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酒咬牙:“殿下,我没有隐疾。”
“是吗?”裴皎收回目光,上一世沈怀酒没有娶妻,一方面是跟丞相府决裂,丞相没有管过,还有一方面是身体原因,他偶尔提起,沈怀酒都会以寿命不永推脱,不想耽误了好人家的姑娘。
至于沈怀酒有没有别的毛病,他还真不知道。
按理来说十六岁该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沈怀酒却活的像个百岁老人,跟块木头没什么两样,一点都没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裴皎勾住沈怀酒的背:“走吧。”
沈怀酒曲着腿:“殿下在这里,重华宫那边……”
“有怜和在,你担心什么?”裴皎强行拽着沈怀酒往外走,因他偶尔过来,望月小筑内没有守卫,沈怀酒的贴身小厮自然是向着他,不会跟丞相告状。
怜和自小在重华宫做洒扫太监,现在成了一个小管事,有他在,重华宫有任何风吹草动裴皎都能知道。
两人靠的很近,沈怀酒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想离裴皎远些,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裴皎笑道:“没想到我力气还挺大?”
“殿下心情好些了?”沈怀酒问。
裴皎点头:“嗯,确实好多了,为他们生气不值当。”
他说着推开门,两个小厮站直身子,扫了一眼自家公子跟六皇子的姿势,立马垂下头。
“公子,六殿下。”
“这里用不着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裴皎道。
敏言跟敏行拱手:“是。”
两人退后几步隐在暗处,裴皎放开沈怀酒,看着他整理衣襟:“别弄了,反正一会儿还要脱。”
沈怀酒的动作顿了顿,裴皎继续道:“上次在襄阳侯府就是敏行吧,看着身手不错,回头同我练练。”
“敏言跟敏行从小跟着大师傅练武,殿下当真要同他们切磋?”沈怀酒看着远处的二人:“会不小心伤到殿下。”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裴皎斜着眼看向二人:“你们两个一起上,不许留手。”
敏言跟敏行跃跃欲试,两人都很兴奋,沈怀酒瞪了他们一眼,二人当即熄火。
“外面的守卫会听到。”沈怀酒道。
裴皎足尖一点,瞬间跃到敏言身前:“随便练练,有人问题起就说是他们两个在比武。”
敏言往左躲过攻击,心中惊讶裴皎的敏捷,眨眼间两人过了十几招。
沈怀酒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敏言出招速度极快,但裴皎就像只泥鳅一样,怎样都抓不到,他急的头上冒汗,裴皎却游刃有余,还有心思挑衅看戏的人:“你也一起上,他一人可打不过我。”
敏行跟着冲上,力道刚猛,跟敏言的武功显然是同一路的,可连过了百十来招,连裴皎的头发丝都没碰到。
裴皎推了二人一把,喘着气停下:“不打了,不打了。”
“你们两个武功是不错,但轻功没我好。”
敏言跟敏行本来对裴皎很是不喜,六皇子没有背景,才智不足又不受宠,公子选谁不好,怎么偏偏选了他,选三皇子那个草包都比裴皎好。
现在发现六皇子不像表现出来那般柔弱,有了几分信服。
人人都以为他是小白兔,没想到是一只狐狸。
“殿下的轻功确实好。”敏言道,要不是轻功太好,他们怎会抓不住。
敏行沉这一张脸不说话,看向裴皎的眼神充满敌意,其中夹杂着几分懊恼。
裴皎瞥像沈怀酒:“所以放心的把你们公子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出事。”
少年的眼睛在月色下闪闪发亮,那张脸褪去了白日里的怯懦伪装,剩下的只有真诚。
沈怀酒的心跳突然加快,许久才找回声音:“殿下说的我承担不起。”
他投诚是不想殿下再受委屈,而不是让殿下反过来护着他。
“你承担的起,怀酒,我们是朋友,不单单是谋士跟主君的关系。”裴皎道,他跟敏言和敏行的切磋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想好的。
这两人虽是沈怀酒的下人,但却是一同长大,情意深厚,沈怀酒与丞相决裂时,这两人不为钱财所动,一直跟在沈怀酒身边,敏言更是为他身死,衷心可见。
他不想让二人误会沈怀酒识人不清,找了个没用的主君,还有一点他想让二人知道,他有保护沈怀酒的能力,有他在,不会让沈怀酒受伤。
“我出了好多汗,快陪我去沐浴。”裴皎很热,额前的碎发早已湿透,恨不能直接跳进水里。
沈怀酒住的地方名叫望月小筑,一共两进,外面住着几位郎中,还有特意开辟出来的药园,总是弥漫着一股药香,沈怀酒住东面,南边是敏言跟敏行的住处,北面是雨花阁。
“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为什么叫望月小筑,这里可不能登高望月。”裴皎好奇。
沈怀酒道:“七岁的时候搬进来,小院自打建成就叫这个名字。”
名字是他起的,皎皎如明月。
“你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罢了。”
沈怀酒总是这样,不想回答的问题就闭口不谈,根本问不出来。
刚进雨花阁就感觉一股热气,裴皎身上出了不少汗,索性把外层衣服脱掉,扔到椅子上。
“你盯着屏风发什么呆?不热吗?”
