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私奔

“沈清词,总算是见着你人了!”

容玉气喘吁吁地道,胸口浅浅起伏,说完,便欲过去揽她的手。

沈清词淡淡避开她的触碰,又敛眸道,“何事?”

“你啊,怎么突然......拒人千里之外啊!”容玉撇嘴道,复又想起那日在桃林她伶牙利嘴的模样,不知为何又有些怕她,不敢招惹她,但那日她虽说错了一些话,但也句句属实。

思及那日归来之后萧越一板一眼训斥自己,她又觉有几分委屈,便鼓着脸,道:“那日,越哥已经训过我了!我也知是我说错了话!前几日是我的大婚,发了拜帖过去也不见你来,可见你的气性真是太大了!这便也就罢了,怎么今日见你又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我究竟是哪里欠了你的!”

说完,她脸颊通红,倒真像是憋了气一般。

沈清词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客客气气道:“大婚是吧?恭喜。”

正欲转身离去,容玉却拉住了她,“等等,我是有正事要同你说的。”

她叹一声,从袖口中拿出一只玉佩,是青白玉色,“这是太子妃上次来赴宴时,掉在我府上的,府里的下人呈上来的时候,越哥还以为这是宁王的......后来才发现,上面刻的字是敏,而宁王那只玉佩上刻的字是谨。”

说完,她急着把玉佩翻了一面,上面果真用朱砂写着敏字。

一模一样的玉佩。

敏与谨。

刚好是一对。

其实,这玉佩,沈清词前世是见过的,那时,在宫中赴宴,太子妃邀她出去沿湖走了走,她碰巧见了她腰间悬挂的那只玉佩,那时她便起了疑心,甚至起了和离的念头,若他心头有旁的女子,她是决计忍不了的,只是萧恕告诉她,那时太傅所赠,与裴月菱无关,他言之凿凿,不疑有假,她便信了他。

后来,那枚玉佩便被他放在书房,他再未碰过。

“清词......”

容玉见她沉默,便以为她生了闷气,赶紧道,“我问过越哥了,那玉佩是太傅赠予宁王的,你也知,宁王不仅姿容出众,文章也是做得不差的,当时太傅也十分看重他,否则断不至到了赠玉的地步。他应当也是起了把裴月菱许配给他的意思。只是宁王当是拒了的!”

“他拒了?”

沈清词凝眸道,“他为何要拒?”

上世,他亲口同她说过,他没有情意,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意,娶谁又不是娶?

况且,那时,他也并未娶亲,以他对裴太傅的敬重,裴太傅若开口要把爱女许配给他,他又如何能驳了他的面子?

“自然是有些旁的缘故,这些他当不至于告与旁人。”

容玉捏着通凉的玉佩,试探道,“或许他心中早就有了一个爱慕之人,或许是云桑,又或许就是你!”

“不!你与我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沈清词矢口否认,说完便觉得自己与她在这里谈论这种事实在是无益,便欲告退,她却轻道,“旁的事我便不说了,只是有一点,你定要小心裴月菱,她已三番两次打发人来我这里找这枚玉佩,可见其看重,她对宁王的心思竟如此之深,竟然把我们都骗了过去!”

不知为何,沈清词眉心一跳,心也渐渐狂跳起来,她极力稳住心神,淡淡道:“今日你与我所言之事,莫教旁人知晓了,她毕竟已是太子妃,你快把玉佩还回去,免得招来祸端。”

容玉称是,狡黠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再说有越哥护着我,她又敢怎样!我是不怕她的!”

将将说完,那边便传来了萧越焦急呼唤的声音,容玉急着握住了沈清词的手,匆匆道:“清词,不管如何,我最看好的三嫂就是你,云姑娘虽好,但也是比不上你的,待你与三哥大婚,我定要过去讨杯喜酒喝!”

说完,她便甜滋滋地笑了起来,沈清词急着摇头,“不,我如今已是不能......”

还未等她说完,容玉便娇俏地跑了出去,远处遥遥传来话语声。

......

沈清词回到府中,竟又收到一封萧恕的信,她想也不曾想便照旧取了火折子烧了。

很快,信纸便化为了灰烬。

如今,离他出征已过了半月。便就是说,留给她抉择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几乎是倾刻之间,她便想起了岑映竹。

他的确是很好很好的。

但不论别的,单论她与萧恕这世的几次纠缠……虽未到最后一步,但也确实有了肌肤之亲。

他也是男子,就不会在意吗?思及前世,她被萧宴掳走,萧恕把她寻回之时那样癫狂地鉴明她的清白之身……

岑映竹又怎可能不在意呢?!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况且,待萧恕归来,纵使她与岑映竹已经成婚了,萧恕虽不至于夺/人/妻,但以他眦睚必报的性子,他会轻易放过他们吗?

