排高个子的男生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身高一八四的顾容也没能幸免,只比他矮了两厘米的同桌站在他旁边,肤色白得好似发着光。
体育老师正一个个点名,前一排半个脑袋在太阳底下的陈铭小声抱怨道:“我的天这也太热了,就不能去体育馆上吗。”
他抬手挡着太阳,余光乱撇,看见二班那两个男明星已经满头大汗,眼里满是不耐烦,却还要在镜头下伪装成没事儿人。
回头再看他容哥,即使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那张帅脸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就是这脸色好像有点差。
这时体育老师叫道:“顾承容。”
“到。”顾容举起手,体育老师看了他一眼,下笔打勾的动作一顿,皱眉:“你是生病了吗?脸怎么这么白。”嘴唇也一点血色没有。
“没生病,”顾容笑了笑:“只是有些晒。”话是这么说,体育老师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心给人晒中暑了,招呼队伍往前挤一挤,让几个男生也到树荫底下来。
“恩人!”陈铭回头朝他抱拳,他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揩了把汗,发现景涟正看着他,有些莫名:“?”
景涟眉头轻皱:“你真没事?”
他摇头,笑意清浅:“倒也没有这么,嗯,脆皮?是这么说的吧。”
前头的陈铭忙捧哏:“哎对对对,容哥一点都不脆皮。”
景涟见他还有精力开玩笑,稍稍放下心。
才开学不久,体育老师也没为难他们,做完准备活动后慢跑两圈就放他们自由活动去了。
男生们抱着篮球呼啦啦往球场跑,女生们就窝在阴凉处,或是结伴去小卖部买水。
架不住陈铭盛情邀请,顾容也跟去了篮球场,不过他不会打,就坐在场边当起了观众。
钟祁范文和二班的人混的不错,这会儿也跟着一块打。篮球场很大,两个班的人各占一个篮板,井水不犯河水。
顾容撑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倒有些像古时的蹴鞠,又大不一样,不过都需要强劲的体魄和敏捷性。
“喝水么。”头顶响起少年清冽的嗓音,他抬头,见是解散后就不知所踪的景涟,递了瓶柠檬水过来。
原来是买水去了。
“谢谢。”他伸手接过,道完谢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不去和他们玩吗,陈铭说你篮球打的很不错。”
“太热了,打完出一身汗,”景涟表情淡淡:“难受。”
这话才说完,场上的陈铭瞧见他回来了,叉着腰喊:“干什么呢涟哥,不打吗!”
他喝了口水,慢条斯理拧上瓶盖才淡声道:“你们打吧。”
陈铭表情扭曲一瞬,还想说什么,队友就把他招呼了回去。
一口冰柠檬水下肚,顾容有些昏沉的脑袋清明了许多,想来他应该是有点低血糖。
这时,景涟忽然开口道:“你那天问的人是他吗?”
“什么?”他下意识应完,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二班的场边看到了搬书那天遇见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景涟说:“我去问了一下二班认识的人,他叫顾承林,是盛许实业董事家的小儿子。”
顾承林?
顾容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不至于这么巧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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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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