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的小心思
李二夫人将一群世家小姐说的哑口无言,正暗自得意,什么高门大户世家嫡女,竟说不过她一个商户女。
听闻灵韵复又归来,猛然想起她最初的猜测,之前说话时,那位江小姐很好说话,莫非她便是史公子的正室。
“咳,来人,快将江小姐引进来,把去年老爷寄来的上好茶叶拿出来招待客人。”
于是灵韵二次进李府后,收到了比前次还热烈的招待。
灵韵:?鸿门宴?
李二夫人拿着长辈的架子问:“江小姐再次拜访,有何贵干?若是想劝我放弃嫁彤彤,还是免开尊口吧。”
灵韵一脸严肃:“我来,非是为了令爱的事情,而是为了夫人你。”
“哦?”
“夫人你要有大麻烦了。”看着李二夫人发黑的脸,灵韵好悬将在话本子上常看的‘面色发黑,恐有血光之灾’说出去,毕竟李二夫人面色是真的黑。
李二夫人心底发沉,想要来了。
心中如临大敌,姿态却很放松,毕竟她是读过兵书的,当初进学时亦被夸奖为才女呢。
“怎么?莫非江小姐准备以父兄权势压迫我,让我放弃彤彤的婚事?”
这便是真小人了,一贯会用道德绑架他人,自身却不被道德束缚。
将李二夫人的反问当耳旁风,灵韵自顾自说下去:“李夫人对李大人满厢情谊,但恐怕李大人更在意自己的官名,夫人舍弃自己名声换李大人升官,李大人他领情吗?”
“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李大人和李监丞乃是亲兄弟,便是日常关系再不好,李大人总要听兄长一二的。”
“就怕夫人劳心劳力,最后却收到休书一封。”
李二夫人笑了,她说:“我虽然读书少,却也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典故。”
“夫人曾共贫贱?曾侍奉公婆安享晚年?曾善待原配子女?最大的功劳便是育有二子,传承香火。”
“夫人想没想过,此番作为,对府上小公子是何影响?开蒙时,被人指指点点又是何心情?是否有名门愿意收夫人之子为徒?”
“两位小公子的前途全在夫人一念之间。”说完不再言语,利害已经讲完,剩下的便看李二夫人怎么想了。
李二夫人脸上笑意已经变得牵强起来。
坚持将彤彤嫁给史公子,老爷会不会领情两说,还有可能影响两个儿子的前途。
李二夫人能将婉婷说的哑口无言,自然是个聪明人,之前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是囿于见识,未曾想到这一层罢了。
她想李二夫人总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爱李大人爱得如痴如狂吧。
果然,下一刻,李二夫人亲自给灵韵斟茶。
言语软了三分:“侄女说的我豁然开朗,之前是我想差了,不过,我已将婚书交给史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目不转睛的看着灵韵,要是能将这件麻烦事解决,她便放弃史公子,不然,彤彤还是嫁过去为好。
“什么婚书?令爱前些日子户籍不是不小心烧坏了,正要去衙门补办吗?”
槐序会意补充:“李夫人,你可曾听说了吗?史公子昨日因为着人在青雨巷外喧闹堵塞道路,被京兆尹打了板子,短时间内怕是出不了门了。”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李二夫人再无顾忌,笑着不住点头:“没错,都怪我年纪大了,竟将这茬忘了,多谢侄女提醒。”
灵韵笑而不语,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低头吃茶,身形一僵,默默放下茶杯,好茶,就是陈了些。
待李二夫人吩咐下人去衙门补办户籍时,灵韵才再次出声。
“婶婶且忙,侄女便先行告退了。”
“侄女慢走。”
一出李府大门,婉婷三女就围了上来。
“灵韵,怎么样?李夫人她松口了。”
灵韵点头:“不错。”
兴贞近乎喜极而泣:“谢天谢地。”
婉婷有些忧虑:“灵韵你是不是私下许了李夫人什么,才让她松口?”
“非也,咱们来晚一步,李夫人她已经将婚书交给史冠绝了,不过我已经帮其解决了。”将谈话过程说来,不过隐去了威逼利诱的部分,只说其想通了。
系统:啧啧,太会骗人了,宿主要是起点坏心思,指定能将对面三人耍得团团转。
林灼:“如此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对了兴贞,我怎么听说要与你议亲的本来是沪国公家三公子,怎么到最后变成了史冠绝?”
兴贞背过身去:“我哪里知道。”偷偷观察灵韵神色,见其没反应后,才松了一口气。
灵韵心想兴贞又在看她了,别总看她了,对心脏不好,放出炸弹:“阿灼,你别是有了未婚夫,便想着将我们一个个配出去?”
