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玉天磊也道:“对啊,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外头雨势渐大,眼看着自己今日是见不到侯府公子的面了,玉晟只得离开,“那晟儿先告退了。”

几个小厮把书画收起来,跟着玉晟出了门去。

等玉晟走的没影了,玉黎清才坐到父亲身边,委婉道:“我喜欢书画,还以为堂兄找些名家之作是来与我鉴赏的,没想到他请的是江公子。”

玉天磊微笑道:“人家江公子是客人,玉晟找个借口来见见客也没什么。”

“江公子才来几天,堂兄就把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真是神通广大呀。”

玉黎清有意无意的提醒父亲,玉晟的手伸到了他们家里,又特意来巴结江昭元,定是别有用心。

玉天磊却依旧笑眯眯的,并不往心里去,“都是一家人,何必多想,岂不生分了?”

没想到父亲这么相信堂兄。

对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怎会轻易心生怀疑。看来想让他看清堂兄的为人,还得费些时日。

玉黎清起身往外走,站在门口,看到外头匆匆走过两个人,是下人引着一位提了药箱的大夫往后院去了。

随口问,“怎么请了大夫来?”

站在门边的方毅答,“公子不舒服,所以我请管家去请的大夫。”

玉黎清惊讶,“他真不舒服啊?”

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她以为江昭元是装病躲玉晟,没想到是真病了。

一定是因为淋了雨,都怪她。

玉黎清自责不已,走出门去,从若若手里接过了油纸伞,奔着后院去。

一路走到意柳园,走进房中,大夫也才刚坐下没多久,简单看了一会便开了方子,安慰说:“只是有些受凉发热,喝碗药睡一觉,晚上捂捂汗就好了。”

“多谢大夫。”玉黎清付了诊金,吩咐方毅去药房抓药。

管家送大夫出去,玉黎清又吩咐若若去跟父亲说一声江昭元没什么大碍,让他不要担心。

屋里一阵忙活,等人都走了,屋里就只剩下玉黎清和躺在床上的少年。

大夫说他没大碍,应该不会有事吧。

玉黎清站在外间,想去看他的状况,又觉得身为女子不好窥探他躺在榻上的模样,犹豫着正要离开,就听床榻间传出一声虚弱的轻唤,“好难受……”

他说他难受……

为什么声音那么虚弱,他不会要死了吧?

玉黎清慌张地手忙脚乱,左右看看这屋里只有自己一人,想进去看看他,却迈不过心里那个坎。

这样不太好,被人看到也不好解释……还是去唤个小厮来照顾他吧。

玉黎清往门边走去,手搭在门上,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无力的呻//吟,“清清,我好难受……”

他在叫她,他需要她。

“唉。”玉黎清叹一声,是气自己没有定力,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就收回了手。

转身朝着床榻走过去,拿了凳子坐在床边,柔声道,“我在这儿。”

躺在床上的少年解了发带,长发散在枕上如丝如瀑,异常的潮//红从面颊蔓延到脖颈,连鼻尖都变得粉嫩,迷蒙的眼神中泛着点点泪光,脆弱而易碎。

他呼吸不稳,被下的手缓缓挪出来,往玉黎清的方向伸过去,“清清,能不能别走?我害怕……”

外头雨声越来越大,昏暗的天空猛然落下闪电,照的黄昏如同白昼,紧接着一道轰雷劈下,在耳边炸开。

少年紧闭双眼,咬紧了牙关,被这道雷惊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几乎是在雷声落下的一瞬间,玉黎清握住了他的手,感受着他手上冰凉的温度和止不住的颤抖,心底泛起悲伤。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脆弱的江昭元,她好想哭。

好像他随时都会碎掉。

玉黎清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在轰鸣的雷声中不住的安抚他,“别怕,有我在呢。”

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良久,江昭元缓缓放松身体,额头浸满冷汗,视线也变得模糊头脑昏沉着,陷入梦境。

——

他在一个雷雨天出生,雨大风急,淋的他身子冻僵了,差点夭折。

打从有意识,他就是别人口中“娼妓之子”“下贱坯子”,出门被人泼水,被抢钱还要被打,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管怎么解释讨好,都无法得到他们的宽容。

所以,他放了一把火。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死伤无数,没有人知道是他干的,任谁也查不到一个六岁孩童身上。

烧过一场火后,他耳边总算清静了。

他渐渐明白,原来可以这么简单的解决问题。

后来,母亲生了病,府里人说那叫“花柳病”,没人来看望她,连父亲也避之不及。

很小的时候,他就看懂了母亲的野心,她出身低贱,却看不起贩夫走卒,一心想做贵妇人,为此不惜踩着姐妹的尸体,偷人信物,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直到侯府的夫人去世,母亲成了妾,他才有了自己的名字,江昭元。

他守在母亲床边看她面容一日比一日扭曲,他不想让母亲再痛苦,在药里添了些东西,让她在睡梦中死去。

他很讨厌母亲,可是母亲去世的那天,他并不高兴。

那是什么感觉?

仿佛心上有个洞,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大,漆黑的洞里涌出来的淤泥将他整个心脏都吞没,感受不到快乐和悲伤。

他习武、读书,喜欢胜人一筹的优越感,但那种感觉稍纵即逝,他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满足。

十二岁,他在诗会上胜了小王爷,志得意满的回到家,却被父亲一脚踹进雨中,那一天的雷声很大,他只记得鞭子打在身上的疼痛,和父亲站在高处鄙夷他的眼神。

原来被人踩在脚下是这种感觉,他回想起小时候被人围着辱骂时的感觉,很奇妙,很痛苦。

如果他能这样折磨别人,心里一定会很舒坦。

于是他开始向上爬,一步一步追逐他渴望的权力,所有挡在他面前,全都得死。

从状元到尚书,从侯爷到丞相,跪在他脚下磕头的人越来越多,他随便一抬手就能断送百条性命,惹千人同悲,可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到底是缺了什么?

他博览群书却找不到答案,冷漠而狂躁的心越发极端,不知满足。

直到某天,一个温婉的女子踏进侯府的大门,他只看着她,沉在淤泥中几近疯狂的心脏,恍然有片刻宁静。

“你是谁?”

“民女……玉黎清。”

他记得这个名字,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高亮:男主天生脑子有问题(精神疾病),后天又没有人给他正确的引导(爹娘皆恶人),成了纯纯恶种。

前世男主一路坏到底,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现在是对事不对人,求不要翻旧账。

文学作品,请勿上升作者,也不要带到现实中,感谢理解(双手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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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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