沈怀酒的视线一直在屏风上:“不热。”
“你都出汗了。”裴皎扫了一眼沈怀酒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脱衣服。
不等他脱完,沈怀酒已经穿着衣服走进屏风内,三两步跨进汤池,坐在里面闭上眼睛,像是念佛的僧人。
裴皎穿着亵裤跟进去:“你看,我身材可好了,还有腹肌。”
见沈怀酒不说应,裴皎跳下水,扬起一片水花,忍不住感叹:“真舒服!”
他靠在汤池边:“你不知道,我每次沐浴都用凉水,裴昭跟裴绍两个让人不许给我留热水,那些宫人不敢得罪他们,听话的很。”
所以连茶水都是凉的,每次想喝口热茶,还得自己烧。
“殿下以后可以来这里沐浴。”沈怀酒道。
裴皎轻笑:“你刚才还说不合规矩。”
“我的意思是,同殿下共浴不合规矩。”沈怀酒纠正。
“共浴不合规矩,那我半夜与你私会是什么规矩?”裴皎趁沈怀酒不注意,偷偷靠近。
他发觉逗弄沈怀酒很有意思,尤其是现在的沈怀酒才十六岁,随便说几句话就会害羞,耳根红红的样子别扭又可爱。
为什么他记忆力的沈怀酒没有这么可爱呢?
二十六岁果然不如十六岁好玩。
沈怀酒摇头:“殿下,非礼勿言。”
什么私会,简直不堪入耳。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我知道。”
裴皎的声音突然靠近,沈怀酒睁开眼睛,正对上裴皎笑靥如花的脸,因为动作幅度大,露出莹白如玉的肩膀,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其他地方,沈怀酒呼吸一窒,连忙转过头。
“殿下不要动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耳朵很红,隔着水雾看不太清楚。
裴皎停下,两人相隔仅剩一尺。
“为什么不动,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吃人。”裴皎不满意,沈怀酒平日总是守着规矩,虽不疏离,却总像隔着一层。
他看不清,摸不透,不知道沈怀酒在想什么,朋友之间不该这般冷淡。
明明是他先靠近,却又不让他靠近。
难道……真的有隐疾?
这般想着,裴皎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向下看去,沈怀酒本就穿着衣服,汤池很深,什么都看不见。
“你真没毛病?不要讳疾忌医啊。”
沈怀酒攥紧拳头,狠狠咬牙:“没有。”
“我不信,肯定有问题,不然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裴皎说着,伸手朝下:“我帮你看看,有病尽早治。”
沈怀酒瞳孔骤缩,差点从汤池里弹起来,素日的稳重不见了,平静也不见了,猛的抓住裴皎的手腕:“殿下不可。”
裴皎被拦住,另一只手飞快的凑过去,眸子猛然瞪大。
“还真没问题,挺兴奋的。”
而且他差点没握住,人不可貌相啊!
沈怀酒沉默,一张脸憋成了紫红色。
“殿下……”
“好了,我知道没毛病了。”裴皎松开手:“我就是担心你,你别害羞啊,不行我让你捏回来。”
沈怀酒:“……不用。”
裴皎误会了沈怀酒,又贸然抓人,有些过意不去。
“那个,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
沈怀酒转过身,脚步虚浮,踉跄了几下才走出汤池。
裴皎想去扶,又怕沈怀酒过于激动,真的动了气,只能站在原地,在池子里泡了许久。
不能太早回去,否则碰上不该看到的场面,沈怀酒会炸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热的水很容易让人放松,睡意袭来,裴皎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把他从水里捞起来,轻轻抱在怀里,如同浮在云上,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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