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橙公司下,周方睿和陈祖兰先后出了公司大门。
许多人因为听到了周方睿要改签天橙的风声,一些大的传媒公司娱记为了不错过这个,先后簇拥到了公司楼下,人潮涌动,挤得周方睿四周水泄不通。
“方睿,听说您已经签了天橙,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如果签了天橙,您之前的那位经纪人怎么处理呢?”
“方睿......”
......
“周方睿!”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喊周方睿,是赵宥,周方睿急切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地。
然而却赵宥拿着那把没有刀鞘的水果刀冲着人群走来,他发红了的眼眶冷漠地瞪着周方睿:“周方睿!我要杀了你!”
周围的人看见赵宥手里的刀在胡乱飞舞着,被吓得四处逃窜。
陈祖兰似乎也没想到赵宥会拿着刀亲自来找他们,大呼道:“保安!保安!这里有人拿刀!”
周围的便衣保镖反应很快速地擒拿住了赵宥,接着三五个保安拿着钢叉死死地摁牢住赵宥的四肢,赵宥手里的刀被踢开了,而赵宥嘴里还恶毒地喊着:“放开我!你们这些恶心的人,该死的是你们才对!”
“我们快走。”陈祖兰迅速地拉走还没回过神的周方睿。
这比他记忆里的赵宥面容更恐怖、更狰狞,他没见过如此陌生的赵宥,记忆里的赵宥都是面对大厦将倾都岿然不动的人,眼前的这个怎么可能会是赵宥?
“陈祖兰呢?周方睿呢?我要他们出来!”赵宥情绪激动地叫唤着,手上的滞留针在回着血,他拎着棍子指着面前的每个医护人员,“周方睿算什么东西?就是个没胆儿的孬种,躲在别人身后当白莲的花瓶!”
“我没有病!你们乱说!有病的是你们。”他醒来的时候,自己身处的地方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在黑乎乎的监狱里,而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病房。
他被扭送到了医院,而至于是什么医院,他估计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已经待在这快一个星期了。
周方睿看着赵宥在病房里发疯似的要找自己,他问着陈祖兰道:“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里?”
“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差点受伤,你不是要我保他吗?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陈祖兰将一份报告单给了他,“他有这份病情证明,他就不构成故意杀人,你如果不想他后半生待在监狱里,这里就是他最好的治疗地。”
“中度双相情感障碍......”周方睿蹙眉喃喃道,“你们伪造的?还是他早就有这个病了?”赵宥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
“你不知道?”陈祖兰担心他对赵宥的感情又死灰复燃,说道:“假的也可以是真的,真的也可以是假的,即便没有病,盖过他们的眼睛就够了。”
其实这张真的是赵宥的病情证明,在拿到这张单子前她已经替他想好要伪造什么病情了,但却没想到赵宥是真的有心理疾病。
陈祖兰看着病房里张牙舞爪的赵宥,难怪他会疯到要拿到砍人,他这是什么时候得的病?
“先生,您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主治医师劝说道。
“我不坐!快放我出去!”
“先生,这里有您的电话,”主治医师将手机给赵宥道,“这位小姐有话要和您说。”
“是谁?”
“我。”
声音一出,赵宥的情绪又再次起伏:“陈祖兰,是你让他们关的我吧?”
“你生病了。”
“屁!我才没有生病!我现在脑子很清醒。”
陈祖兰姑且就当他是正常的:“有病的人都会说自己没病,我现在告诉你,你在街上行凶的事已经上新闻了,你现在只有待在这是最安全。”
“我为什么会在街上行凶难道不是你们逼我的吗?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你现在很想跟你的家人报平安吧?”陈祖兰话语一顿,“听说你弟弟在找你,他联系不到你。”
恩泽在找我?
“先生,若是想要出去,您就要好好接受治疗!”医生也在劝着他。
接受治疗?在他们的眼里我行为不正常?
赵宥笑道:“好啊,我接受治疗,但是我有个条件。”
“可以,但若你是要周方睿替你澄清的话,不行。”
呵,谁需要他替我澄清了?
“我需要一部手机,我要随时联系到我弟弟。”
“可以,但为了以防你逃跑,我会在那部手机里装上监听功能。”陈祖兰说。
“......好。”
之后的赵宥每天都会按时服药,可到了夜里,赵宥依旧会睡不着。
他被困在一屋小房间里,每天数着夕阳下去了多少次,月亮又升上了几回,而这中间周方睿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陈祖兰给的手机几乎不能用,手机款式都是十年前的老人机了,除此之外,而电话联系人里只有赵恩泽,没有任何人,而赵宥如今的记性时好时坏,总是会记错电话号码,即便在清醒状态下打给周方睿,周方睿仍旧是显示正在通话中。
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出不去病房,借助不了任何工具去帮助自己澄清。
“赵先生,您今天的体征状况比昨天好一些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护士问道。
“还不错。”昨天他借了一本书来打发时间,故事讲得很无聊,但是好在作者的笔力不错,也算是能让人有代入感,很快他就睡着了,那是他这么久头一次不依靠药物却能成功入眠。
“若是显示到正常数值,主任会替您申请更换病房的。”护士说道。
“更换病房?意思是说我能够......去医院的疗养区散步?”
