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别人的地盘找寻东西,又被主人当场逮到,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很美妙的事情。
玉挽云二人感觉不妙,黄泉道人却是一脸识破他们阴谋的得意,自然,也少不得被欺骗的愤怒:
“我说红尘那老道怎会突然间改变主意,想要告知我儿的下落,原来是想要为你们两个小崽子延缓时机,大名鼎鼎光明磊落的谢仙君,原来也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
言语之中颇有鄙夷嘲讽之意,但谢倾州却全无任何愧疚心虚的模样,坦然道:
“前辈此言非也,人命关天,特殊情况,自然是需要一些不寻常的法子以做应对。”
黄泉道人冷笑道:
“你倒是伶牙俐齿,惯会狡辩!”
又收敛笑容,露出狠厉的表情:
“你们两个,联合红尘欺骗我在先,又伤我弟子在后,这账可是要好好算算,正好,吾可还没尝试过,用仙人之躯壳来做丹药,会是怎样的效果啊。”
这句话说的却不太对,谢倾州纠正说道:
“我二人无意伤害前辈弟子的性命,他们只是因为吸入迷失之蝶的磷粉而暂时昏迷,除此之外,对人体并没任何损伤啊。”
但显然黄泉道人是已经没心情听他们狡辩的言语。
随着一阵怪异的笑声,黄泉道人的身影却是急速的退去,玉挽云与谢倾州不假思索,也立刻想要退出这件暗室,然而在他们离开之前,屋子却嘭地一声完全关闭,眼前立刻漆黑一片,甚至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彼此间的气息,以及周围也有沙沙声响,好似什么东西在游动的声音。
谢倾州思索了一遍记忆里屋子的构造,而后朝着某个方位抛出一颗夜明珠,顿时眼前一亮,那可夜明珠滚了几滚,正好落在一处灯台上,霎时照亮一方区域。
而后又借着光亮,另外抛出几个夜明珠分别落在其他的灯台上,彻底将整个屋子照亮,便见屋内有细小的藤蔓蔓延,从窗户看去,屋外似乎也有藤蔓将整个屋子慢慢包围了起来。
而屋子内又若有似无的飘荡着淡绿色的气雾。
玉挽云皱了皱眉,不用过多思索,便知晓这雾气必有古怪,但不等他有所动作,谢倾州的声音就在脑海之中传出:
“师弟,这雾气恐怕来者不善,屏气凝神吧。”
玉挽云挑了挑眉,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他来提醒么。
玉挽云没说话,径直朝前走去,又被谢倾州拉住了手腕。
隔着一层衣袖仍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手心,玉挽云分明也没有什么紧张惶恐的情绪,此刻感受那热气顺着灵脉绵延,竟然奇异的也感觉更为安定与温暖。
一定是这屋子暗无天日,太过阴冷潮湿了。
玉挽云抬了抬手,那是要踏步走出的前兆,谢倾州又握了握手腕,随后话便传了过来:
“师弟莫急,这藤蔓似乎有些古怪,是某种困局的阵法,若是擅闯,恐怕反倒落入陷阱。”
玉挽云却不以为意,传音回去:
“所以呢?这种小把戏也想困住我么。”
玉挽云可没什么心情来玩什么慢慢寻找出口的游戏,眼光一凌,随后一剑飞出,便是有万千光芒散开,整座屋子转瞬间七零八碎的破开,原地成为一片废墟。
任凭你什么迷烟毒雾,或长藤阵法,也全都转瞬间灰飞烟灭。
门外那些昏睡中的弟子,有不少被这声巨响惊醒,迷茫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立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这这……还来不及心虚自己竟然睡着的事情,便先为眼前的争斗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师父和人打了起来,还有,旁边这个面带笑容的俊美男子又是谁?
在这些弟子一头雾水的茫然中,玉挽云已经与黄泉道人打了起来。
招式往来术法尽出,一个阴险诡异,一个锋芒毕露,一招未老一招又起,那些弟子们仰头看着天上两道人影你来我往,实在看不出来都是用什么招式,只能感觉到那杀气越来越盛,让他们心惊胆战,瑟瑟发抖的围在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安全一些。
不过半个时辰,安乐乡的草木已经被毁掉了大半,玉挽云眉间那道痕迹也显得越发殷红,像是要渗出血一般,他再次落在谢倾州身侧,准备再踏步而起的时候,又被谢倾州握紧了手腕。
这次除却有温热的手心贴上来之外,还让玉挽云感觉有些疼痛,因为谢倾州握的太紧,是要强行阻止他行动的意思。
“谢倾州?”
