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还没有等到蔡元祯回来,就在夜里收到了一封勒索信。
勒索信里要蔡家准备三十万两白银,否则就杀了蔡元祯。
看到信的孙秀荷当即晕了过去。
众人对这封勒索信都表达出不一样的态度。
蔡程率先说:“父亲,筹这三十万两白银需要时间呐,咱们得去把放出去的外债都收回来,城郊的田地铺子恐怕也得卖了,还得去趟钱庄取钱。”
“大哥,你先且慢。”蔡程话还没有说完,蔡明就接话道,“这几年的行情你有不是不知道,如今咱们纸坊都要面临大量闭店关门的风险,三十万两对咱们家也不是小数目。再说了,给了三十万两元祯就能回来了吗?”
蔡程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心中也没有主见,转头看向了父亲。
蔡仲抽着土烟,屋子里烟雾缭绕,他思虑了良久才说:“老二,你去官府报官,把元祯失踪一事告知衙门。”
蔡明听到父亲这么说,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应了句:“是。”
蔡仲又转向了蔡程:“你赶紧去筹钱,账房钥匙就在我屋里,先把能套出来的钱都套出来。”
蔡明顿时一惊,问道:“父亲,您不会真的打算交赎金吧?”
蔡仲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不能眼睁睁看着三丫头去死。”
蔡明觉得天塌了,要他说就不该管那个死丫头,要是她好端端地待在家里,又怎么会闹出那么多事。
或许是上辈子蔡家欠了她,她这辈子来讨债的。
心中越想越火大,但无奈还是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转身去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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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蔡家的报案,东洲知府徐知盛也是欲哭无泪。
就前天,自家妹妹哭着喊着来说他的大外甥被人绑走了,昨天夜里还送来了绑匪的勒索信,要勒索一千万两白银。
对江家来说,一千万两白银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他的妹妹、妹夫整日跑他府衙里来,非得让他保证大外甥的安全。
这让他怎么保证?
他对比了这两封勒索信,很明显是同一伙人所为。
他派出了人去调查,同时也是主张两家都先准备好赎金。
万一这绑匪见不到钱撕票,那他这个知府可就难做了。
一头是富甲一方与自己有亲缘的江家,另一头是在当地颇有名望的造纸大坊。
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将来可是要连累他的官声的。
因此,他几乎派出了整个府衙的人,先是对东洲府的外来人口进行排查、登记。
随后在东洲府各个出入口加派人手,绝对不能让可疑人马随意出入城。
另外又组成了一支巡逻小队,四处搜寻,看看能不能发现线索。
虽然一切都安排妥当,但徐知盛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万一这两人成了两具尸体,他的府衙还不被人掀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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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发现这个蔡元祯真是个“戏精”,若是给她搭个戏台,她一个人就能给她唱完一出戏。
自从两个人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后,蔡元祯有了力气就开始骂人。
骂人的词汇都是些“你这个负心汉”“怎么不去死”“畜生”之类的词汇。
时间久了,江煜也会配合着回两句“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会娶你”之类的话。
主要是看她一个人演戏太累。
两天下来,那些人也确实相信了蔡元祯恨毒了江煜,甚至还开玩笑说:“妹妹,不如你别要这个男人了,跟我算了,我保证不辜负你。”
蔡元祯甚至还真诚发问:“这是真的吗?”
江煜一阵无语。
时间久了,那些绑匪对他们也失去了戒心。
从他们日常谈话中可以了解到,此次参与绑架行动的不止三个人,还有些人在东洲城内观察江家和蔡家,以及知府衙门的行动。
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团队。
江煜发现,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蔡元祯就趴在地上爬来爬去,又找又闻。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反正蔡元祯不说,他也不问。
这一夜,蔡元祯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处暗格,她起身用脚勾开拉手,一块活动的板砖就被她给拉开了。
江煜凑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被蔡元祯打开的这个地方,可以看出下面是个地窖,而且还有浓烈的酒香传出。
江煜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地窖的?”
蔡元祯笑笑说:“这屋子的主人喜酿酒,既酿酒自然便有藏酒的地方。”
江煜慌张地看了一眼屋外:“藏进去他们不会发现吗?”
