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善良’的戚克又是一脚踢在王安身上,把他踹得哇哇叫,“我有没有说过,别再让我抓到你在班上搞小动作。”

王安几人心知事情无力回天,心不甘情不愿对着梁清波说:“对不起我们错了。”

“我们不该推你,对不起。”

“梁同学,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吧。”

他们以为这样事情就能结束了,梁清波幽幽的开口:“这就完了吗?那个学习委员你们不和她道歉吗?”

几个人恨得牙痒痒,痛骂梁清波小人得势。但最后还是找到了陈澄夕给她道歉。

一场闹剧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落下来帷幕。不过大家都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就结束。梁清波这回算是把几个恶霸得罪透了,以后他们肯定会找机会打击报复他的。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叹息。

恰逢上课铃声敲响了,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梁清波根据排除法,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翻开摆在桌子上的书,每一本的封面上都用马克笔一笔一划的写着‘考M大!’

从写字的力度就看得出来当事人信念之强。

当年没能考上M大,对梁清波的打击很大,这件事对他的人生更是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他想复读,拜托了大伯帮忙找关系。没想到最后不但没能复读,房子还被大伯抵押了出去,他们不仅仅一分钱没看见,甚至因此莫名背上一笔巨额贷款。这也是后来为什么何夏茵想不开去骗保……

要不是在大学遇到了戚克并且和他成为了朋友,要不是对方长期的激励和陪伴,他不可能走得出了人生的至暗时刻。只是没想到,命运弄人……

想到这里,梁清波忍不住扭头去看坐在最后一排的戚克。后世被人誉为天才作家的戚克现在一定在努力读书……

很好,他竟然在睡觉!

**

“戚哥,你在听课吗?”同桌龙子田抄了半节课笔记,余光看见戚克抬起头好像准备听课?他震惊的看着对方,怀疑自己是眼花了,戚克怎么可能听课呢?!

戚克神色恍惚,过了一会才淡淡的回他:“我在梦里好像闻到了饭香。”

饭香?龙子田使劲嗅了下空气,没有啊!

难道戚克饿了吗?可不是刚刚吃完午饭吗?

龙子田硬着头皮继续说:“戚哥我这里还有一个面包。”

“不用。”戚克后仰坐在椅子上,舒展四肢,“我想吃面条。”

什么乱七八糟的。龙子田僵硬的扯开一个笑容,下一秒他就打开手机疯狂在班级闲聊群里发问号。

[龙子田]:???

[龙子田]:???????

[康小菲]:你有病啊?!

[龙子田]:疯狗说他饿了。

[康小菲]:???他是饭桶吗?刚刚连吃两大碗米饭的人是谁?

[陈瑜鱼]:你们都不听课吗?

[龙子田]:我已截图!

[陈瑜鱼]:老师在看你了。

龙子田及时的抬起头,故作淡定的翻起桌子上的课本,假装找东西。几分钟后他才感觉到那股探究的视线消失,顿时浑身放松下来。他扭头看同桌戚克,没想到他竟然又趴着睡着了。

可恶!老师盯着他那么久,难道没看见有人在睡觉吗!

老师讲的内容梁清波并不完全记得,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集中注意力在课本上。一下课,他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办公室。

“陈老师。我想换座位。”梁清波一推开办公室门就找到了班主任汤金晖。他高二的学费是汤金晖帮忙交的,就算他想不起来任何高中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忘记这位优秀的人民教师。

汤金晖放下手中的保温瓶,温和的朝他招手,示意他再过来点,“怎么提这个?马上就换班了,是不是同桌影响你学习了?”

“不是的,同桌很好。只是我想……”梁清波突然卡壳,发觉自己太冲动了,他现在连要换班这件事都不知道就急匆匆跑来找老师换座位,实在鲁莽。

“没事,你说吧。”汤金晖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这位瘦弱的学生。梁清波的成绩很好,家道中落后遇到那些糟心事情……甚至掏不出学费报读这个名不经传的高中。他作为爱才的老师,是非常心疼的。

“老师,我想问下,班上的戚克成绩怎么样?”梁清波改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马上就要分班了,现在要求换座位不合理也很没必要。

汤金晖笑容消失,甚至有些气呼呼的,“戚克?你别和这种不学无术的学生来往。”

不学无术?

