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徐晟文才刚离了宫,翌日上朝,朝臣纷纷上奏,所为的当然全是选秀一事。
谢婉坐在上头,目光审视着大殿上站着的众人,直言道:“朕不打算选秀。”
众臣顿时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陛下会拒绝得如此直白。
有人想要谏言,却被谢婉抬手止住。
“朕说不选,就是不选。”谢婉目光落在那打算说话的大臣身上,“选秀之后今后再说,还有别的什么要事要奏吗?”
众臣都没有说话,大殿上一片安静。
“没了吗?朕先前听闻北方有旱,此事处理得如何了,徐相?”似是为了转移话题般,谢婉点了徐相的名。
徐平双手揣着,上前一步应道:“陛下,赈灾钱粮均已按照往年的情况下放至各地官府。”
谢婉问道:“此事是都由谁经手的?”
徐相闻言,心里一突,却还是仔细地将经手的官员都一一报上名去。
负责拨钱的自然是户部,负责赈灾的也有专门的司职人员。但经手的人……大部分也是户部到京兆尹,再从京城到各地方官。
“朕知道了。”仿佛就顺口一问,谢婉又同众臣说起别的事。
早朝很快就结束。
侍臣地一句‘陛下回宫’,便散了一个早朝。
下朝的大臣们纷纷顺着宫道往外走。
徐相心中却有一些不安。
远远望着户部尚书与同僚喜笑颜开的场景,徐平不由地将人叫住:“钱尚书……”
户部尚书听见,迅速回头拱手,“丞相大人。”
“借一步说话。”
钱尚书当即正色,与同僚告别后,迅速来到徐平身边。
“相爷有何吩咐?”
徐平认真问他:“赈灾一事安排得如何?”
钱尚书不解,“都是按照往年的赈灾份额分发下去的。”
徐平左右看了看,才问:“到了地方官府了?”
“这……”钱尚书笑了笑,“相爷,到是一定到了,可到多少,臣就不知了。”
“你拿了多少?”徐平皱着眉问。
钱尚书一愣,“相爷……怎么突然管起这事来了……”说罢,钱尚书想到什么,瞬间汗都冒了出来,“相爷,莫非出事了?”
徐平仔细盯了他一眼,摇头:“倒没听见什么风声。只是本官总有些不安,注意些吧。”
注意?注意谁?
钱尚书不明白徐丞相为何如此,在他看来,今年与昨年无甚差别啊。而且今年也没拨多少赈灾钱,这点账,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
相爷的不安是从何而来啊?
两人低头私语实在招人注目,徐平只说了几句便没再继续说。倒是走之前,还给钱尚书留了句话——
“这次账簿上做得干净些。最好,把钱补上。”徐平眼中饱含深意地望着他。
钱尚书听了这话便自危起来,若是连徐相也这么说,怕是……
“相爷放心,我这就照相爷说得安排。”当即,钱尚书也谨慎点头,目送他离去。
徐相满意点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将钱尚书提拔到这个位置,若是钱尚书自负栽了,便是等同于废了他一臂,那可是真真肉疼。
而钱尚书能坐到这个位置,也不仅仅是才能,最重要的是,他听话。
“希望都是本官直觉错了。”
徐平回头望了一眼金殿,随后朝离宫的方向走去。
而钱尚书,也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宫里。
就算今年的赈灾钱粮份额不多,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徐相要他补上,他肯定是补不全的,但补个七七八八,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才刚到宫门口,连马车都尚未坐上去。
一队卫兵就拦住了钱尚书。
钱尚书一愣,面色有些恼:“你们这是干什么?”
“钱尚书留步。”
钱尚书闻声望去,自那群高大的卫兵身后走出了一个相对比较矮的身影。
也穿着禁卫军的制衣,可那张小脸尚未饱经风霜,看起来稚嫩又青涩。
“你是……”钱尚书眯着眼看了半晌,才笑道:“原来是婉妃娘娘,娘娘怎么这身打扮……叫住臣又是所谓何事啊?”
虽说在笑,可钱尚书心中却难免忐忑。
婉妃,她拦自己干什么?且还是禁卫军的打扮,要知道,禁卫军可是直属陛下……
莫非……
果不其然,下一刻,谢安虞手中举起一张令牌,“奉陛下之命,请钱尚书去监察府坐一坐。”
钱尚书:“婉妃娘娘……定是与臣说笑呢。”
谢安虞才不与他废话,直接朝禁卫军招手:“抓回去。”
钱尚书:!
“你凭什么!”钱尚书挣扎道。
谢安虞掂了掂手中的令牌,歪头,“哦……孙统领告病了,所以陛下便让本宫暂时替一替孙统领的职务。”
钱尚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
陛下竟然……!
“废话少说,带走!”谢安虞大手一挥。
“是!”禁卫军一拥而上。
“本官犯了何罪?!本官无罪,你岂敢抓我!”钱尚书心里一片冰凉,可面上却涨红了脸叫嚣着。
谢安虞看着被禁卫军拿住双臂押着的钱尚书,懒得与他多说。
病秧子皇帝说了,姓钱的是贪官,贪了给北方赈灾的钱。
只这一点,就得给他抓回去砍头!
至于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罪,反正抓去监察府仔细审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今天比较短小(顶锅盖跑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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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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