眼下正是黑夜,门口值守的人已经打起了鼾声,野外虫鸣鸟叫不断,柔和的月光洒进屋子里,照在蔡元祯坚毅的脸上。
蔡元祯说:“他们并不熟悉这里,我瞧他们费了一番劲才找到屋子里的镰刀在哪儿,更不要说知道这里有个地窖。”
蔡元祯一边说着,一边脱下鞋子,取下里面的刀片,让江煜背过身,十分艰难地用刀片割断了捆住他手的绳子,随后对他说。
“你快藏进地窖,等外面安全了再逃回去。”
江煜没想到蔡元祯身上竟然还藏着刀片,她一个闺阁女子为了保护自己安危,准备那么周到吗?
江煜见她这么说,立即反问道:“那你呢?”
蔡元祯说:“我自有办法脱身,你不要忘了我们有交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要忘了你对我许下的承诺。”
江煜拉住了蔡元祯的胳膊说:“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
蔡元祯知道,此刻江煜的犹豫皆是因为他重情义,但眼下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别喊。”蔡元祯命令道。
随后,一脚将江煜踢下了地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地砖。
屋子里弄出的动静明显惊醒了屋外的绑匪,蔡元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身体撞倒了堆在墙边的架子,架子刚好倒在了地窖入口上。
随后,蔡元祯在屋内大喊道:“来人呐,有人逃跑了。”
“快来人啊,有人逃跑了!”
很快,屋外的绑匪都冲进了屋子里。
果不其然,屋里只剩下了蔡元祯一人,地上还掉落了一捆被割开的麻绳。
招风耳凶神恶煞地抓住了蔡元祯的衣领,质问道:“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蔡元祯惊慌失措地说:“就从窗口那里爬出去了。”
众人看了一眼窗口,那窗口颇高,被捆着的人绝对爬不上去,他们一是太自信了,二是觉得此事会快速解决,所以没有堵住窗户。
招风耳立马给了蔡元祯一个耳光,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说实话。”
蔡元祯被打后嘴里一阵腥甜,随后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疯魔似的说道:“我说的就是实话,这狗男人竟然抛下我一个人逃了,若不是我给你们通风报信,你们恐怕到了天亮才会发现他走了。”
“没心肝的东西,连走都不带上我,去死吧。”
说完后,又开始哭泣起来。
胖子见到蔡元祯这样,立马对招风耳说:“大哥,看她不像是在撒谎,而且这丫头恨毒了那小子……”
招风耳气急败坏,大喊道:“胖子,你留在这里盯着这丫头,柴棍你跟我去追。”
“是。”
随后,那招风耳用力地推搡了蔡元祯一把,带着人去追了。
蔡元祯倒在地上后便开始又哭又笑,疯魔似的喊道。
“该死的狗男人,骗了我的身子又不对我负责,现在还一个人逃跑了,我咒你不得好死。”
“将来必定断子绝孙,无后送终。”
蔡元祯又哭又喊可让胖子头疼得要命,干脆走出了屋子,将她反锁在里面。
被蔡元祯踢下地窖的江煜可是将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前几日他还觉得蔡元祯演技未免太过浮夸,戏班子没有她还真是痛失人才。
今日他才知晓,她其实很聪明。
从刚被抓的那一刻便开始筹划,演戏铺垫,骗过了所有人。
如今他身处地窖,总算是安全了,那帮绑匪也对他逃走的事深信不疑。
可眼下听着蔡元祯的骂喊声,江煜的心却像是被揪住了一样。
这帮绑匪或许真的会杀人灭口,届时蔡元祯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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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和蔡家在知府衙门难得地站在了统一战线,接连几天都搜寻无果,所以他们都决定交赎金。
绑匪让他们将赎金装好放到城郊的一处破庙里,他们自会派人去取,取到钱后自会放人。
听到绑匪的条件,蔡明最先站出来说:“要不干脆趁他们拿赎金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
蔡程好心提醒道:“二弟,绑匪拿赎金定然不会倾巢出动,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把三侄女关在了哪里。若是打草惊蛇,我怕他们会撕票。”
蔡明气愤地坐在了椅子上:“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任人宰割吗?”
陈兰跟着附和说:“那也没办法,谁让咱们家遇上了这样的事,等这个事结束我要好好做一场驱魔法事,也不知道咱们家是不是招惹了什么邪祟了,真倒霉。”
孙秀荷怀里抱着元宝,泪眼婆娑地听他们说着。
毕竟凭她一个人是救不出元祯的,而且赎金用的还是蔡家家产,大家没有怨言才是奇怪。
在江家人眼中,他们的宝贝儿子自然是比钱要重要。
在交赎金这件事上自然是没有什么争议,唯一有争议的是在交了赎金之后是否能保证江煜的安全?
若是绑匪收了钱不肯放人怎么办?
这就需要商量出一个对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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