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冷傲暴君x飒爽甜妹

裴岫回去就生了一场大病。

她高烧不退,噩梦连连。

梦中坐在宫宴高台不再是秦王,而是与他十分相似的楼孤鹤,他一改淡漠的神情,笑意盈盈,就和喜怒无常的秦王一模一样,而台下不是那几个逞凶斗狠的勇士,而是玄色宫装的裴岫自己。

她撕碎了婚约,将楼孤鹤一个人丢在东宫挣扎,事后逃往北疆不乖乖了却残生却还想东山再起,拥兵自重,他刚死,裴岫就趁势而上,迅速割据北方,成为一方诸侯,而后在家族的帮助下迅速向南扩张,踩在魏国曾经的旧图上建立了北燕。

她以皇后之身入住魏宫,走在他走过的一砖一瓦上,耀武扬威,沾沾自喜。

她是否会遭到楼孤鹤的报应?

昭玄寺的僧人们安慰她,说大魏残暴不仁,百姓民不聊生,北燕替魏是天命所归,理所应当。

她歇斯底里,问,我想知道他会不会报复我?!!

僧人们闪烁其词不肯给她确定的答案,但是教她镇压武烈帝残暴凶狠的亡灵,于是一座座高大的佛塔在北燕建起,但哪怕是借了佛祖的力量也没有真正镇压他。

裴岫败了。

在梦中,她在喝下毒酒死去后,因为征战时过多的杀伐,连地狱也不肯收她,最后沦落到楼孤鹤手里,被他一层层拨下皮,一寸寸斩断骨,生不如死。

她痛苦、哀求、挣扎,然后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将她紧紧抱入怀中的楼孤鹤。

她惊恐地看着他,怕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楼孤鹤感受到她的动静,立即睁开了眼睛,正巧和裴岫面面相觑。

他抬起搂住裴岫的一只手,盖住了她眼前的惊惧,感受到了她眼前散发出的温度,也感受到了羽毛一样令人心里发痒的羽睫。

“裴岫。”他轻声唤。

裴岫轻轻应了一声,终于分清了梦境和现实。

而在刚刚分清的一刹那,楼孤鹤低下头,将热烈而青涩的吻落下,裴岫试图抗拒,又被压了回去。

“殿下……”她轻声劝道,“我生病了,会染给你的。”

楼孤鹤含糊着回:“无妨。”

裴岫病了三天,一直不醒,宫中的御医来了很多次,汤药灌进去也不见好,东宫气氛低迷,在又死了几个瞎蹦跶的宫人后,东宫的人惶惶不安,在张太傅偶尔来过一次时,当即跪在地上求他看一看世子妃。

张太傅是帝师又不是大夫,看了裴岫有什么用。

可是东宫的内侍哭得太厉害,偏偏又畏惧世子,哭得时候都不敢出声,拽着张太傅的手,好像张太傅若是抽身离开,他们今夜就要命丧在楼孤鹤手中了。

张太傅叹了口气,还是来了。

张太傅只隔着屏风看了裴岫一眼,然后对屏风外面色不善的楼孤鹤说:“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被吓到了。”

楼孤鹤一顿,竟有些茫然。

“就是上次秦王在宫宴行刑,娘娘目睹,估计是受不了了,”说着他昂了昂头,对屏风里的人说,“你瞧她惊梦连连,不是被吓到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张太傅无奈地想,秦王楼观澜的残暴在这个烂世道里都算是罕见。

亏得文王给他起了那么个文雅的名字。

真是糟蹋了。

楼孤鹤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问:“那该怎么办呢?”

“吃点安神的药,多陪陪她,慢慢养吧。”

楼孤鹤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些礼物,谢过了张太傅,张太傅摆了摆手,没要礼物,走前对楼孤鹤说:“裴家世代能出武将,但娘娘毕竟是裴大人捧在手心里千娇百宠长大的,怕是自小到大也没吃过苦,见过死人了,殿下以后少让娘娘见血。”

楼孤鹤说“好”。

张太傅见楼孤鹤这么配合,趁热打铁又说:“殿下以后也要改改尽量随意杀戮的性子,为了之后继承大统,也为了娘娘。”

楼孤鹤沉默片刻,又说“好”。

张太傅相当满意,欣慰地拍了拍楼孤鹤的肩,离开了东宫。

裴岫昏迷三天,前殿的炉子就冷了三天,楼孤鹤比以往更快地结束政务,然后每天都回寝殿搂着昏迷的裴岫睡下。

裴岫总是念念有词,一会儿强硬地说:“我能反了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一会儿又哀求道:“不是我还会是别人亡了你的天下,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听起来没头没脑的,楼孤鹤将之归结为她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书,决定等她病好了,烧了那堆书。

不过有时候裴岫也会说一些他能听懂的,她说:“楼孤鹤。”

楼孤鹤一顿,心道,胆敢在梦中直唤孤的名讳。

裴岫话还没说完,她一念他的名字就哭:“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楼孤鹤满头雾水,他心里想,他们是夫妻,生死一体,怎么放过?

