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天已大亮,雨后的晴天好像报复似的,万里无云,夏日一般。

凌青鹤刚一睁眼,就被窗户透过的强光晃迷了眼。

她揉揉眼睛,慢慢地自床上坐起,身子倒是已经没什么问题,就是一双脚被冰冷地雨水泡过,现在还麻麻地没有什么直觉。

她把双腿折到床下,欲穿鞋出门,发现沈霖还在她床底下躺着,应当是听见了她的动静被惊醒,沈霖的眼睛微微眨了眨,睫毛颤动,他也醒了。

沈霖也从自己的铺盖卷上坐起,他感受到了凌青鹤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背了过去。

他平时是比凌青鹤起得早,今日起得晚是因为他实在是太疲惫了,一睁眼就已经是日上三竿。

家里唯一没有受影响的是刘氏。

她本就睡眠浅,昨天白天又昏睡了许久,她起早给大家做了早饭,可眼看快到晌午了也没人醒。

沈霖趁凌青鹤穿衣服的功夫,已经替她准备好了洗脸水和漱口水。

这个时候家里用的是比较便宜的杨柳枝,就是这割嘴的杨柳枝,全家也只有凌青鹤和沈雨有,沈霖用的是一块磨得发平的精致废柴。

沈霖坐在铺盖卷上梳头,凌青鹤洁过牙,洗过脸,照例用一旁挂着的淡黄色洁布擦脸。

和前两日不同,今天这块洁布是微微湿润的,且上面的松香味更重。

凌青鹤擦过脸之后,又凑近闻了闻洁布上的香味。

忽然,一股更浓烈的松香味钻进她的鼻腔。

她早就觉得这股松香味好像在哪闻到过。

天哪,可不就是沈霖的味道吗?

“沈霖,你用过我的洁布?”凌青鹤有些不悦,她虽然不再嫌弃沈霖,但是也不太能接受和沈霖共用一条擦脸布。

沈霖有苦说不出,这块洁布从前是凌青鹤的不假,是从她一条不要的袄裙上裁下来的,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沈霖在用,是沈霖的擦脸布。

方才,沈霖就坐在自己的铺盖卷上,眼睁睁地看着凌青鹤用了他的擦脸巾。

反过来还“诬陷”自己用了她的。

沈霖说不了话,只能从自己的一些东西中翻找出了他洗澡时用的大块洁布,两块布都是从同一条裙子里裁出来的,布料、颜色都是一致的。

凌青鹤良心发现,她才想起来自己从前一一直用的都是集市里卖的绢布,从前她因为嫌弃沈霖,所以连洗脸用的洁布都不和沈霖的放在一起。

“对......对不起啊。”笨拙对道了歉。

沈霖屏住呼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凌青鹤是在...和他道歉?

但是这句对不起让他想起了昨天在树林里,凌青鹤也说了对不起,然后......

然后他就“不小心”亲到了凌青鹤的额角。

他的脸有些微红,凌青鹤出了房门,沈霖从铺盖上坐正,他的脸出现在一米开外的铜镜里。

他没有刻意去做,但是他从铜镜里看到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凌青鹤今天的计划比较丰富,在院子里简单逛了逛之后,她回到房间取出了装着银票的匣子。

从里面拿了两张银票,干净的,整洁的,没有一点瑕疵的。

她想,沈雨的药不能听,今天不管说什么都要尽快换到药,这一小包药,一天就喝完了,根本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取好银票之后,凌青鹤将钱匣子合上,正欲放回原处,在开柜子的那一瞬,凌青鹤觉得不妥。

她打开门,探了头出去,刘氏正巧在堂屋里擦拭桌椅。

凌青鹤叫她进来,两人一起,面对着,坐在案几前。

刘氏歪歪头:“青鹤,我锅上还剪着药。”

凌青鹤点点头,她只是交代一些要紧的事没,并不会耽误她太久。

凌青鹤抽出钱匣子的栓,“啪嗒”一声,匣子的木盖子弹了上去,刘氏一开始还不敢往里看,但当看见了好几张面额一两银子的银票之后,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刘氏捂住唇:“青鹤,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认识字,但是她认识银票。

