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紧张好羞耻好中二。
兰淅尬得脚趾扣地,两颊微热,他从未想过如此中二病的台词某一天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但是不这样说,他不能确保治疗完成后,那人会不会带他离开。
更何况,兰淅没打算暴露自己真实的能力,套一个契约签订的壳子,就能合理地隐瞒住自己的真实能力。
但还是好羞耻!
“咳,”兰淅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飘,“你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和我签订契约?要的话呜两声。”
白伍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耳边是青年温润好听的嗓音,白伍有些微出神。
自从被周楠关到这个地方,他除了还活着,别的什么都不剩了,他的四个兄弟被周楠饲养的污染者生吃活吞,就连他的双手双臂,如今也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骨架,他像是一尊人彘,周楠无需用绳索将他捆住,失去手脚的白伍根本哪也去不了。
白伍在这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偶尔会痛得晕过去,再次睁眼时就看到那个污染者俯趴在自己身上,张开生着细密牙齿的大嘴,从自己身上撕扯血肉。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复感受肌肉被撕扯啃食的痛苦,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打湿了身下的地面。
可他就是死不了,周楠不知道给他喂了什么药,以保证他能在痛苦中长久地活下去。
周楠的目的也很简单,污染者需要活人的肉,他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做污染者的食物。
一次又一次堪比上刑的痛苦,叫白伍意志崩溃,可偏偏他的舌头被拔掉了,说不出求饶的话。
在这间不见天光的小小酒窖里,白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快要疯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说可以治疗他。
别说是忠心,只要能让他好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去异种堆里打滚又如何!?
只要能好起来……
白伍喉管里爆发出不甘的嘶鸣,他想要翻个身去看那个说要治疗他的人,可是失去了双腿双手,仅仅依靠腰部力量,白伍很难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
白伍只能尽可能偏过头,伸长了脖子,像祈求人类带自己回家的流浪狗,低三下四的、又满含期待的嚎叫。
“呜呜。”
黑暗中,传来青年温润动人的声音:“好,我知道了,契约签订成功,我这就为你治疗。”
然后,白伍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歌声。
……
漫长的“歌声疗愈”结束,白伍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骨和腿骨上重新长出了肌肉和皮肤,连被拔掉的舌头也一并长了出来,这让白伍欣喜若狂,在黑暗的地窖里癫狂大笑几声,“我好啦、我好啦!哈哈哈哈!”
“咳咳。”兰淅这还是第一次把能力用在人类身上,比治疗被虐待的猫狗要更劳心费神,一曲终了,他的精气神似乎也空了,“小声些,把周楠吸引过来就不好了。”
“哦对、对,主人您说得对。”兴奋过头的白伍适才冷静下来,一句话却把兰淅说懵了。
“你叫我什么?”
“主人啊。”白伍说,“您和我签订契约,并按照契约治好了我,那您就是我白伍的主人了。”
“你别叫我主人,叫我兰淅就好。”兰淅无奈,“先帮我解开绳子。”
“好的主人。”
兰淅:“……”
羞耻啊,它为何萦绕不散?
手脚重获自由后,兰淅在白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周楠的药粉药效还没过,兰淅总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呼吸也比平时更沉更重,尤其是刚刚的“治疗”还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白伍夜视能力比兰淅好出不少,再加上在地下酒窖待了不短的时间,每次周楠送污染者进来时,都是从同一个方向来的。
“出口应该在这边。”白伍脱下外套,在腰间系了个死结,勉强遮住赤|裸的下半身,他让兰淅靠墙站好,自己独自上前去门边摸索。
“是一扇木门,有锁,主人,您往后退一点。”
兰淅暂时纠正不过来白伍的称呼,默默退后两步,就听前方“砰!”地一声闷响,木门被白伍撞烂,前面有柔和的火光传来。
白伍回身,朝兰淅伸来一条手臂,像是护主的忠诚骑士,“主人,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走出地下酒窖,兰淅跟在白伍身后,七拐八绕之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被踹烂的酒窖门前。
兰淅温和礼貌地问:“是迷路了吗?”
白伍长相十分憨厚,此时浓黑的眉毛紧紧皱成一团,“按理说,农家乐的地下不应该有这么大。”
“也许是周楠在这里生活了很久,长年累月,一点一点开凿出来的。”
兰淅先前伏案写写画画时,没听到周楠上楼的声音,这个可以用他戒心不足、听力不敏锐来解释,但是阿雪在一楼训练,难道也没察觉周楠上楼吗?
要么,阿雪和兰淅一样,被周楠制住,要么,就是这房子有密道,能让周楠悄无声息地,自如来去。
兰淅倾向第二种。
“再找找。”兰淅道。
通道很长、很深,岔路众多,每一个分岔点,都在墙上挂了灯笼,隔着一层纸糊,烛火燃得很旺,焦臭味在空气中扩散,这里不通风,焦臭的味道滞闷在空气中,兰淅胸闷、目眩,症状和吸入药粉时像极。
兰淅拽住白伍的衣摆,道:“把那些蜡烛灭了。”
白伍不理解:“主人,没了蜡烛,我们就失去光照了。”
“先灭了再说。”
白伍认兰淅为主,自然兰淅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灭掉沿途的蜡烛,烛火熄灭后,空气中的焦臭味果然不再那么浓郁,兰淅抚了抚闷痛的胸口,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主人,您还好吗?”