玉挽云朝他撇去一眼,蹙了蹙眉,是有些不满的意思。
兴头正盛的时候被强行打断,总是会让人感觉不耐烦,无论是做什么事情。
然而谢倾州却好像没看到他眼中的不满一样,朝他一笑,说:
“师弟歇息片刻,接下来交给我便是。”
不待解释更多,也不等玉挽云开口讲话,谢倾州便抽出自己的长剑,迎面上去。
玉挽云看着他从身侧掠过,啧了一声,只想这人可真是会捡便宜,黄泉道人被自己耗了大半的修为,他才想着上去收尾,若将来说起此事,外人眼中,却是他谢倾州以一己之力胜过黄泉道人了。
但这想法便如飞鸟掠水,一瞬涟漪后再无踪迹,况且玉挽云也并不在意旁人眼光,且以他与黄泉道人对招的经验去看,谢倾州一个人也能够应付的来。
是以玉挽云也没有继续出手,而是抱着长剑旁观。
谢倾州的招式,分明与玉挽云的术法相去不远,甚至极为相似,但展现出来的气态却完全不同了,更为宽和磅礴,而不是玉挽云那般如冰雪一样凌冽无情,仿佛视万物为刍狗。
然而,温和却不代表容易应对,若说与玉挽云的对招像是应对簌簌下落密不透风的冰雪,那与谢倾州对招便如落入汪洋之中,尤其此刻黄泉道人已经被玉挽云耗费大半修为,再对上全无损耗的谢倾州,便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之中,无论朝什么方向使力,都被谢倾州游刃有余的逼退。
而这张网越来越小,最后束缚的黄泉道人毫无招架之力,不过一个恍惚,就被谢倾州一剑打落,血流不止。
谢倾州一个转身,翻落在玉挽云身侧,又很是诚恳的朝着黄泉道人拱手,说道:
“前辈,我等只为找罗乐天而来,无意和前辈斗个你死我活——还望前辈通融!”
无意斗个你死我活?
看着遍地狼藉,再看他师弟玉挽云那寂灭冷觉的目光,以及随时准备动手的姿态,这句话说出来甚至是有些可笑了。
所以黄泉道人摇摇晃晃的起身之后,冷哼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谢倾州,外面那些爱奉承的东西愿意在你面前当小丑恭维,怎么,你以为吾也是如此阿谀奉承之徒吗?”
谢倾州苦笑一声,说道:
“岂敢——只是晚辈希望世间少些恩怨杀戮,能够早日天下太平,万人无忧。”
“天下太平,万人无忧,哈——”
黄泉道人重复说了一遍这几个字,而后好像是听到很好笑的话一样,大声笑了起来:
“谢仙君当真是圣人转世,原来还有这样宏大的愿望,真是叫我等卑劣之人自残形愧啊。”
这样说起来好像是愧疚的话,实则却是嘲讽谢倾州的不切实际,沽名钓誉。
然而谢倾州却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说了怎样荒谬可笑的话,又好像没听懂黄泉道人言语间的冷嘲热讽,直接顺着他的话说道:
“既是如此,黄泉道人若是想少些愧疚,不若就先从放过罗乐天开始——前辈之前的恩怨,何苦牵连后辈身上?”
他倒是很会打蛇随棍上。
黄泉道人却丝毫不打算和解,冷笑道:
“哼,你要和我讲道义吗?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黄泉在意你们正道的那些仁义道德!”
又道:
“父债子偿,不是更天经地义!”
见他如此执迷不悟,谢倾州长叹一声,也只好继续动手下去,黄泉道人再有怎样高深修为,被他师兄弟二人轮番迎战,也气力不支,最后被谢倾州找准时机用了束灵链封在地上,而后谢倾州才收回武器,缓缓说道:
“既然前辈,那谢某也只能得罪,强行带走罗乐天了。”
任凭黄泉道人再怎样言语扰乱,谢倾州也是充耳不闻。
黄泉道人不敌他们,那些修为薄弱的弟子当然也不敢,更没有办法进行阻拦。
而玉挽云是早已经将被白练裹成一个长条的罗乐天带了出来,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便在黄泉道人怒目而视之中,带着罗乐天离开了安乐乡。
沿着原路返回,本是打算直接带罗乐天回去诚义道,结果才出了安乐乡外围的那些迷雾幻境,便看到不远处,罗氏夫妇带着一群人就等在不远处的地方。
因为等待的时间有些长,难免露出焦躁的言行。
而看到他们的身影,也叫玉挽云感到意外,竟然是在这里等着迎接?事前可没说过这件事情。
想想看是亲生儿子落入仇人之手,因为太过忧虑,所以特地来此迎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不知为何,玉挽云总有不好的预感。
只是他表情仍然淡淡,并未显露任何不妥之处。
看到他们的身影,罗氏夫妇便立刻迎了过来,谢倾州也同样快走了两步,笑着来和他们汇合。
玉挽云一言不发,只是在对方谈及罗乐天的下落时,才伸手将包裹着罗乐天的白练甩了过去,罗昊英连忙飞身接过,又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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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带人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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