不过相似的话裴岫好像也在他面前说过,不过……是在床上。

啊,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于是,楼孤鹤无声地拒绝道:“不可能放过你。”

裴岫好像听到了楼孤鹤无情地拒绝,哭得更厉害了。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楼孤鹤,惧怕等于臣服。

所以,他很满意裴岫对他的惧怕。

可是裴岫惊惧太过,惹得疾病缠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这位忠心的臣子,除了愚蠢、柔弱、一无是处之外又多了个缺点,

胆小。

他以后得小心看顾她,不能叫她被父王、被自己吓得太厉害。

哎,他真是个心胸宽广的王,竟然容忍这么个无能的家伙到了这种地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裴岫的病总是没有好全,东宫又请了御医,御医支支吾吾半天然后对楼孤鹤说要减少房事,让世子妃好好养病。

楼孤鹤其他的都有办法,这个实在没办法呢。

御医见楼孤鹤沉默太久,当即跪在地上,大喊:“微臣还有办法,殿下不要生气!”

楼孤鹤挑了挑眉。

裴岫喝了好久的药,楼孤鹤每天亲她都觉得她变苦了,没以前那么好亲了。

裴岫没办法只能吃很多很多的蜜饯,直到楼孤鹤觉得满意为止。

裴岫醒来之后就一直在盘算未来的事。

她前一段时间为了楼孤鹤纳妾之事表现得太过愚蠢,郑春秋说得对,如果能活着,好好活着,什么恩宠、富贵都是过眼云烟。

不过她比郑春秋想的更开。

她打算在楼孤鹤登基之后就自领一封休书离开魏宫。

裴岫太过惧怕楼孤鹤,她是不可能跟他过一辈子的,仔细想想楼孤鹤此人杀戮成性,多疑善变,远比卢焕不好对付,她此生此世打算是长命百岁,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然后让裴家也安稳度过之后几十年的风波,裴家就算从顶级豪门变作二流士族也没关系,只要裴家的人都活着,她也活着就可以了。

可要是为了荣华富贵,强行留在魏宫,她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比上一世还要凄惨。

卢焕是她一手提拔,依仗着裴家,很多事她能做主,可楼孤鹤是完全的暴君,反而是裴岫要依仗着他,他一旦厌弃自己,连着厌弃上了裴家,她毫无还手之力。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送他登基,然后功成身退。

她若是被楼孤鹤休弃,以他霸道的性子,就算休了她,也不会允许谁染指自己曾经的女人,但是没关系,裴岫可以一辈子不再嫁,她有裴家依靠,此生此世都逍遥自在。

这样,她好,裴家也好。

简直两全其美。

她越想越兴奋,那些别扭全没了,她当下全心全意地期待着秦王即将落下的给楼孤鹤纳妾的旨意。

这世上女人这么多,比她好的有成千上万,她就不信秦王找不来。

等到找来了,她再好好撮合,反正楼孤鹤在这种事上一窍不通,特别好忽悠,肯定会喜欢上别的女人,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卢焕如此,楼孤鹤也会如此。

等到楼孤鹤两年后登基,她背后有从龙之功的裴家就成了楼孤鹤的负担,况且她一个被厌弃的妃子放下太容易了,她适时退出,楼孤鹤一定会觉得她识好歹,懂进退。

天啦,她和裴家会好过一辈子的!

楼孤鹤疑惑又嫌弃地打量着床边端着药碗傻笑的裴岫,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裴岫回过神,笑着说:“我在笑我们光明的前途。”

是啊一个登基为帝,一个潇洒一生,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结局,能不笑吗?

楼孤鹤更疑惑了,他觉得裴岫近来说话没头没脑的。

裴岫一口喝光苦的要死的药,然后跳下床,赤着脚蹦跶着跑向坐在桌前看奏折的楼孤鹤。

楼孤鹤伸出手,抱住跑来的裴岫,抓住她赤着的脚,强行将她抱离地面,抱到怀里。

裴岫缩着脚,又被他紧紧攥住,裴岫就没再挣扎了,她捧着楼孤鹤的脸,在他吻来之前,热情地亲了过去。

楼孤鹤把她嘴里的味道尝了一遍,皱着眉,说:“苦的。”

就是要苦的。

苦死你!

她再也不会吃蜜饯了!!

她就是要楼孤鹤厌弃她。

想到这里,她也不担心楼孤鹤生气了,在他打算放开自己的时候,坚决不放手,继续亲,亲到自己嘴里的苦味散完为止。

楼孤鹤眉头皱得更深了,然后他听到裴岫难得爽朗的笑声。

“裴岫。”

“嗯?”她还在笑。

楼孤鹤皱着眉,在心里把对裴岫“尚可”的评价又降了一级变成了“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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