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傅雪客做足了心理准备,方才敢去喝云青崖给他带的那一份“多糖”豆浆,但神奇的是,一口下去,味道居然意外的还不错?

温温热热的,不会叫人觉得凉,也不至于烫口,这样甜甜的滋味,让傅雪客忍不住,低头又多喝了两口。

云青崖看见傅雪客有胃口,自己的心情就也跟着变好了。他笑着问傅雪客:“喜欢吗?”

傅雪客咬了一小口海棠糕,轻声道:“还可以吧。……只是有些甜。”

云青崖:“豆沙太甜?”

傅雪客:“……是豆浆太甜。”

云青崖低头,道歉说:“对不起。”

傅雪客:?

傅雪客不解:“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愿意千里迢迢的跑去为我买来,已经是好意了。理应是我谢你才对。”

云青崖说:“可是我好像把糖加得太多了。”

傅雪客:“……”

傅雪客抬眸看他,问道:“所以,你是故意的吗?”

云青崖一愣,反应过来后赶忙摇头,说道:“当然不是!”

傅雪客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声,对云青崖说:“既然不是,那么你又是在耿耿于怀一些什么呢?”

云青崖:“……”

云青崖悄悄地将手背到伸手,擦了擦掌心里的汗,不知道应当如何正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思索再三,他方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小故事。

云青崖观察着傅雪客的神色,缓缓地开口说道:“人间,似乎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故事。新嫁娘想要给丈夫亲手做羹汤,但她其实并不擅长,所以做出来的食物,很令人难以下咽,但丈夫因为深爱妻子,所以就将她做的菜,全部都吃完了,并且盛赞其美味……”

傅雪客:?

傅雪客略一思量后,微微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明白云青崖的意思了。

于是,傅雪客问云青崖道:“你是担心,这豆浆分明不好喝,我却强装它好喝吗?”

傅雪客想,云青崖倒是全然无须有此忧虑。毕竟,如果他真的觉得那豆浆甜到难以下咽,他肯定就不喝了啊!何必要做那样的蠢事来为难自己呢?既然现在,傅雪客继续喝了下去,那自然是他觉得,这碗豆浆,甜度尚且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啊!

傅雪客重生一回,或许仍然还有很多事情,都稀里糊涂,但唯有“不委屈自己”这一点,他算是活明白了。

云青崖看着傅雪客,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傅雪客:“……?”

傅雪客不解的问他:“你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云青崖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啪”的用力在自己的腿上一拍。

他低头叹息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新娘子头一回下厨,做得不好,那是情有可原,但若是她做了七年的饭,仍旧还是一无所知,那就,就很不对劲了!”

傅雪客:“……”

如此这般的拐了一个弯,傅雪客终于明悟,云青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两人相处之初,云青崖不知傅雪客的口味,这是情有可原,但前世他们两个一道相处了七年,云青崖如今却还是连糖放多放少都弄不清楚,这就很过分了。所以,他非常的自责。

终于理明白了对方话中含义的傅雪客心头忽然生出了一星不该有的温热,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无语的心累。

他问云青崖道:“你就不能把两段话,连在一起说吗?”

云青崖:“……”

云青崖感觉很委屈。他说:“我看你的表情,我以为,你听的明白……”

如果不是后来傅雪客问他的话,光是看傅雪客脸上那种“懂了”的神情,云青崖自然是真的以为傅雪客“懂了”啊!

而且,说实话,作为一个语言表达匮乏的人来说,云青崖私以为,他讲了那么一长串,其实还……表达的挺清楚明白的。

傅雪客:“……”

傅雪客板起脸来,面无表情的道:“看样子,我果然不是你的知己,你说的话,我真是一点也听不明白。”

云青崖:“……”

云青崖摆摆手,说:“不会的,是我自己嘴太笨。雪客,我以后,一定努力把所有的话,全部都说清楚。”

傅雪客:“……”

傅雪客忽然有了一个很微妙的念头。

他好奇的问云青崖道:“所以,你平素,总是很沉默寡言,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你不想说话,而是你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云青崖用力点头,只觉胸口如释重负。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人能理解他了,这真是太不容易了!

天知道那所谓的“高冷”人设,究竟有多么的折磨人!