“那个,什么叫阿灼有了未婚夫?”兴贞什么小心思都忘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林灼赶紧解释,饶是这样,兴贞还是起了小性:“原来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几人又笑闹成一团,将史冠绝的事情抛在脑后。
可惜好事多磨,灵韵刚用完膳,还未踏出江府的大门,江西前来禀报。
“小姐,李大小姐自缢了。”这李大小姐便是李兴贞的堂姐李兴彤。
“昨天夜里李府唤了大夫,李小姐自缢未果被丫鬟救下来。”
灵韵停下动作:“可是李夫人反复?”
“未见其反复。”
一直到乘上马车,灵韵都在想其中出了什么差错,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在李小姐眼里,史冠绝是个良配,看来下次要谋划什么,至少要见一见关键人物。
不过,李小姐再怎么折腾,也是无法嫁给史冠绝了。
就算史冠绝还没绝了心思,史相公也不会答应。
皆大欢喜,除了李兴彤小姐。
马车停下,灵韵刚准备下车,便听关叔说:“小姐,有一夫人自称故人,邀你一聚。”
掀开车帘,对面马车上有一个李字。
君子不立于危墙:“让李夫人来咱们车上一聚。”
“我的好侄女,婶婶我是走投无路了,舔着脸求你为我想一法子。”丫鬟递过来一张书信。
字迹娟秀,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爹爹亲启,见字如吾:
儿不孝,空长年岁,贪食无知...忤逆母亲,不愿与人做妾,无力偿还养恩...只以命偿之,忘爹爹勿怪母亲...
兴彤绝笔。
“她这是要我的命啊。”李二夫人哭嚎,通篇写着对不起她,实则在说是她这个继母逼死继女,李兴彤好狠的心呐。
两个健妇搀着李二夫人,省得其情绪激动,‘倒’在江家马车上,再被赖上。
“夫人昨日没告诉令爱你的打算吗?”
李二夫人摇头:“侄女你帮帮我吧,要是让当家的知道,我定然会被休的。”
看来这横的还是怕不要命的,昨日还趾高气昂的李二夫人今日就变成丧家之犬一般。
“夫人不若和令爱好好谈谈,说清误会,让其和李大人好好说项说项,都是一家人,说还就好了。”
李二夫人:“我与我那继女,关系一向不亲近。”别说说好话了,怕不是听见她被休,立刻跳起来吃八碗饭。
不亲近还要送给旁人做妾求富贵?能让李二夫人这么说,想来不是一般不亲近,双十还没嫁出去,李二夫人应当没少作祟。
苛责继女这条肯定跑不了。
“这倒是难住侄女了,侄女我还未曾婚配,也不知该怎么处理了。”
“侄女你是知道我已经歇了将彤彤嫁人为妾的心思的,只需你帮我说上一二,老爷他便会改了主意。”李二夫人已经病急乱投医,只要又一丝机会都不想放过。
“夫人寻我,不如去求求您的妯娌,或是以退为进?”
“这话怎么说?”
灵韵只说了四个字:“自请下堂。”说完送客。
李二夫人面色一喜,如获至宝。
槐序问:“小姐,李夫人这么做真的不会被休吗?”
“谁知道了,且看事情发展。”这就要看李小姐和李夫人谁的手段更胜一筹了,反正和她无关,若非事情因她起,她才懒得管这么多。
槐序点头,决定回家贿赂一下江西,让其多打听李府的事情。
待到了学堂,婉婷也听说了李兴彤自缢一事。
林灼忿忿不平:“想来李夫人昨日是哄咱们的罢,真真是可恶,竟将继女逼迫自缢了,简直不堪为母。”
碍于是自家长辈,兴贞不便多说,但也跟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婉婷却觉得不对劲,这消息也穿的太快了,一夜之间仿佛上京都知道李家有一个继母逼得女儿自缢了,难道说古往今来,人们的天性都是爱八卦?
只灵韵知道,李二夫人怕是斗不过李小姐了。
如此也好,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皆大欢喜。
又是一旬后,学堂多了个新面孔。
兴贞指着身后人介绍道:“这便是我的堂姐兴彤。”
其人与林灼差不多高,却比兴贞还瘦弱,皮包骨一般,风一吹就倒,任谁见了,联想其家中事情,都会觉得李兴彤铁定被继母苛责才会如此瘦弱。
婉婷与林灼最是见不得弱小,尤其是林灼当即打了包票,说要罩着兴彤,婉婷也实时看顾关心兴彤,生怕冷落了她。
大家都满心怜爱,只兴贞看着堂姐抢走了自己的位置,后悔将其带到学堂来。
灵韵也很开心,至少兴贞不会时时刻刻盯着她了,伸个懒腰,只觉得万事顺遂,接着开始混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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