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祈今歌应在用过午膳以后,应该要小憩一会。
可她今天没有睡。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祈明珠和她不欢而散,正在那闹脾气。
东摔西砸的,不知道弄坏了多少东西,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来,听了让人心烦又心慌。
祈今歌估摸着,房间里能让她糟蹋的东西,应该已经被糟蹋了个遍了。
别说住在她隔壁的祈今歌睡不着,就连住在愿意里的其它家妓也别想清净。
但是她们都不敢上门理论,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在房间里恶狠狠地咒骂几句,出出气便也罢了。
毕竟一个时辰前才见识了祈今歌的手段,只觉得她笑里藏刀,吓人的很,哪里还有以前那般好拿捏。
她们只当祈今歌是为了亲妹妹才出头的,并不知她心里真正的想法,要是现在上门找祈明珠争吵,触了祈今歌的逆鳞,她们还真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便选择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了。
祈今歌既然不睡,倒也闲不住,便着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桌椅板凳,床褥被子,都是殷夫人的东西,自然是带不走。
就算夫人不计较,能允许她带走,祈今歌也不想碰了,毕竟......
殷府添置的东西,一件一物,都刻着她出卖自己灵魂的印记。
终归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那能带走的无非是衣裳、胭脂水粉之类的,都是些方便携带的小物件,倒也不算麻烦。
祈今歌打开了屋内角落的顶箱柜。
她素来是有收拾的,衣服在里面都堆叠的整整齐齐。
说起来,她做的都是些卖笑的生意。
做这行的人,平日里穿的衣服,与寻常女子不同,自然是鲜艳些、妖艳些,甚至说的直白点,暴露的地方也多得多,一看便也知道不怎么正经。
只不过祈今歌不走那个路子,一身冷冷清清,穿这种扬州瘦马爱穿的衣服,反倒显得和她不相称。
于是她给自己添置的衣裳,多以素色、严实为主。
倒是与普通姑娘家穿的大差不差。
府邸之中,家妓的吃穿用度,祈夫人虽不会事事亲力亲为,但是也是要过她的眼的。
一般情况下,殷夫人不准她养着的人擅作主张,更不容许某些人格格不入,自命清高。
只是她仔细瞧瞧,祈今歌的确和旁的家妓气质不大一样,更何况,她那高冷之花的样子反而更让男人喜爱,更能讨好前来府邸的宾客,于是她也就默许了。
而今,这些衣服哪怕离了殷府,日后也是能用上的。
祈今歌花钱节俭,在红芳院这样的大染坊中,也没有养成大手大脚的性子。
甚至上一世到了庆王府,能在府邸中对内务当家做主,祈今歌也与骄奢二字从不沾边。
她明白,赎完身以后,她估计就要身上穷的叮当响了,还要过多苦的日子暂且不好说,未雨绸缪,现在能省一分是一分总是好的。
将衣服整理好了以后,她拿了块包裹布将它们包了起来。
祈今歌又走向了梳妆台。
上面摆放着一堆胭脂水粉,此外还有一瓶香露,流出一股淡淡的冷香。
台面上的妆奁内装着的,也是耳环、戒指、手饰,制作很是精巧,一看就价格不菲。
当然,比起富豪随意赏赐的珠宝首饰,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在妆奁旁放着的,还有一面铜镜,镜面此刻映照着的,正是祈今歌有些伤神的容颜。
头一次,祈今歌看自己的容貌,有些看痴了。
镜中的女子的面容担得上倾国倾城之姿,顾盼生辉,眸光潋滟,便是最为挑剔的人要鸡蛋里挑骨头,也很难在这张脸上找到丝毫瑕疵。
这样的一张脸,不加装点就已经足以令人神魂颠倒,若是略施粉黛,怕是要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当然,她并非为自己的美貌所惊艳而如此。
就算再怎么好看,这张脸她也看了十几年了,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是颇为有些伤感。
她不记得母亲的容貌,在她两岁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
她和父亲长得并不像,祈成田曾说,她们两姐妹的容貌都随母亲,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过之而不及。
因为这张脸,她才得以在云州的大旱被殷夫人买走,才避免了被饿死的命运。
但也是因为这张脸,她也过上了风月场上逢场作戏的日子,陪着形形色色的人强颜欢笑。
可是说,过去的十八年中,所有的幸运与痛苦,都来源于这张脸 。
如今,她却要彻底摆脱靠这张脸吃饭的日子,一时之间,颇为有些百感交集。
等回了神,她便将目光从铜镜上移开了,如法炮制,她伶俐地将桌上的东西也包了起来,同时牢牢地打了个结。
她正收拾着,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祈今歌看向门外,想不明白谁会在这个时辰找她。
于是她道:“谁啊?”
“姑娘,是我,翠儿。”
翠儿是红芳院的丫鬟。
像她们这种豢养在殷府的家妓,身份多少事有点特殊的,既不能像小姐一样娇生惯养,又不能像一帮下人一样养的过分粗糙。
毕竟都是靠皮肉吃饭的,这皮囊坏了,还值什么钱?
因此殷夫人给红芳院的十来名家妓配了三个丫鬟,分别名唤翠儿、红儿、容儿,收拾房间之类的糙活儿一般就交给这三个丫鬟负责。
当然,除此以外,若有特殊情况,丫鬟们也是要照应的。
像是祈明珠受了重伤,做很多事都不方便,这一个月的时间中,丫鬟也出了不少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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