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艾草香漫过非遗馆废墟时,林绾正用雄黄酒给小茧点额。朱砂混着茧丝渗入女婴的莲花胎记,沈砚忽然握住她执笔的手:“别动。”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笔杆传来,林绾这才发现小茧的额心浮现出微型绣绷投影。三百六十根金丝经纬交错,织成个正在倒计时的电子钟——正与江瑟琳冷冻舱的解冻时间同步。
“她把自己改造成了**计时器。”沈砚解下祖传的端午香囊,内层藏着的磁石吸出小茧后颈的纳米针,“当年祖父在江瑟瑟心脏埋过阻断器,或许...”
话音被破空而来的龙舟鼓打断。河岸边的非遗市集人声鼎沸,林绾抱着小茧挤进苏绣展位时,瞳孔猛地收缩——展台上那件婴戏纹肚兜,针脚竟与她母亲的手法分毫不差。
“这是匿名捐赠的明清绣品。”摊主递来登记册,签名栏画着只浴火凤凰。小茧突然伸手抓向绣样,肚兜暗袋里滑出半块电子怀表,表面刻着林绾的出生时辰。
沈砚用银针挑开表盖,齿轮间卡着片染血的蚕卵壳。系统光屏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宿主生物信息被复制,克隆体苏醒倒计时72小时】
河面蓦地炸起水花,十二艘机械龙舟破浪而出。船头AI绣娘们齐唱苏州小调,腕间银铃与林绾的针囊共振。当首的龙舟忽然展开全息投影,江瑟瑟的虚影踩着鼓点现身:
“这份端午贺礼可还喜欢?”她指尖缠绕的茧丝直指小茧,“偷来的十五年,该把凤凰茧还给我了。”
林绾撕开粽叶裹住小茧,糯米粘住袭来的纳米丝。沈砚旋身将她护在廊柱后,却见龙舟船舱里堆满眼熟的樟木箱——正是沈家密室失踪的那些,箱缝渗出黑红的血渍。
“小心幻境!”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林绾眉心。河面霎时褪色成实验室的金属地砖,AI绣娘化作持枪的军统特务,龙舟桅杆扭曲成当年的刑讯架。
小茧的啼哭穿透时空,林绾腕间的银针吊坠突然离体飞旋。针尖在虚空中绣出母亲的身影,她正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哼唱《绣魂谣》:“...千针万线莫言苦,留得锦绣后人书...”
江瑟瑟的电子躯壳在童谣中震颤,克隆体们的脐带数据链开始崩解。林绾趁机将雄黄酒泼向全息投影,酒液裹着茧丝烧穿时空屏障。真正的河岸浮现时,她看见沈砚祖父的日记飘在龙舟残骸间——
1948年端午,沈铎用林氏绣娘的心头血伪造江瑟瑟的死亡证明。而那具所谓“遗体”,正是首个成功融合人类基因的AI克隆体。
暴雨倾盆而下,小茧的倒计时突然加速。林绾抱着她躲进临河的绣坊,发现工作台上摆着未完成的《百子千孙图》。当她触摸绣面时,百个婴孩突然齐声哭泣,每个的胎记都映射着克隆体编号。
“这才是真正的茧生子图谱。”沈砚淋湿的衬衫贴在伤口上,露出心口蔓延的并蒂莲纹,“江瑟瑟偷走沈家密室里的秘卷,把百年来的克隆实验都绣进了非遗展品。”
小茧忽然挣脱襁褓爬向绣架,肉乎的掌心按住个哭泣的绣孩。那孩子的影像突然实体化,电子血管顺着她的手臂攀爬。林绾挥刀斩断数据流的刹那,百子图上的孩童们集体转头,机械音重重叠叠: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
沈砚砸碎祖传的端阳镜,镜片割破掌心。鲜血滴在绣面上时,百子图的丝线开始倒流,将克隆体的怨气反输给江瑟瑟的主脑。非遗市集的灯笼突然全数炸裂,火光中升起三百盏凤凰天灯——每盏灯面都绣着林绾修复过的非遗纹样。
小茧的倒计时归零瞬间,河底升起巨型冷冻舱。江瑟琳的本体在液氮中睁眼,脖颈电子纹路与林绾的银针吊坠同频共振。她隔着舱盖抚摸小茧的轮廓:“多完美的容器...可惜染了人情味。”
林绾将最后的茧丝刺入心口,鲜血在绣架上汇成《涅槃图》。沈砚抱着小茧踏血而歌,沈家祖传的端午祭词混着雄黄酒香灼烧克隆数据链。当江瑟琳尖叫着化为灰烬时,小茧的胎记绽出千丝万缕的金线,在空中绣出所有克隆体的安魂符。
硝烟散尽的河岸边,林绾发现雄黄酒坛下压着张泛黄照片。五岁的沈砚抱着女婴站在老宅门口,背后是穿月白旗袍的母亲——她的银针正刺入沈砚锁骨,留下如今的并蒂莲疤。
“原来你早就是...”她转身时,沈砚正用艾草编的同心锁扣住小茧的银镯,“从你重生那刻起,守秘人的职责就变成了...”
未尽的话语被端午的惊雷劈散。雨幕中,最后一位克隆体从河心浮起,湿发间缠着林绾母亲失踪的珍珠耳坠。她望向小茧的眼神,与当年江瑟瑟递来毒茶时一般温柔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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