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儿一把将李姨娘手中的碎银推了回去,“姨娘,他是我自己雇的护院,你用不着这样。”
李姨娘捏着手中碎银,神情局促的笑笑,“是这样啊。”
林悦儿与李姨娘说了会儿话,问及她房里为何会没有婢女伺候,李姨娘只说是自己心情不好,不愿意有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让婢女们都到院内伺候,有需要再进屋来。
“可我刚刚进来时,在院里一个人影没看见,莫不是都躲回房间偷懒去了。”
她一个眼神示意,青柏去下人房里找人,果然那两个原应该在屋里伺候的婢女这会儿都在房里躺着歇息,青柏平时见多了刘嬷嬷管教院中下人,学了些手段,在房里先收拾了婢女一顿,再将她们领到林悦儿面前来。
“我姨娘近日心情不好,让你们离远些伺候,你们倒会安排,都把自己安排到房里歇着,姨娘若要唤你们,还得来房里请?”
两个小婢女被吓得一同跪下,连连道歉兼发誓再不敢躲懒了。
林悦儿猜到青柏已经敲打过她们,她们能够如此轻待李姨娘,定也跟府里主子们的态度息息相关。
李姨娘若是温柔小意的哄着她父亲,她父亲美色在前,多半忍不住诱惑,这心都要偏向她,可李姨娘自怨自艾,整日想着那些不好的,消极度日,她要是个男的她也受不了。
“李姨娘身体不适,心情欠佳,你们做奴婢的更得用心伺候,李姨娘叫你们不用进屋伺候,你们就真不进屋了,李姨娘若叫你们立即去死,你们死还是不死?”
林悦儿说话间眼里带着一股狠劲儿,大有一种‘再不听话今日就弄死你们’的架势,婢女们吓得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日后我会常来看望李姨娘,再叫我发现你们偷懒怠慢……”
婢女们一个个把头摇得像波浪鼓,都说不敢了。
她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又与李姨娘语重心长的劝道,“姨娘,你自己也要坚强些,我在侯府一切都好,等我日子好起来,或许能照看你一二,只是眼下我刚嫁去侯府,很多事情还得慢慢摸索,我刚刚是唬她们的,近段时间我可能没法常来看你,但你若有事,随时来侯府找我,别把事都憋心里自己瞎想,没病也闷出病来了。”
李姨娘不住的点头,“哎,我晓得了。”
看过李姨娘,林悦儿也不多待,与钱氏客套几句就要回了。
林步财被钱氏安抚下来,不再与她置气,假意留她吃饭,见她执意不留也没多勉强,二人将她送出门,见她上了马车往侯府方向去,这才转身回去。
车夫赶着马车刚走出去没多远,依林悦儿的要求往右拐去城东最繁华的街道,那里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有,就如林悦儿先前所言,只要钱子管够,要啥有啥。
“姑娘,奴婢瞧着老爷对咱们不大满意。”
马车走远了,青柏才敢说话,林悦儿听了也不恼,“不满意就不满意,怕他作甚。”
“话虽这么说,现在大公子做了官,以后说不定就光宗耀祖了,姑娘和老爷关系处得不好,岂不是少了一方助力。”
“我和父亲关系好与不好,全看他对我姨娘好不好,与我大哥哥做不做官没什么干系。”
言下之意,她林悦儿可不打算靠林家撑腰,林家不来侯府与她套近乎,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就谢天谢地了。
青柏眉头轻锁,不知又在为什么事发愁,林悦儿伸手戳在她眉心,“你呀,别跟我姨娘一样动不动就愁,你看看她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我还没受人欺负呢,她自己先愁病了。”
今日虽有开导李姨娘,却不知她的话李姨娘能听进去几分,林悦儿好歹是死过一回的人,如今能有机会好好活着,她心态别提有多好,那些消极的负面的因素丝毫影响不了她,李姨娘但凡能有她这样的觉悟,又何苦会那样。
她离开之前给李姨娘留了些银子,让她快些把身子养好来,不然连床都下不了,怎么来侯府找她,李姨娘原不想收下,还是听了她的劝,这才将她给的银子宝贝般收起。
马车停靠在一家酒楼门口,叶白辰先一步下马车,等林悦儿和青柏走进酒楼时,叶白辰已让店小二安排了楼上雅间,领了她们上楼。
“这二楼雅间能看到外面街道,我点了几样拿手好菜,少夫人还要加点什么,可以再加。”
叶白辰站在林悦儿身后,将点过的菜名报给她听,青柏一听他一口气点了三个菜,他们一共就三人,他把菜都点了,让她家姑娘加什么。
刚要说他几句,林悦儿叫住店小二,又添了一菜一汤,尔后靠在窗边,叫上青柏一起看热闹。
青柏瞪了叶白辰一眼,这占便宜没够的家伙!
