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宫尊主沈寄要成婚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梦华州,甚至飞速传到了梦华州境外的仙门世家耳中。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温衡玉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比旁人早。
因为他被关了起来。
沈寄的阵法造诣高绝,他布下的禁制导致温衡玉修为被封掉十之**,剩下的并不足以支撑他破开天越宫互相嵌套的三十三重禁制与重重守卫。
何况他本人也暂时没有离开天越宫的意愿。
因此温衡玉暂时安心地占据了沈寄的寝殿。而沈寄在把温衡玉关了起来后,连着两天都没有去见他,直到第三天,沈寄终于露面,告诉温衡玉即将举行婚典的消息。
温衡玉面无表情地听沈寄说完了他的决定,大概就是沈寄单方面决定他要和温衡玉在半月后举行婚典,不论温衡玉本人是否同意,他都一定会这么做。
“师尊意下如何?对婚典安排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你不是都决定好了?”温衡玉淡淡反问,神色瞧不出对徒弟犯上的恼怒,眼神落在手中书卷内页上,“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就可以走了。
沈寄听出他赶客的言外之意,嗤笑,抽出温衡玉手中的书卷。
温衡玉力道一松,顺着沈寄的意放开书,与沈寄四目相对。
他漆黑的眼睛里如冻着一潭冰雪,极冷极亮,旁人不可逼视,沈寄却不畏他冷漠的神色,顺势捉住了温衡玉的手。
温衡玉手心的温度,和他的眼睛一样,都是极冷的。
“师尊在读什么书?不如也给徒弟读一读?”他摩挲着温衡玉的手腕,似乎想要将这一块冷玉捂暖一些,沾染上一些“人”的温度。
他口吻略有些轻佻,又亲近得仿佛这几年的隔阂未曾存在过。这其实不正常,毕竟当年沈寄还在春秋台时,他们也没有这么亲近过。
温衡玉抬起言,语速放得很慢:“不过是话本杂记,讲些奇闻趣事罢了。”
“讲什么趣事?”
“讲一对新婚夫妇,新郎在婚典当日被仇家杀了。”
他语调冷冷淡淡,说这话的时候眼帘微垂,没有看到沈寄在听了他这话后顿时失笑。
“师尊,您这性子倒比从前……可爱了些。”
青年慢悠悠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温衡玉:“……”
他转过视线去,不肯再搭理沈寄。
想拔剑。
沈寄见状不敢再开玩笑,放轻声音:“师尊不要生我的气可好?不是师尊威仪不够,是我见师尊忍不住欣喜,师尊无论如何行事我都喜爱。”
他抓住了温衡玉的手腕,却不敢用力,怕在那雪堆似的手腕上压出痕迹。
温衡玉不为所动。
“师尊理理我?”
沈寄叹气。
温衡玉听他语调里居然还有三分委屈,一时间想起仿佛有很久没有见到过他这样亲近示弱的姿态,又觉得好笑——他这个堂堂的魔修尊主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连这样软弱的姿态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摆出来。
偏偏温衡玉还没有办法拒绝他这一套。
良久,雪衣墨发的青年垂了垂眼帘,颇有些为难地开口:“……你不要这样。”
“师尊若是不生我气了,我便不这样。”
沈寄含笑,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我并未生气。”
温衡玉轻轻蹙了蹙眉,沉默一瞬,却不知道从何处解释,干脆不继续开口了。
等了很久的沈寄没有等到他开口,神情间异色一掠而过,随即又道:“师尊不生气便好,我希望婚典这样的重要仪式,师尊会感到开心。”
话题又回到原点,温衡玉垂眼,视线落在被沈寄握住的手腕上:“随你。”
沈寄眼底闪过一丝暗色,随即若无其事道:“既然师尊这样说,那我一定将咱们的婚典办得配得上师尊的身份。”
“……”温衡玉不知如何回答这句话,顿了顿,问:“你什么时候解除我身上的禁制。”
沈寄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婚典之后。师尊不要想着逃跑啊。”
“……没有。”
温衡玉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落眼睫,低声道:“没有。”
他没有想过要逃离沈寄。
“我自然是相信师尊的。”沈寄终于松开他的手,起身:“师尊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
这下温衡玉眼神里终于浮现一丝错愕:“你晚上要过来?”
“这里是我的住所,如果师尊不让我过来那我就无处可去了。”
他无奈道。
温衡玉心知他纯粹是在胡说八道,动了动唇,却没有出言反驳。
“你走吧。”
沈寄离开了。
青年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处,良久,他才慢慢将手收回袖中,指尖被沈寄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一点余温。
那本杂记已经没有心思再读了。他漫不经心翻过页,心里却想着之前沈寄的神情。
沈寄或许有些失望。
但是他并不是生他的气,他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又怎么和他相处。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不算真正的师徒了。
晚上和他解释吧。温衡玉想了想,正好趁这几个时辰考虑一下,该怎么告诉他。
温衡玉一个人在殿中想了很多,包括要怎么和沈寄解释他的想法。但是他唯独没有想到,沈寄并没有按他所说的准时出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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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风不度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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