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救夫?救你

出门时,卫陵就在门口候着。温月惭短暂地与他视线相接,男子一言未发,转身便走。

温月惭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快就跟了上去。

魏羿。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或者说整个京都的人都不会陌生。

十四岁就跟随父亲庆王出征,是名副其实的用兵奇才。此人张扬恣意,观其昨夜破鬼涡阵时放出的那艘火船就能看出,他不只是将兵书烂熟于心,真正临敌时更带着一股匪气。

温月惭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

她喜欢这股匪气。

前世时,魏羿与顾重晋也是好友,不过在甘钰雁死后不久,魏羿领兵出征,最后死在了雪地里。

想想还真是唏嘘。

她思绪飘忽,卫陵却始终一言未发。待她回过神时,卫陵已经在一间房间边站定,温月惭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直到看清房内布置,才觉出不对来。

“这不对吧,这里……”

她讶然,正要回头,卫陵却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外面的光亮被彻底隔绝,房间内没有观景窗,几个箱子堆叠在一起,难免遮挡了光线,就让房间里显得更加昏暗。

温月惭看着站在门边的男子,他往日看上去虽有些木讷,但总还算是好说话;然而此刻看过去,他那飘飘然的风雅样子,却像是要吃人了。

温月惭死过一回,这辈子还不曾怕过什么。她冷笑一声:“卫先生什么意思啊?世子要见我,你可别误了事。”

卫陵往前走了一步:“他在审陈穹嘉,晚一会儿,不碍事。”

看着向她靠近的男人,温月惭扬起下巴:“想干什么?”

卫陵不语,脚步不停。直到再往前一步,他的鞋履就能蹭到温月惭鞋尖的珍珠,温月惭才萌生了一丝退意。

“卫陵。”

她吞咽一口,开口唤他。

“昨夜很多事,我在那情形下,没有问你。”

卫陵自说自话,也不应她,还是在一寸寸逼近,温月惭慢慢退到了阴影之中,再也看不清卫陵的表情。

“你可以问。”

她的背贴上堆起的楠木箱子,退无可退,可是面前的人却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温月惭切齿:“卫居远,别太过分。”

男人宽大的袖摆盖住了她垂在腹前的手,他额角的发丝垂落到鼻尖。

“你不该杀杜乔的。”

温月惭哼笑一声,抬头迎上:“你知道我在杜乔船上和他说了什么吗?”

她狠狠道:“我说,他背后的贵人已经投靠了太子,这一次明面上是让他来围太子船队,实则是他们双方合谋,要除掉他这个后患。”

卫陵眼中一动:“你窃权。”

“对,窃权。”她坦荡:“我不是第一次这样做。我不杀杜乔,他下一句就会将顾重晋的名字说出来。你能确保魏羿的船队里没有其他势力的人吗?如果他的话传出去,太子勾结水匪,多好的把柄;到时候我的罪名也会坐实。”

“我敢做,但我还不想死。”

“魏羿已经怀疑你。”

温月惭笑道:“那很好啊。”

卫陵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要用温家做诱饵?”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温月惭向他靠近:“和谁勾结,魏羿的视线都不会只停留在我身上,而是整个温家。温朝山背靠二皇子党,一但他起疑,有心追查,就多了一条能够追查到顾兰安的路。”

男人凝重的神色稍微稍微消融了一些。

“你做事情,似乎总是很冒险。”

温月惭凝眸:“你在指责我吗?”

“没有。”

他忽地笑了笑:“很有意思,上辈子,我就这样觉得。”

温月惭指尖绕上卫陵的发丝,挑衅似的看他:“我从前也觉得你有意思,唯有这次,觉得你有些蠢。”

“我蠢?”

“单枪匹马上了杜乔的船的时候,你想好退路了吗?”

“当然。”

卫陵垂眸看了看温月惭那被青丝包裹住的手指:“我相信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不会让殿下涉险,也不会放陈穹嘉来。只要这两点可以保证,是否派人与杜乔交涉,都不影响我后续‘心灰意冷’,向他投诚。”

“只有真的让他觉得我已经没有退路和选择,才会相信我。”

温月惭挑了挑眉:“然后呢?”

“只要他相信我的诚意,我就有机会钓出他背后是谁。”

“那我们真是不谋而合啊。”

温月惭惊奇道:“他与王裘合谋昧下军用的事,我特意在两岸布下的障眼法,都是为了逼他走投无路之时,选择把王裘拉出来共死。”

“军用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水匪,愿意为朝廷的人做事,双方一定是有更大的合作。他能有如此精良的军备,与水师有关,背后之人又常行贪墨之事,那么他们对军用虎视眈眈的事情就不难猜了。”

卫陵点点头:“不过——即便如此,杜乔也没有理由主动放你来见我。”

温月惭故作心痛地叹了口气:“亏我如此为你着想。”

“我说,我们都是被太子抛弃的人,我只要你;只要放了你,我就帮他逃离这里。只是那老狐狸跟我玩文字游戏,让我去见你,却没打算把你放了。”

卫陵神色一滞,像是听清了,又像是没听清;他试图从温月惭脸上看到一丝戏谑的痕迹,可是却只看到了坦荡的,甚至有些挑衅意味的认真。

一丝极淡的笑意无法抑制地冲破嘴角,他的语气中带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只要我?”

温月惭被他的目光烤得难受,微微侧了身。

“世人对女子的印象一向如此,觉得女人的谋略,都是为了扶持男人。‘舍命救夫’这样的戏码,他们最爱看了。既然如此,让他们死在这一点上,怎么不算是死得其所?”

“低估和弱化一个女子,的确是一些人最无可救药的弱点。”

卫陵又将头埋低了些:“所幸,我从来不会犯这样的错。”

温月惭闻言,轻笑一声。

她眼前那缕从窗口飘进来的光映照出三千浮尘,温月惭无端觉得耳根有些发热,转过头,卫陵看向她的眼中也藏着星星点点的光。

你来我往,此时二人已经靠得很近。

她听得见他沉稳的呼吸声,看得见他发梢跃动的棕色;她的气息轻柔地绕上男子的领口,甚至能拂开一片薄纱。

她低下头,想要松开卫陵的头发,可是发丝在她指尖缠绕得凌乱,怎么都解不开。

“你刚才说——”

卫陵语气中的笑意更浓。

“‘救夫’?”

温月惭的手抖了抖,一颗心像是被揉碎了,又被阳光轻轻柔柔地拾起,荡漾着酸涩的暖意。

像是起了调笑的心思,温月惭低着头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眼睫如蝶,振翅欲飞。

她抬起手,那缕缠绕在她五指的发丝被她举到卫陵面前。

“救你。”

发丝扫在鼻尖的痒意和她腕上淡淡的女儿香一起钻进卫陵的鼻腔。

阳光依旧好,船行江面漾起清波。

卫陵的呼吸忽地就有些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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