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齐国公府

今日雨倒没昨晚的大,只是淅淅沥沥的很是烦人。

傅宛吟的马车在齐国公府门前停下,她手中攥着白玉双童玉佩,亲自上前叩响了齐国公府的大门。

一声,两声,三声,敲门声响起。

不过片刻,门被拉开,是袁明霁身边的枫雨。枫雨见着傅宛吟手中玉佩,恭敬道:“傅姑娘,夫人请您进去。”

傅宛吟裙角微湿,她冲着枫雨微微一笑:“多谢。”

傅宛吟领着琉璃三人进了齐国公府,而后过耳房时她柔声问道:“嬷嬷,能否请嬷嬷替我的侍女寻个遮雨处?”

枫雨听着傅宛吟要支开侍女,微微垂首道:“请姑娘放心。”

琉璃、琥珀和珊瑚往着姑娘往屋子里去,姑娘在伞下冲着他们颔首,琉璃清楚姑娘心中已有成算,只得领着琥珀和珊瑚安心等着。

***

袁明霁在主屋等候许久,她方才听人来传,说是傅大姑娘求见。

京城之中能来齐国公府的,能有几个傅大姑娘?统共不过一个傅宛吟罢了。

烟雨迷蒙之中,她瞧见那张多年未见的面庞。已经十三年了,连傅家夫妻过世时,她都未能上门吊唁。

着一身天青色云纹襦裙的傅宛吟,发上只簪着一朵碧玉串珠花簪,撑着纸伞款款而来。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屋檐下,抖落伞上雨水,将伞轻轻搁在身旁的侍女手上,掀起裙摆迈了进来。

“小女拜见齐国公夫人。”

袁明霁觉得自己快要落泪,十三年未见,愔愔已经是大姑娘,同她母亲和父亲越发相像。该是吃了多少苦,小时候的天真活泼如今化为如今的沉静温柔。

袁明霁闭上眼,漠然睁开道:“傅姑娘,不知今日上门所求何事?”

傅宛吟直起身,一双肖似母亲的桃花眼望向袁明霁,不卑不亢回道:“来同陆指挥使做交易。”

世间“交易”二字,从来都是你来我往的权衡利弊。

袁明霁垂眸,不去看那双秋水剪瞳,只冷淡回道:“你要同行直做交易,可想清楚了?他的势,从来都不是好借的。”

傅宛吟眉眼中漾着温和,她并不在意袁明霁话语中暗藏的逐客令,而是笑着回答:“请夫人放心,今日宛吟前来,必是求得一个果。”

袁明霁看向宛吟,她站在那儿,不知怎么的,和当年炎炎夏日在桃树下时,有些相似。

“请傅姑娘自便。”袁明霁扶着枫雨的手起身,转身进内室。

傅宛吟仍在屋内站着,静静等候陆谏的到来。做生意嘛,她如今落在下风,自然是要多些劳累。

***

内室,袁明霁握紧枫雨的手,有些焦急地问道:“阿鹊什么时候回来?”

枫雨安抚着袁明霁坐下,低声道:“夫人,枫霜已经去请了。不过听吴钩说,今儿世子去诏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了事。”

袁明霁长叹一口气,说道:“愔愔也是个倔的,想来必定是要见到阿鹊才肯离开。你去上些瓜果点心,要时兴的。再泡上一壶枸杞红枣茶,将屋子里头的扶手椅上备上垫子,嘱咐她坐着等。”

枫雨倒没心乱,她商量着道:“夫人,咱们备上垫子只怕有些惹眼,不若就上些普通点心,再添上一壶枸杞红枣茶如何?”

“对对对,是我忘了。”袁明霁很是懊恼,“只怕她不记得小时候那些事儿,太过仔细反而不好,还是你心细。”

“夫人心里记挂傅姑娘,此乃人之常情。”枫雨是袁明霁多年的心腹,晓得袁明霁当年有多喜爱傅姑娘。她扶着袁明霁在榻上坐下,自个儿则是往前屋去了。

***

齐国公府的人,都颇为和善,还端上了点心和茶水,劝着傅宛吟坐下等,说他们家世子一贯公事繁忙,还不知道几时才能了事。

他们许是怕傅宛吟晕在齐国公府,傅宛吟也不想同自己的腿脚计较,顺从坐下。

齐国公府糕点做的不错,既有苏式糕点的咸香,又不少京城糕点的绵软,配上一壶热气腾腾的枸杞红枣茶,在这春日雨天里头,倒是很惬意。

傅宛吟在等,等到陆谏归来。

***

陆谏刚刚审完前几日抓回来的光禄寺卿,老东西嘴硬得很,死活不说他是走谁的路子谋的肥差,还是动了琵琶刑才松口。

陆谏一身的血腥味,衣摆上还溅上星星点点的血渍。

府上来人,说是傅大姑娘来了,求见世子。通传之人乃是母亲身边的枫霜,陆谏听见只是答一句“知道了”,然后接着写折子。

枫霜见世子不为所动,干脆悄悄退出去回府禀告夫人。

半晌之后,陆谏忽然丢掉狼毫笔,他大步跨出去,路过时吩咐一旁站着的狱吏:“看好人,别死了。”