没有仔细数,但是大约一估计,应当有十几两银子,这么多钱,她这辈子都没有拥有过。

“您看,这是咱们家的财产。”只是钱的那部分,还有一些物件,都算是值钱的东西。

凌青鹤从中取出了一吊钱,说道:“这用来买今天的青菜。”又取了两张银票,说:“这两张去给咱们抓药。”再分出三张:“这三张我们买鸡苗。”

她昨天抓药已经交给东方洲两张银票,她打算今天带着这些银票去,如果那两张真的被雨给淋坏了,干脆就用这两张换。

然后浇坏的那两张当然不会扔了,她可以带到钱庄里折旧成新的银票。

凌青鹤把剩下的银票分成了两份,每份五张,说道:“然后,家里留下五张银票应急,剩下五张......我是想把借大房、二房的银子换了,想问问您的意思。”

刘氏捂住心口:“青鹤,你说她们那种人......”

“我们给了钱了,事情真就能算是过去了吗?”

不见得。

但是凌青鹤相较乐观,沈家二房上一世过得极滋润,大房落寞的极快,这一世,她不想让刘氏和那帮人再有什么交际,且先试试,如果实在是得寸进尺,凌青鹤还有其他办法。

“我管家有了一段时间,总觉得管得不够好,往后还是您来管家。”凌青鹤真诚道。

但刘氏心里在打退堂鼓,让她来管家,她一定做不好。

“青鹤,娘觉得你管的不错,沈霖和沈雨也都没有怨言,都觉得你才是最会管家的。”

刘氏将钱匣子往凌青鹤那边推了推。

见刘氏实在不肯,并不是欲擒故纵,凌青鹤也不再勉强:“那我也是和您说下这件事,咱们家究竟有多少钱,咱们家的钱在什么地方,您得知道。”

刘氏点点头,凌青鹤继续说道:“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脑中在想上一世的沈霖。

刘氏连忙拍了她三下:“青鹤,晦气,快呸呸呸!”

凌青鹤乖巧照做,既然刘氏不同意,凌青鹤便合上了钱匣子,在刘氏的眼皮子底下放进了柜子里。

钱匣子有锁,但她的柜子里没有,意思就是想告诉刘氏,今后家里的财产都是大家一起的成果,并不是谁管谁就垄断。

两人继续聊着,凌青鹤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一回头,是发呆的沈霖透过铜镜在看她。

沈霖听见了凌青鹤的话,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暖流。

一番计划和预留下来,匣子里只剩下五张银票,但是对于这个四口之家近期的饮食起居来讲也足够了。

“娘......哥哥...”堂屋对面的房间,传来了沈雨的小奶音。

昏睡了许久,小家伙终于苏醒了。

沈雨此刻浑身轻飘飘的,因为一醒来没有看见娘亲和哥哥,她娇糯的声音还带了一些哭腔。

几人一齐起身,刘氏想起了灶上正给沈雨煎的药,便先去端药。

沈霖还在梳头,只是动作稍稍快了些。

只有凌青鹤,首先到了沈雨的屋子,坐在了沈雨的床边。

小家伙被母亲梳了两条不高不低的羊角辫,甚是可爱,她睡得香甜,两只手一起揉揉眼睛,感受到床边有人,以为是娘亲。

一只小奶团子慢悠悠地蹭过来,一头扎进凌青鹤的怀里,头埋进来时还蹭了蹭。

凌青鹤将两只手张开,有些不知所措,但最终还是向沈雨妥协,两只手环在一起,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凌青鹤抱着她,想起她十几年后的模样......

沈雨的小身子还是热热的,软软的,凌青鹤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手在划过沈雨脸的时候,沈雨清醒,不满道:“娘,手凉,手凉!”

“娘?”沈雨抬头,看见并非娘亲而是凌青鹤时,稍稍愣了一下。

“嫂嫂,刚刚是你在搂我吗?”

她没有害怕凌青鹤,因为凌青鹤刚刚揉了她的脸。

“嗯。”

凌青鹤点头,沈雨开心极了,说道:“嫂嫂抱我喽!”

沈霖盘好了发,到厨房端了糖水和药进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嘴角的弧度向上升了几乎一寸......

用过早饭,凌青鹤坐在自己的床上翻叠洗过的衣服和包袱。

沈霖鼓起极大的勇气,在凌青鹤开柜门整理衣服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张笑脸,忽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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