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个去，这很诡异啊，你知道吗？”
埃尔讯被瑞德尔爵士推得五体投地，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睁眼就看到这骇人的玩意儿。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怪物开始用拳头砸门，脆弱的门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无数陨石砸在地面上，砸得铁门留下了密集的凹陷。
“再这样下去肯定撑不住的，乐老板，你还有多长时间？”
陈与同的代码已经改到了85%，越往后越艰难，乐桓宁着实有些分身乏术，他蹙起眉，朝塔下大喊：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搞定了！”
“人类的嘴，骗人的鬼。”
埃尔讯哭丧着脸，一棍子将伸进来的胳膊捅到了外面：“人类就喜欢画大饼，我都快被乐老板的大饼噎死了。”
虽然不是员工，但十分感同身受的瑞德尔爵士：“……”
乐桓宁正被陈工留下的多层级代码搞得焦头烂额，突然，阿尔法的后台窜出来一条红色警报——
内存不足，请检查您的后台程序。
“内存……不足？”
乐桓宁倏地看向米欧。阿尔法本来就是个大脑空空的小机器人，他所有程序都掌控在乐桓宁手里，可米欧不是，米欧有来路有过往，她的每一分记忆都存储在小小的中枢内，随着灵魂的觉醒而产生共鸣。
可如今，这些记忆成为了阻碍内存的关键，CPU无法释放全部性能，就无法令阿尔法迅速觉醒。
露希尔也被这条警报惊动了，她看了眼被高温持续炙烤的米欧，转头问乐桓宁：
“如果保持这个效率不变，还需要多长时间？”
阿尔法的修复主要依靠它自身对代码的填补，这个小机器人原本的功能就很强大，但因人类的破坏导致大部分程序出现残缺，只要硬件到位，按理来说是没问题的。
但关键就在于硬件到位。
乐桓宁盯着越发波动的后台数据，沉声道：“不好说，乐观估计也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那他们岂不是都化成金属原石了？
露希尔简直要疯：“这明显不合理啊，乐老板，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比如把我的中枢也烧了之类的？
乐桓宁停下手指，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很难，所以成不成就要看老天爷愿不愿意放过我们。”
现在才开始跟老天爷祈祷，有点太晚了吧！
“我们已经尽人事了，如果这次真的失败……诸位，我只能提前说声抱歉。”
露希尔简直服了，她这辈子从没见过退堂鼓敲得山响的我方将领。
就在这时，摇摇欲坠的塔门终于被掀翻了，无数双泛着冷光的手伸进门内，拼命抓向门口的两名守卫。他们就像末日里游荡的丧尸，类人的五官盖不住狰狞的面孔，将藏在表皮下的机械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爷爷的，一个个的都疯了！”
埃尔讯二话不说，照着第一个冒头的脑袋砸了下去，塔内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被砸的那个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悍不畏死地朝他冲了过来。
瑞德尔爵士掏出手/枪，飞掠的子弹正中胸口，打穿了他的中枢。
埃尔讯深深地喘了口气，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多谢了，不过咱能不能别打中枢，他们也挺无辜的。”
都这会了还有空纠结敌人无不无辜，埃尔讯可真不像一个下城区出身的混混。
瑞德尔爵士对他的敌意莫名因这句话削减了几分。
好吧，不怪露希尔小姐看不上他。
可是不打中枢，他们怎么对付这群连知觉都没有的怪物？
瑞德尔爵士咬咬牙，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地往门里挤，沉声道：“你牵制他们，我用子弹卸掉他们的关节，应该能顶一会儿。”
塔下的交火声越发密集，到了塔上，阿尔法的修复进程几乎陷入了僵局。这一次，连露希尔的后台都受到影响，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塔下与埃尔讯并肩战斗，分出的心神占据了CPU内存，令后台出现了更严重的数据波动。
“别急，冷静下来，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乐桓宁一句话唤回了露希尔的神志，可分出去的担心不是假的，连人类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何况是一个刚觉醒不久的AI？
一边是看不到头的数据修复，另一边是艰苦战斗的爱人，露希尔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她拼命控制体内的中枢，努力不去想塔下的危机，可她无法切断自己的五官六感，密集的交火声就像一柄插在中枢上的钢锥，每倒下一个人，就会在她的中枢上留下一个小孔。
露希尔想跪下来求乐老板快些，可乐老板也很为难，大家都不容易，没有一个人逃脱烈火的惩罚。
就在这时，始终寂静无声的瑞德尔爵士突然大喊：“埃尔讯，退后！”