陆谏翻身上马,吴钩紧紧跟在他身后,往齐国公府去了。

***

袁明霁听枫霜说,陆谏仍旧安稳地写他的奏折之时,眉头已经不自觉地蹙起,她正欲起身,劝愔愔有什么事不若同她说时,又有人来报。

“夫人,世子回来了。”

听到这话,袁明霁坐回榻上。也罢,孩子之间的事情,便是让孩子自个儿解决吧。

***

傅宛吟举着伞,在院内候着陆谏。

方才来人通报,说世子回府,她便匆匆起身出门。

陆谏带着血腥味而来,他并未撑伞,一身绛紫狮纹袍上血渍已经晕开,连猛狮的眼睛上都带着通红的杀意。

“陆指挥使。”傅宛吟喊住陆谏,从容道,“我来同你做交易。”

陆谏站定,看向傅宛吟,冷然回道:“傅大姑娘,我陆谏从不同人做交易。”

陆谏离开了,他来亦匆匆,去亦无声,徒留下傅宛吟一个人仍在雨里飘摇。

吴钩看着自家世子决然的背影,又看看雨中矗立的傅大姑娘,终究还是一跺脚,追上世子的步伐。

雨越来越大,傅宛吟进府前,便将琉璃她们安置在齐国公府的耳房处,而她一个人前来会一会这修罗恶鬼。

许是车上的这把伞太久未曾拿出来晾晒,伞骨带着霉味,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如今破破烂烂地在傅宛吟手中摆动。

齐国公府的下人或许是得了吩咐,院子里头连人来人往都无。

傅宛吟浑身已经湿透,裙子贴在身上,带着令人烦躁的沉闷。但她仍旧站在院子里头,一如当年执着地自个儿拖回那筐红桃。

一炷香后,春雨纷纷,陆谏撑伞而来,俊美的脸上如同笼了一层薄雾瞧不真切。

他着一身玄色圆领袍,头上只一根玉簪,在傅宛吟三步之外站定。平日慵懒的狐狸眼幽深似潭,望向傅宛吟。

“傅宛吟,你要求什么?”

“换句话说,你能做什么?”

傅宛吟抬头,露出一个笑容:“世子所不能及之处,宛吟必然鞠躬尽瘁。”

“可惜,没有什么是我的刀不能斩下。”陆谏转身。

“陆谏。”陆谏回头,只瞧见雨水从傅宛吟的眉梢落下,她一步步靠近,直视他的双眸,说道,“若是天家呢?”

天家?是不能及之处为天家,还是要斩下的是天家?

陆谏握紧手中纸伞,忽地露出一个畅快的笑。有意思,真有意思,傅宛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癫。

陆谏手上伞微斜,替傅宛吟挡住大半雨水,自个儿则是泡在雨中。他弯着腰垂下头,以一种近乎情人耳语般的狎昵同傅宛吟说道:“那你要求什么呢?”

“娶我。”

陆谏只要抬手,便是傅宛吟纤细的脖颈,他只消轻轻一捏,这朵美丽的鲜花便落在齐国公府染血的淤泥之上。

“傅大姑娘,你可想清楚了。陆谏,没有好名声。”

傅宛吟纹丝未动,哪怕她方才已经察觉到陆谏要动手的杀意,她仍旧镇定自若道:“活着比名声重要许多。”

“我想想,是什么让傅大姑娘甘愿来同一个臭名昭著之人做交易呢?”陆谏直起身,带着戏谑看向傅宛吟,“只能是傅家不能得罪的人物。”

“陆指挥使何必明知故问。”傅宛吟盯着他的眼睛,“你若愿意,我今日以后便能得罪得起。”

陆谏手眼通天,京城之下无不他的耳目,何况堂堂詹家要给儿子娶亲这般的大事,他自是了如指掌。傅宛吟要借他的势,但终究是要还,陆谏从来不做善事。

陆谏看着她,半身衣服已经湿透,他幽幽问道:“詹家不过傀儡,并无可畏惧。只是天家待我如何,你又如何救?”

傅宛吟勾起一个笑容,回答着陆谏的诘问:“不单单是指挥使腰间宝刀,人人家中的阴私,亦可做这执刃的好兵器。”

陆谏饶有兴趣地看着傅宛吟:“我竟不知,傅姑娘能做探子。”

“陆指挥使莫忘了,钱字当头,换来的不仅是钱和名利,还有**和沉沦。”傅宛吟粲然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还能买来秘密。”

陆谏看着她,雨水落在二人的眉头发梢,带着湿意的狼狈。

“欲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陆谏的衣服已经全然湿透,他仍旧慢悠悠道,“傅宛吟,这桩交易,我做了。”

陆谏将伞塞到傅宛吟手中,懒懒道:“过几日是上好的良辰吉日,我自会提雁上门。”

“傅宛吟,静候陆都指挥使。”傅宛吟将白玉双童玉佩塞到陆谏手中,“这便是信物。”

文案章。

***

其实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这个故事会写多少字。本来预计是五十万,实际上可能会多十万可能会少十万。

要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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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齐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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