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麟珩看见昨夜送达的纸条,微微一顿,转头看向晋青。
晋青也刚醒,没主动提这件事,跪坐在床尾扒柜子里的衣物。
麟珩想想,拿起床头的纸条,轻声唤:“阿青。”
晋青回头看他。
麟珩将纸条夹在指缝举起,想想又放下,轻声对他道:“此事……不是刻意瞒你。只是想等一切结束,再与你细说。”
“知道了。其实你不用解释,我没介意。”
这几日都太平无事,说明麟珩早已经将刺客的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只是在考虑如何处置幕后之人和杜绝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不得不说,张木荣斩草除根的办法是行之有效且极具威慑的。
但……
算了。不是他该管的。
晋青转回去,抱了几件厚重的冬衣出来,淡道:“我就想知道个结果。你与我说别的,我也不懂。”
麟珩略作思忖:“是不懂,还是……不想懂?”
晋青一顿,手上动作慢下来。
麟珩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等他回答,又问道:“阿青看到纸条的瞬间在想什么?会不会……觉得这样做太过了?”
晋青思绪被带偏一瞬。
抬眼接触麟珩注视自己的目光,眉头微蹙。
或许皇帝陛下从来不知道,自己面无表情看着别人时,审视意味十足。
晋青从前就非常不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如今乍然对上,心中闪过熟悉的惊悸。
但很快,这一丝异样的情绪就被心疼所替代。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个人设定完美的主角,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心底也有隐晦难言之处。
作为主角,麟珩的设定是完美的。
他是作者偏爱的存在,个人能力强得没话说。可从另一方面来讲,他的人生体验并不完美。
作为家中不受重视的第二子,他的能力无法换来父母的青眼。
高门贵胄的身份又让他拥趸万千。
可那么多人拥簇在他身边,他又能分清哪一个是真心?哪一个是为名为权,连忠心都无法奢求?
晋青从前还疑惑,麟珩为何对他产生这样的情感。
如今想来,一切有迹可循。
“麟珩……”晋青抱紧怀里的软乎的冬衣,直言:“你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不是想问……我通过这件事,对你的看法?”
麟珩不置可否,但他这种行为等同默认。
晋青认真思考一番,对麟珩道:“从前上张先生课,他讲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到如今。”
麟珩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晋青轻声:“他说:行一不义,杀一无罪,而得天下,皆不为也。我觉得这没错。”
麟珩:"哪怕那些人可能伤害你?”
晋青:“那当然得就事论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报复。”
麟珩当即笑起。
晋青:“我还没说完。在我心里,你也是这样的君主。”
“所以我与你相处,不需要做冒死直谏的忠臣,只需要做……你、你男人。”
晋青支支吾吾说出这三个字,脸色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麟珩却定住,好一会儿才从晋青直白的情话中稳住理智,挖矿般把人从冬衣中扒出来,紧紧抱进怀中。
晋青表达完自己的想法,有些羞耻,慌里慌张从麟珩怀里钻出来,拖着人起床:“快点,今日秋白回京,咱们送走他也得出发去北境。”
“不急。”麟珩丢开纸条,按住他的腰,“先让我看看。”
晋青不解:“看什么?”
麟珩:“昨夜,我应该弄疼你了。”
晋青视线落在麟珩骨节分明的大手,刚正常的脸色再次烧起来。
与之同时记起的,还有结束后的不适感。
他不自在地坐下来,想和麟珩说他的技术不太行。
但觉得这太伤人,想想忍了,对麟珩道:“没事,你知道的,我恢复能力好得很。”
所以是真弄疼了。
麟珩:“……”
晋青诡异地读懂了麟珩的沉默。
所以……
皇帝陛下还是不太有自知之明。
晋青不知该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想想又觉得好笑,催人洗漱出发。
麟珩却不放心,非要检查,等确定没有撕裂和红肿才替晋青穿好衣服。
晋青:“……”
旷野长天,一望无际。
叶秋白已经整军完毕,见晋青与麟珩到了,立即调转码头,策马迎来。
“爸,大爸!”叶秋白翻身下马,扑进晋青怀里:“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耽搁了一会儿。”晋青拍拍叶秋白的背,放开他,理了理他蹭皱的衣襟。
叶秋白看着爸爸脖颈与衣领交界处的暧昧红痕,懂事地没问爸爸为什么而耽搁。
“爸爸,大爸……”叶秋白不舍走。
晋青原本也不放心他独自上路,如今看他身后玄甲卫严阵以待,知麟珩已经安排妥当,稍稍放下心,对叶秋白道:“去吧。行军最忌违时,宜早不宜迟。”
叶秋白点头,走前却揪着他的衣袖,小声问:“爸爸,蛮子哥哥说他不回帝京了……你呢?你会和大爸回帝京吗?”
晋青点头。
叶秋白松口气,同时露出纠结的表情。
晋青大概猜到他的想法,环顾一周没看见另一个孩子,主动问:“你哥哥呢?”
叶秋白:“哥哥说族中有事,先回天风城了。”
晋青心中了个大概,再次拍拍叶秋白的肩膀:“去吧。哥哥那边,我再去问问。”
叶秋白应下,翻身上马,带着大军浩浩荡荡撤离。
晋青目送大军走远。
正想抓紧时间去天风原看看雪蛮子,却听不远处的干草堆后传来呜呜咽咽的啜泣声。
声音很熟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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