戚克不学无术?!

梁清波难得露出震撼的表情,里面还透着一丝迷惘。

“有问题吗?你看看他上次分班考试考成什么样子!”一说到这个汤金晖就生气,从抽屉拿出一张未公示的成绩表,指着最末尾的一行,“你看看!三门主课考了102分,其他副科成绩更离谱,六门副科加起来200分都没有!”

“你千万不要和他有来往。都高二了,看见这种成绩还不知道紧张,这种学生没救的。我当老师那么多年,头一回遇到他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学生!”

梁清波拿着成绩单,盯着上面300分都没有的成绩,有一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怎么可能啊?戚克和他说他高考考了700多,志愿填错了才去到C大了……C大不是重点大学,但在一本里也算是还不错的。

就算戚克撒谎,可他的写作天赋是绝对真实的啊,小说里幽默的语言和渊博的见识,怎么可能是一个成绩200多分的人写得出来的?他看着对方出版了一本又一本的小说,这里面可是一点假都没掺。

不但性格大变,连成绩都差得离谱……戚克在高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他原来的世界?!平行时空?

“老师,戚克他打算去文科还是理科?”梁清波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

“他啊,我看看。”汤金晖找到册子,翻到那一页,“哦,他选了理科。应该分到7班吧。”

“别老是说他了,对了。孩子,你来找我干嘛来着?”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传出汤金晖的骂声,路过办公室的人无一不是探头往里面瞧。是谁惹得老汤那么生气?

“戚哥,你听说了吗?老汤在办公室把梁清波骂得狗血淋头!”龙子田怀里揣着两瓶牛奶,其中一瓶放在对方桌子上,“真实稀罕啊,三好学生也会惹老师生气。”

戚克幽幽的睁开眼,“……我不喝牛奶。”

“哦对对对,我都忘记了你牛奶过敏。”龙子田急忙把牛奶收了回来。

过了一会,龙子田在群里看见有人在‘偷跑’分班表,顿时兴奋起来。他轻轻戳了戳假寐的同桌,“戚哥,你是什么考号啊?分班表出来了!”

戚克睁开眼,拿过对方手机,趴在桌子上,随意划拉了几下屏幕,很快便丢还给对方。

“不记得了,不知道。”

上课铃响了,梁清波耷拉着肩膀走进教室,随后汤金晖怒气冲冲的踏上讲台,‘啪’的一声把课件丢在桌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汤金晖的怒火值已经达到了巅峰。

“上课。”班长照常喊口号,同学们稀稀拉拉的站起来,正准备说‘老师好’,汤金晖就打断了他们。

“直接上课,坐下。”

这节课,同学们上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啊。不过汤金晖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教师,他并没有因为心情不好而迁怒学生,而且上课内容一如既往的丰富充实。

一直到离下课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才放下课本,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沉重。

“同学们。你们已经高二了,很快就要面临分文理班。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很希望你们都能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现在说这些或许很扫兴,但我一定要在此刻敲醒你们。同学们,你们真的都能考上大学吗?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你们,每年都有50%的人考不上大学,80%的人考不上本科。”

说到这里,他眉宇间的愁绪更加深了。

“我是一名老教师,不想骗你们懵懵懂懂的走进考场去面对那么重要的人生抉择。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个真相,你现在选择了放弃,就等于放弃了人生的主动权。你该不会以为大学生都在给小学文化的打工吧?不要被这种垃圾文学误导了。现实很残酷的,你们错过了这场人生的快车,那就几乎没可能追上那些生在终点线的人。我希望你们都想清楚,想明白。你所面临的,是一场你终身都不可能再拥有的相对公平的比赛……它将会决定你人生到底是像花一样盛放,还是成为养料。”

汤金晖的话很有感染力,有些细腻的学生甚至忍不住眼眶湿润,内心激起千层巨浪。不少学生都被他所讲述的内容刺激得浑身战栗。

梁清波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明白老师话里的深意,那年没能上M大而出现的多米诺骨牌,差一点点,就摧垮了他的人生。

“……所以!有些同学放弃重点班的行为,是在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汤金晖说出这句话后,全班同学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好,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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