云青崖在年幼的时候,他也是想要和“朋友”一起玩的。

但是再三几回下来,云青崖总是很少言语,即使是偶尔开口说话,也都非常的简短。他这样的性子,分外的不合群,以至同龄人们不喜欢他,都离他远远的,而长辈们就算再闲,也没闲得去管他们这些小辈各自与谁交好。于是,久而久之,云青崖也就知道自己不讨喜了,除了云宛颜是他的师姐,没办法只能偶尔同他有些交集之外,云青崖在天一宗众人的眼中,与其说是同门,倒不如说,他更加像是一个符号,一个标签。

不夸张的说,天一宗不拘内门外门,总共数万弟子,倘若有人走出去,大喊一声“凝光君”,那必然人人都知晓,但若是你去大喊一声“云青崖”,内门的同辈与长辈们,倒还知道些,可再往下,只怕那些弟子们,根本就不晓得凝光君姓甚名谁。

他们可以将云青崖的各种事迹,润色之后口口相传,说得比真事还真,他们的心中自然有一个“凝光君”的形象,但若是云青崖当真从他们的面前走过,不见得就有几个人,能够认得出云青崖的庐山真面目。

傅雪客低头,看着眼前矮几上摆着的早点,忽然就觉得它们不香了。

他只觉有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傅雪客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偏偏他明白的好像又太迟了些,倒不如不明白的好。

傅雪客心情极度复杂,他对云青崖道:“从前,……从前你与我在一起时,似乎,似乎也会说说笑笑?”

倒不是说那七年里云青崖就很活泼了,如果一定要做比较的话,那么云青崖的活跃程度,大约就是:正常人>和傅雪客在一起的云青崖>正常状态的云青崖。

对此,云青崖解释道:“你的眼睛看不见。”

傅雪客:“……”

如果换了昨日的傅雪客,云青崖这般说话,傅雪客肯定以为,云青崖是在讽刺他。

但是现在……现在的傅雪客明白了,云青崖的说话方式,绝不能以正常来论。

所以,按照云氏表述法则,云青崖的本意应该是——

傅雪客试探着说:“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你就不会紧张,说话也可以自然很多?”

云青崖用力点头,心中那股被理解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傅雪客恍恍惚惚一瞬,忽然又觉怒从心头起。他怒视云青崖道:“对着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亏得你还有脸说喜欢我!”

仍旧是灵修的真言“公式”,即名字 问题。在云青崖和傅雪客提起“重生”一事时,傅雪客曾经问过他,问云青崖还有什么实话想要对他说,云青崖当时,说他的的确确是想要和傅雪客一起隐居凡尘,从此不再过问修界之事,但这句话,对比云青崖后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相差甚远,故而那时,傅雪客完全是将这话当做笑话来听的。

元婴和化神,相差了一个大境界,傅雪客对云青崖用真言,所得到的答案,也未必句句是真,只能说答案是真实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已,至于究竟是真是假,就只有云青崖本人才知道了。

云青崖对傅雪客说:“我从来也没有骗过你。——这也是真话。”

傅雪客“呵呵”冷笑一声,说:“那我倒是宁可你骗骗我。等等……”

傅雪客侧身后仰,靠坐在床头,不无恶意的提醒云青崖道:“从来也没有骗过我,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对吗?”

云青崖:“…………”

云青崖坠入了死亡问题。

和傅雪客结契那一天,是云青崖脑子最昏的一天,在他自己看来,那天晚上他说的所有的话,做的所有的事,全部都是作不得数的。

但这只是他以为。

对于傅雪客而言,那夜云青崖所说的每一个字,皆令他永世难忘。

云青崖进退两难。

——如果他说不,那云青崖就是打脸了自己刚才说出口的话。可如果云青崖说是……

这可要怎么办才好,他是真的很喜欢傅雪客。

偏偏傅雪客性别为男。

要命!云青崖想,难不成要他说,傅雪客在他心里,不算个男的吗?

就算是云青崖再傻,反应再慢,他也可以预见,自己这话倘敢出口,结局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老云:【激动】嗨呀!终于有人明白我了!

雪客:【惊讶】原来我喜欢的人居然是个白痴……

【看,他笑的就像是一个三百岁的孩子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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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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