无故被瞪的叶白辰:林家小女娘甚好相处,她这婢女脾气倒大得很。
“青柏,你快看,那里有卖糖画的,你帮我去买一个龙好不好?”
林悦儿满眼都是街上的吃食和小玩意儿,除了那糖画,还有冰糖葫芦,还有白糖糕,这要不是正巧饭点,他们在酒楼已经点了四菜一汤,她真想每样都尝尝。
叶白辰:林家小女娘喜欢甜食,记下了。
青柏刚下了楼,林悦儿随即收回目光,脸上那贪吃的模样全然消失不见,她扫了他一眼,“今日让你陪我出来,占用了你的时间,你若有自己的事要办,吃过饭后可以离开,我和青柏随便逛逛,傍晚前会回去。”
她可记得她的任务,是掩护他的身份,而不是真拿他当护院使。
她之所以带他回林府,是为了以防万一,真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身边有个会功夫的总能护着她,这出来小半日了无事发生,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加之身边的青柏和他总是看不对眼,她怕青柏再冲撞了他,倒不如让他去忙自己的事。
叶白辰:林家小女娘假装喜欢甜食,实则为了支开青柏,让他能好好吃上一顿,真贴心。
“陪你们逛逛无妨,正巧我也要买些东西。”
林悦儿见他如此,未曾多想,店小二把吃食送进来后,她招呼叶白辰先吃,自己只尝了一筷子,想等青柏回来再一块分享。
青柏拿着刚买的糖画回来,就看见叶白辰正大块朵颐的吃着,虽是用的公筷,可那菜都被他吃了快一半,她家姑娘还在喝茶,瞧着连筷子都未动过。
她愤愤不平的冲到他面前,却再次被林悦儿叫住,“青柏,敖文说这道菜很好吃,我刚尝过了,味道真的不错,我特意等你回来一起吃。”
青柏眼圈一红,原来姑娘是在等她。
这雅间门一关,外人看不见里面情形,也好在是如此,要叫别人看见她家姑娘和下人同桌吃饭,传出去可不好。
青柏贴着林悦儿坐下,这以前跟着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家酒楼她听是听过很多回,吃是一次没吃过,今日跟着姑娘也算是开荤啦。
“姑娘您多吃些,敖文,你吃饱了吗?”
叶白辰假装没听懂青柏的暗示,直摇头道,“这才哪到哪儿,顶多吃了五分饱,青柏姐你也快吃吧,不够再添菜。”
“……”
青柏无奈望天,改天她要去看看别家护院脸皮有没有他这般厚。
饭后结过账,林悦儿没有再乘马车,而是拉着青柏在街上逛,为避免被人瞧见她在守丧期出来闲逛,她和青柏都戴上一顶青色帷帽,从脸到脖子被遮得严实,轻易瞧不见她真容。
林悦儿见了什么都想买,但她也知自己现在守丧期,太过花哨的东西她不能穿也不能戴,刚吃过饭又吃不下太多东西,整条街逛下来,她只买了几个小饰品,眼下戴不了,留着自己看也欢喜。
叶白辰一路跟随,偶尔停下来买东西,等他们上马车准备回侯府时,他两手都提着东西,上车就递了一提给青柏。
“你给我做什么,你买的东西还想我帮你提不成?”
青柏没好气的将东西推过去。
“送你的。”
东西被推回青柏手中,车帘随即放下,青柏想再问,林悦儿拉了她一把。
“你看看是些什么。”
青柏打开一看,都是些能放的干货零嘴儿,炒花生,炒瓜子等。
“他送我吃的干嘛?”
她看向林悦儿,脸上满是疑惑。
“兴许见你不喜欢他,想和你套套近乎,拉拢拉拢你。”
青柏小嘴一撇,“我是零嘴儿就可收买的吗?”
说完觉得好像自己是嫌东西便宜似的,又改口道,“我是瞧他行事鲁莽,主次不分,姑娘给他几分好颜色,他都能开起染坊了。”
“那你觉得他护院的能力怎样?”
青柏被问得语结,他人是有那么点讨厌,功夫却是不差,她有一次瞧见府里其他护院与他发生口角,见他是姑娘新雇来的想要和他动手,一招就被他制住,灰溜溜就逃了。
姑娘这是在提醒她,他是对姑娘有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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