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陈祖兰神情自若地打着招呼道,“还记得我吗?”
赵宥挑了挑眉头,点头说道:“陈祖兰,怎么会不记得?”拼命三娘么,当然记得。
“你们刚才是在......吵架?”陈祖兰突然道歉道,“抱歉,你们吵架的声音有点大,我只是路过。”
赵宥微眯双眼,知道女人的语气不善,说道:“你要做什么?”
“那天你是故意接下那杯酒的吧?”
“怎么?”
“对自己挺狠的,”陈祖兰语气波澜不惊地称赞道,“要不要来我们公司上班?我这里有几个新人,可以给你拿来练练手。”
“这是要我过去给你们公司当经纪人?”
“你造势挺有一手的不是吗?所以想问你有没有意向来我们公司,我可以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薪水。”
“不必了,”赵宥拒绝道,“我志不在此,你还是找别人吧。”
“为什么?”陈祖兰问,“那你怎么还会给秦方睿当经纪人?那天我看出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哪有经纪人能为自家的艺人做到这种程度呢?”
“我并没有继续深耕这个行业的打算,”赵宥说,“不是因为秦方睿,换做是谁我都会这么做。”
陈祖兰听出了赵宥其实是别有所图:“那你其实是有自己计划,无论这个计划里的人是谁你都会去做这个人的经纪人,只是现在这个人恰好是周方睿,他有能让你所图的东西。”
“是个人就会有利益所图,就像你现在不会无缘无故地跟我聊天,对吧?”
陈祖兰没有回应赵宥:“那你对他的情谊都是假的咯?”
“对,假的,套话套完了吗?可以把窃听器拆了吧?”赵宥顺着陈祖兰的话直接拆穿道。
陈祖兰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淡定自若地说道:“我可没有装窃听器,是你看多了那些谍战剧吧?”陈祖兰打赌其实赵宥不知道她身上确实带了窃听器,赵宥只是在诈他。
“嗯嗯,”赵宥漫不经心抬头望着天应着陈祖兰,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的话,又垂下头看着她,“那你来找我到底想说些什么?”
“本来想着你如果能答应来我们公司上班,那就说不定能为公司挖掘到不少有潜力的新人呢,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能问你要秦方睿了。”
赵宥嘴角一扯,心道,这才是陈祖兰想说的重点吧。
陈祖兰开出条件:“说吧?需要多少钱才能把你们的合同提前解约?一百万?还是一千万?”
“我要是说我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陈祖兰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意思了,既不要钱,也不愿意放走秦方睿,“他现在拿到的角色还是自己试镜获得的,万一以后想要接点好的片子,你难道也是要他自己去试镜吗?别开玩笑了,圈里七成的资源都被大头瓜分完了,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你能给他什么资源?”
“秦方睿现在才20岁,他还有很长的星途要走,所以他需要一个能给他更多资源的平台,而不是跟着你三天两头地去碰瓷,去跟人家争一个小角色,他生来就是要站在大荧幕前,让所有人关注他的。”陈祖兰继续说道。
“对对对,你说的是,好有道理,”赵宥装模作样地竖起了大拇指,面无表情地称赞道,“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赵宥没有拿出以往和别人辩论的气势去回答陈祖兰,反而以一种敷衍的态度去回应陈祖兰。
他明确地感知到,陈祖兰这个人和他一样,都是有野心且好斗的人,两个人站在一起就会无限循环地陷入口水战,对方反驳的话语更能激起自己辩驳的**,赵宥不想陷入这种无谓的斗争里,或许陈祖兰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缠,于是先行“甘拜下风”。
果然,陈祖兰被赵宥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斗得没有气焰了。赵宥抬起手表看了一眼陈祖兰说道:“到饭点了,我先去吃饭了,你还想说什么的话先去喝口水吧,我饿了。”
陈祖兰在赵宥这边虽然又碰了壁,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晚上,
周方睿回到家里,看见赵宥在盯着电脑敲敲打打着什么,应该是他的毕业论文,可赵宥的毕业论文题目是什么周方睿也不知道,赵宥从来没跟他透露过任何信息。
赵宥经常喜欢在干活的时候听音乐,有时候音乐声一大了,就完全把自己隔绝在了世界之外,一点也不理会周方睿。
周方睿悄悄地走到赵宥跟前,站在他身后吓了一下赵宥,赵宥被吓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不听,想是受了应激反应似的极快地将笔记本电脑扣了回去,见到周方睿神色有些慌张地问道:“你怎么进来都不说一声?”