一个暴民不知从哪捡来的枪，明显比他手上这把要高级得多——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埃尔讯，冒出了不详的红光。
埃尔讯中枢一突，登时回身闪避，然而那把枪射出的不是子弹，是比子弹速度更快的激光。埃尔讯身影一慢，右手的半个手掌立时被激光切下来，直挺挺地掉在地上。
“咚”一声脆响，随着手掌掉下来的还有他手里的钢管。钢管在地上微微弹起，随即咕噜噜滚到了居民脚下。
露希尔中枢一揪，下意识回头望去。埃尔讯被瑞德尔爵士推到了墙角，他趁乱一枪打在暴民手腕上，脆弱的螺丝随即绷裂，整只手失去控制，那把枪也不堪重负，掉在了地面上。
瑞德尔爵士得以鸟枪换炮，压力登时减轻了不少，但埃尔讯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来不及悲伤，先抬头看向了塔上的露希尔。
视线交汇的刹那，埃尔讯勾起唇角，露出了安抚性的笑容。
机器人没有神经，感觉不到疼，连失去手掌都显得无足轻重。露希尔想笑笑不出来，她张张嘴，无声地蹦出两个字：
“傻子。”
瑞德尔爵士打残了几个企图偷鸡摸狗溜进来的“丧尸”，回头对埃尔讯说：“你能行吗？”
埃尔讯弯腰抄起地上的棍子，呲牙咧嘴地说：“说谁不行呢，我看你才不行。”
瑞德尔爵士：“……”
都什么时候了中枢里还装着黄色废料！
塔下压力一轻，露希尔的神思再度拉回眼前的数据上，阿尔法的修复依然没有太大进展，但米欧已经快不行了，下城区的零件本就是其他城区不要的残次品，此刻经历了超出负荷的运算，米欧的中枢已经隐隐有报废的趋势。
无法散热，无法增加内存，CPU占用率持续拔高，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分钟，她的中枢就会被彻底烧焦。
“乐老板，还没有解决办法吗？”
乐桓宁也很着急，可他已经不是仿生人了，没法用自己的后台接入数据，更没法新开一个后台帮阿尔法手动修复。陈与同的代码尚未修改完成，他现在捉襟见肘，恨不得把中心AI拉出来暴打一顿。
突然，乐桓宁耳朵一动，出现了一阵幻听。
“需不需要我帮你？”
这声音如此耳熟，乐桓宁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抬头。
塔内装了个巨大版扩音器，中心AI的声音自那奇怪的立方体中传出，飘飘悠悠地回荡在众人耳边。塔外入侵的“丧尸”听到这声音后瞬间停止动作，如木偶般僵在原地。
中心AI良久没有听到回答，又重复了一遍：
“需要我帮忙吗？只要你将后台接入这枚中枢，我就能帮你修好他。”
乐桓宁垂下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已然失去了意识的阿尔法。
“阿努比斯呢，他在什么地方？”
中心AI轻笑几声，愉快地说：“他很好，现在正在和我的身体玩捉迷藏，只要你想见他，我能立刻把他引来交给你，但前提是，我要你手里的那个代码。”
乐桓宁听完他的条件，冷笑道：“你不是打算引我上钩吗，现在装都不装了？”
“乐老板是聪明人，我想要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在人类面前班门弄斧，显得我有些不识抬举。”
其他三名队友都没有吭声，他们充满戒备地看着那个立方体，预备随时出手。
然而中心AI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满心满意只有乐桓宁一个人，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乐桓宁对他的奉承无动于衷。
“既然你觉得我是聪明人，那你又为什么觉得我会把代码给你？”
前后矛盾的往往不是废话，而是一句充满威胁的话。
“这位小姑娘已经不行了吧，中枢没了就是真的没了，连再造的可能性都没有，你也不想再牺牲其他队友，仅仅为了一个未知的可能，对吗？”
明明是通过扩音器传出的声音，却像恶魔的低语，轻轻环绕在乐桓宁耳边。
“虽然过去的科技的确辉煌，但硬件不足，他的数据就无法修复，正好，你需要这个，我也能为你提供。”
“我们各取所需，不是最好的结局吗？再说了，这些代码对你来说有什么用，你终究是人类，我可以为你提供人类的各项所需，你可以住在这座城市中，享受和当初的人一样的待遇。”
“难道这样也不够吗？”
给大家分享一下今天突然跳出来的AI续写：
乐桓宁正被陈工留下的多层级代码搞得焦头烂额，突然，阿尔法的后台上收到了一串异常数据流，系统瞬间弹出了数十个警告窗口。乐桓宁瞳孔一缩，意识到这是敌方在强行干扰程序运行，他迅速敲击键盘试图拦截，却发现这串数据竟然拥有自我进化的能力，像病毒一样不断变异，绕过了层层防火墙。塔下的陈与同也察觉到了异常，抬头大喊：“代码进度被干扰了！对方在远程操控！”乐桓宁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必须在系统彻底崩溃前完成最后一道加密程序。
虽然看不懂在写什么，但它燃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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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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