不……

不可能的。

除非他们逃得远远的,莫教萧恕寻见。只是他又怎可能为了自己背井离乡,放弃大好前程?

罢了,还是就此作罢。他待她这般好,她总不能害了他。还是想想别的出路,总是会有办法的。大不了先躲去祖母那里,暂避风头。

或许,待他回来便改了想法了呢。左右德妃也不喜欢她,或许她能让他娶了云桑呢?

沈清词渐渐说服了自己,遂不再多想,因方才衣裳上染了灰烬,便换了一身藕荷色的齐胸襦裙,将将走出回廊,便见天穹阴霾阵阵,想来很快便要落雨了,但院子里的荷花却开得很好,灼灼烈艳,不敛芳华。

她付于淡淡一笑,再转眸望去,那边正立了一人,青衫拓落,公子殊色,见她望了过来,便远远地冲她拱手。

他唇边是端正的笑意,绝不孟浪轻浮。

“沈小姐,万安。”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沈清词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强装镇定地走着,只是不过须臾,天穹便下起了骤雨。

豆大的雨点落在了湖里,顷刻之间便泛起了阵阵涟漪,疯狂作乱地打在荷叶上。

他人仍是立在那里,痴痴地望着她,一避不避。

沈清词狠着心转身离去。既是此情作罢,她便不能再与他牵扯不清。

将将走了几步,穗禾便拿了伞出来,轻递给了她,咬唇道:“小姐,你去送给他吧,你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了……从你进宫起便一直等在这里了!”

她一顿,泪水便决堤般地陨落下来,泪眼婆娑道:“为何我回府时无人禀报……”

“那时……宁王的信将将送了过来,岑公子道,他等你阅信出来就是。”穗禾眼眶渐渐湿润。

沈清词回身一望,他仍立在那,似幕天席地之间,瓢泼大雨之中,只剩他孤臾一人。

终于,她一把夺过穗禾的伞,大步走进了雨里,一步一步都那样的沉重。

随后她听见自己干哑的喉咙那样艰难地发声。

“你既是客,便没有让你淋雨的道理。你拿过伞,便尽快回去。至于,我与你,我想过了,是不能的!以后若是没有要事,就莫要往来了。”

说完,她便把伞抛给了他,随之撑伞离去。

很快,他沉重的声音传到了耳畔。

“既如此,你为何不看我?”

她沉重的脚步顿住。

“我知道!你是不想害了我!他屡屡传信于你,便是心里有你,不愿放了你。”

他低低地道,“但是阿冉……我不怕你连累。若你愿意,我们随时便能走,走去天涯海角。走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清词难掩悲悸,却藏住呜咽的语声,字字道,“奔者为妾,我堂堂武宣侯女,凭什么跟你走?”

“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与你是不可能的!”

她脚步加快,但没走几步便被他一把抓住了皓腕。

“阿冉,别骗我。你根本就骗不了我!”

他一字一字地道。

“兄长从前应崔大学士之约,帮人授课。后他外任,路途遥远,便让那些望他解惑的学子将信寄给我,由我解答。但有几次,送信之人把你的送给长嫂的信也传到了我这里。我无意间打开……便知你是那样聪敏的女子,不该被束于阁楼之中,你不是想去看塞外风光吗?”

“我带你去!”

沈清词默默流泪,听到这一句,心竟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

很快,她一点点转身过来。

见他惨白着脸,唇也毫无血色,明明是那样俊郎的一张脸却被雨浇得如此憔悴。

“你当真愿意放弃前程……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她哑着声问。

“愿意!”他即刻道。

“那你父亲那里……”她问,握着伞柄的手发白,渐渐收紧。

他望着她的眼,没有一丝避讳,“父亲知我志在四方,医者游历,本就是他少年之志,想来,他不至于拦我。”

“那……若我说,我与萧恕有些亲密之处……你在意吗?”说完,她心头泛起了阵阵酸涩。

他微愣片刻,见她眼神渐渐凝住,便急道:“不在意!”

“你当真是不在意?”她复又问了一句。

岑映竹观着她月牙般的眸子,静静道:“那既都是从前的事了便就过去就是了。我知,是他负了你。往后,我会待你成倍的好的……”

沈清词默默点头,感知他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便微微红了双颊。过了一瞬便渐渐反应过来,他现下衣衫当是湿透了,隐隐透着挺阔胸膛的轮廓……

她看了一眼便觉面红耳赤,匆匆别过了眼。见他浑然不觉的模样,便急道:“你不觉冷的吗?”

岑映竹见她耳尖微红,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今日所言,你回去再想几日,想清楚便再同我说!”抛下这句,沈清词似逃窜般地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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