“嗯,不过还是得看您够不够积极配合我们治疗,因为情绪这个东西需要保持在一定的数值,您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
原来如此......
赵宥瞬间安静了下来,思忖道,也就是说,为了让他们放自己出去,自己的行为就要保持正常?开玩笑,装个正常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好,我知道了。”
赵宥真就像护士说的,每日情绪的稳定在逐渐朝平稳的状态靠拢,在判断赵宥不会出现伤人的情况下,医生很快就为赵宥更换了病房。
现在赵宥所在的病房变成了三人间。
九月的季节刚刚过去,A市开始变得有些凉了。
右边病床的老大爷换了阿兹海默症,他的儿子今天来探望老爷子了,发现老爷子旁边的病床来了个年轻人,他很安静地在看着书。
林安突然向那个年轻人搭话:“你好,你是因为什么而进来治疗的?”
“我没有病。”赵宥合上书道。
林安说:“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他们误诊。”
“我不信,你怎么证明自己没病。”林安笑笑。
赵宥将书的页面合上,给这个年轻人看:“《普林斯顿概率论读本》。”
“你居然会看这种书,这是在讲什么的?”林安惊讶道。
“概率论的基础内容,包括组合分析、概率论公理什么的都有,你也可以尝试读一下,对你在化学、遗传学、经济学和博弈论这些方面的应用上会有启发的。”赵宥说道。
林安听到数学头就大:“不不不,不用了,我照顾我爸就好了。”
“您父亲的阿兹海默症有多久了?”赵宥搭话道。
“五年了,我妈去世后他的病情就开始加重了。”林安似乎真的相信了赵宥就是正常人被误诊进来的,开始和他交心。
这时,一个手机电话打了进来,林安接了起来,随意嗯嗯啊啊两下就挂了电话,他又看了一眼天气,他划拉着手机屏幕,看着最近的天气。
赵宥盯着林安的手机,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外面的天气阴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林安说道:“外卖到了,我去拿外卖。”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饿了,买点吃的填一下肚子。”赵宥也跟着起身道。
“好啊,”林安就当有个出门的伴儿,一起和赵宥出去了,“你想吃些什么呢?”
“嗯……都行,附近有什么吃的?我还没吃过,食堂的饭我已经吃腻了,实在想换个口味。”赵宥此时真就像个正常人一样,会和别人吐槽饭菜难吃,会问起附近的餐馆。
“诶,你穿这套衣服……会不会太招摇了?”林安好心提醒道,“我有一条外套,可以给你穿一下。”
“好啊。”赵宥笑道。
林安和赵宥边走边聊着,突然林安又问起道:“说起来怎么不见你的家人啊?你的家人不知道你啊……”林安还没来得及感觉到脖子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对不起,他们不会来看我的。”赵宥冷着脸丢下手里的棍子,从刚才林安把手机放进去的口袋里掏出了智能手机,拿起林安的拇指解开了手机的密码锁,将屏幕保持亮度时长改成了半小时。
随后又拿出自己手绘的地图出来。
被放到三人间的病房以后,赵宥每天就进进出出病房,为的就是摸到最容易逃离医院的路线,但很可惜的是,医院担心病人会逃跑,于是把所有出口四周都用智能锁锁死了。
好在侥幸的是,赵宥发现了天台的门因为许久不翻新,用的还是老旧的大锁头,这种用铁丝撬开就能打开了。
他要做的是公开直播,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让周方睿亲自替自己澄清。
天台就是最佳的直播地,没有人能来中断自己的直播。
“喂,恩泽。”
“哥?你还好吗?”赵恩泽难过地问道,“他们不让我来看你,我……”
“恩泽,我马上就可以出来了,你不用来找我。”赵宥忍着头疼,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真的吗?哥你是找到什么办法了?”
“你不用管,”赵宥盯着远方建筑的天顶说,“我要他们亲自迎接我出来。”
远处,雷声隆隆,预示着一场大事要即将发生。
而之后,赵宥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让陈祖兰亲自迎接赵宥出来。
因为他被医生确诊为躁郁症临时病发,失足坠楼而而亡。
呼,终于讲完第二部分的回忆了,开始大虐特虐吧哈哈哈哈哈哈!(后面还会有第二部分回忆的小后续。)
tips:已经全部写完啦!明天开始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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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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