“我喊你好几声了你都不应我。”周方睿抱怨道。
“......哦我没听到。”
“你怎么老是喜欢戴耳机听音乐啊,对耳朵不好,”周方睿说道,“有时候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到。”
但周方睿不知道的是,只有听音乐才能让赵宥专心工作,在家里赵宥经常会被赵甲文夫妇和赵恩泽时不时地打扰,他受不了嘈杂的讲话声,那样会让他心烦做不了任何事。
“好,以后不戴了,”赵宥浅浅地扬起了笑意,原来被喜欢的人关心是真的会感觉到幸福,“你不生气啦?”赵宥问的是今天中午他们吵架的事。
“我哪是那种小气的人,”周方睿复又扯回话题,“说起来,你怎么没跟我说那部《春秋》是吴兰老师推荐的?你要是说了我肯定答应去试镜啊。”
“啊......”
“啊什么啊,刚刚吴兰老师打电话给我了,问我《春秋》的试镜考虑得怎么样,我才知道试镜的邀请是吴兰老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啊?”
周方睿顶着全网黑上《冒险王》综艺的时候,吴兰没有因为外界舆论而针对他,反而周方睿受到吴兰不少关照。
赵宥张了张嘴巴,有些恍然大悟:“噢......我不小心忘记说了,当时只记得试镜的事情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赵宥明明记得自己把它写进备忘录里了,怎么就忘了这件事了呢。
“这都能忘,要不要买点核桃回来补补脑啊。”周方睿戳了戳赵宥的脑袋。
赵宥眼珠子骨碌地转了一圈,两只手乖乖地圈在周方睿的脖颈,坐在周方睿的大腿上,整个人几乎要粘在了周方睿身上,语气有些撒娇,问道:“你真的没有生气啊?”
“我真没有。”
“真没有?”赵宥再三确认道。
“真的,我哪舍得真生你的气啊?”周方睿说道,哪次吵完不是光速和好?
似是得到了一个心安的答案,赵宥轻轻地啄了一口周方睿唇边。
赵宥很怕被责怪。
赵乙山几乎是一个人抚养赵宥长大,所以在情绪上很少顾及到赵宥,而王瑞梅本身就是因为婚姻而精打细算的人,他们经常都会因为生活里的一点鸡毛蒜皮小事训斥他很久。
然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错误在周方睿这里却是成了百无禁忌,他不用担心因为一个错误而自责自己好久,他能明确地感受到周方睿的爱意。
“怎么了?”周方睿捂住赵宥的嘴,问道,“现在就想要了?”
“没有......”赵宥的脑袋挨在周方睿的颈窝边,低低说道。
这时,周方睿突然发问道:“再过不久你是不是就要毕业了?”
“嗯。”
“那你有想好毕业后要去做什么吗?”
“如果实习有机会转正的话,我想继续干下去。”赵宥现在在一家媒体实习。
周方睿不解:“那我这边你不管了吗?”
赵宥拉起周方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说:“你应该有更好的机会,更大的舞台,我不能永远管着你,可我又想永远管着你,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先配得上你。”
自从赵宥和周方睿确定关系以后,赵宥就在考虑着他们的未来,周方睿是公众人物,对于出柜的事情,也许会有很多人不理解,包括周方睿和他的交际圈,即便大部分人不理解,他还是希望双方的父母朋友能够接受他们。
可现实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赵宥努力了二十多个年头,从小地方走到大城市,触摸到了自己生活里不常见的东西,见到了许多人见不到的风景,然而在周方睿的生活里,这些却早已习以为常。
他是个贪婪的人,在得到对方的允许之后,就会不断地向对方索取情绪,就像现在会无时无刻地想在感情上依赖周方睿,可他又不希望自己到最后变成一个没了对方就活不下去的人,他害怕周方睿总有一天会离开他。
他们之间的横跨的横沟是赵家几代人才能达到的高度,他明白两人之间要继续走下去会有多大的阻拦,而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让自己有被认可的能力。
周方睿一脸迷茫地看着赵宥,显然是没听懂赵宥的谜语,什么意思?这是要离开他的意思吗?
赵宥收紧了手臂,说道:“我现在还在这里,你胡思乱想什么,不怕。”
没关系,周方睿会慢慢理解的。
如果他们能一直走下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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