兰淅定神,道:“没事,我们先走。”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串脚步声。
兰淅抬眸望去,只见烛火幽幽。
通道极深处,周楠提灯出现。
纤弱的少女仍旧穿着一身白裙,提灯而来的身影,宛若女鬼。
白伍的呼吸瞬间粗重,太阳穴两侧迸出条条青筋。
“周、楠。”
一停一顿,淬着血的二字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极度的愤怒与仇恨。
白伍的双眸充血,双拳捏紧,指关节咔咔作响,哪怕是一张老实人面孔,此时也不免狰狞起来。
周楠提起灯笼,将他从头顶照到脚腕,当周楠确认白伍全身上下的皮肉的的确确再生了之后,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喃喃道:“果然是这样、果然……‘神明降世,新生的力量会覆满大地’,新生、新生……这确实是新生的力量……”
兰淅制止白伍上前的想法,“周楠现在状态不对,别和她硬碰。”
“可是!”
“你要是在这里受伤,我不会给你治疗第二次。”兰淅声音微冷,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周楠身上,不妙的预感几乎在此时升至顶峰。
白伍这次没有听兰淅的。
兰淅瞪大眼睛,扭头看向挣开他的白伍。
白伍的双目已经彻底被仇恨所覆盖,他双掌平摊,掌心朝下,死死盯着前方不远的提灯少女,“主人,您先离开这儿,她杀了我的四个兄弟,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话音落,兰淅和周楠同时感觉到肩上有只无形的手掌,按着他们的肩膀,要叫他们跪下。
兰淅呢喃:“重力场?”
白伍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异能并不突出,他所能操控的重力场只有自身周围几米范围,而且作用对象不分敌友,“主人,远离我。”
兰淅被白伍的异能影响,双腿如同灌铅,仿佛行走在无边泥淖里,越走、陷得越深。
另一边,周楠一动不动,视线牢牢黏在兰淅身上。
“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兰淅似有所感地回过身,一条猩红人影不知何时来到兰淅身后。
兰淅骇了一跳。
在他跟前,这“人”全身上下没有皮肤,只有猩红的肌肉纹理,面部原本生着五官的地方全部退化,没有鼻孔,眼睛是两个黑漆漆的孔洞,不见光,唯有口腔里一口细密如锯齿的牙,牙缝里还残留着啖血食肉留下、细碎的肉沫。
白伍和兰淅简单讲述过他的遭遇,兰淅一想到污染者口中的肉沫来自何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加上空气中逸散开来的焦臭,兰淅捂着小腹,几欲呕吐。
倏地,污染者抬起手臂,如一阵风袭向兰淅,它并未踏入白伍的重力场,是以行动并不受限。
白伍无法眼睁睁看着兰淅被带走,手掌微抬,一个转身的动作,重力场对周楠的压制便轻易散去。
周楠打开灯罩,手中粉末往烛火上一抛。
细弱如豆的烛火一闪,爆开的焰火刹那间将通道照得亮如白昼。
蜡烛的融化加剧,空气中的焦臭味变浓了。
白伍脚步一顿,兰淅就在他咫尺之距,他伸出手,却无法触碰到兰淅的衣角,他的身形摇摇欲坠,目眦欲裂地看着兰淅落入污染者之手。
……
重力场出现又消失不过短短刹那。
地面之上,贺雪生忽然停住脚步,他能感觉到肩上一闪即逝的压力。
贺雪生敛眉凝神,垂下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脚下大地。
下一本写《那个暗恋我的死对头,竟然是无限流大佬》嗷,球收藏QAQ
下面是文案:
【受视角】
边囿高中时收到过一封情书。
情书内容直白露骨,看得边囿羞恼耳热,然而当他拿着这封情书跑去质问署名之人,那人却拒不承认,害得边囿平白闹了笑话。
梁子就此结下。
某次课外写生,边囿意外被卷入无限流世界——
人身蛇尾的美人蛇要他做祂的新娘、赛博机器人愿为他奉献机械之心、体型奇异的虫族将他当做虫母带回巢穴……
他是饲喂恶鬼的养料、献给魔鬼的祭品。
祂们要占有他的一切。
边囿如同闯入狼群的羔羊,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他的死对头闻初一斩恶鬼、杀邪神,让边囿惧怕的一切成为灰烬。
边囿抹干净眼泪,决定抱紧死对头大腿。
可是死对头变得好奇怪。
不仅要牵手手、还要贴脸脸、还……还要和边囿做那种事。
边囿:说好的不喜欢我、没有暗恋我呢?
*
【攻视角】
在闻初一眼中,边家小少爷边囿娇生惯养、骄纵跋扈,一身公主病,尤其喜欢污蔑诽谤。
——他什么时候给边囿写过情书了?
这怕不是边小少爷为了折腾人想出来的损招。
可是被他拆穿“情书”的把戏后,边囿红着眼睛要哭不哭的模样,可真真漂亮极了。
漂亮得,让人想把他藏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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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异能是契约签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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