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别噎着了。”
赵奏清边说着,边递给禅草一杯热茶,“喝点水!”
禅草一手拿着一阳糕,一手拿着芋糯糍,嘴里还塞满了梅花酥。
但也不妨碍她两只眼睛仍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赵奏清笑着将茶杯喂到她嘴边,禅草就着小姐的手喝了好大几口,才缓过饿劲儿来。
“小姐,都怪禅草,我实在是太笨了!”她眼圈红红。
“本来我按小姐说的,观察了一宿巡逻的守卫,找准空子就钻进了祠堂。”禅草气鼓鼓地,
“果然那族谱就在香案后的夹盒里供着,但谁知柳叔天刚亮就来修祭柱!真是太倒霉了!我都拿到族谱了!”
一说到这,瞬间手里的一阳糕都不香了,她很是懊恼道:
“我还傻乎乎地藏在祭柱里面,正好被柳叔抓了个正着!”
“这事确实太难为你了,是我考虑不周。”赵奏清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都过去了,快多吃点,饿了整整一天,小草可受委屈了。”
说着,她又帮禅草揉了揉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红痕。
赵奏清有点不敢看禅草那对清亮的眸子。
她让禅草去偷族谱,除了备着改命格,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试探现在的禅草到底是不是一心为她。
哪怕去死。
上一世,她走到最后几乎身边只剩下禅草,她也从未怀疑过禅草的忠诚。
但不知为何,禅草总是隐隐对师伐玉有着天然的好感。
开始她没怎么介意。
毕竟那会儿,师伐玉已是灵教大祭司,再加上他那副皮相和风姿,小女儿会崇拜他也不足为怪。
直到赵奏清被封棺活埋。
她记得在去灵箜塔的路上,她抱怨师伐玉选处暑办封后大典,又让她顶着烈日去祷祝,而自己却从头到尾都不现身,肯定是故意磋磨她。
“大祭司不是这样的人!”禅草却很是激动,
“大祭司才不会这样为难小姐!他让咱们去灵箜塔,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已不是第一次,禅草像维护自己一样维护师伐玉了。
到如今,前世禅草对师伐玉那莫名的信赖就像哽在她喉中的刺般,始终扎得她生疼。
但此时,她看着禅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禅草不是能轻易被收买的人,她们之间早已不是主仆那样简单的关系。
就像今日,她不是不知道偷盗族谱的后果,但赵奏清开口,她就会义无反顾。
与小时候一样,千千万万遍,只要她赵奏清开口。
赵奏清已记不得,禅草是何时见到师伐玉的了,她也完全不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至少现在,禅草对她是绝对的忠诚,满心满眼里都是她赵奏清。
她又怎能将上一世的怨憎带给此时无辜的禅草。
她暗暗告诫自己,她断不能因恨迷失了理智。
禅草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不能不管不顾地给她定罪,就这么轻易放弃她。
至少在弄清所有事之前。
上一世,她迷迷糊糊,虽然对父亲、世家与皇室之间的博弈有所感知。
但她始终被排斥在这场生死局之外。
父亲认为,以他和赵氏的能力,断能保她只是观棋之人,所以从不让她入局。
殊不知她生来便是这局中子。
父亲不忍利用,所以最终懵懂如她,终被敌人执于手中,成了压垮赵家的最后一步死棋。
“禅草,”赵奏清拿起一块一阳糕,一股枣香扑鼻而来,
“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瞒我任何,即使…”
赵奏清将那一阳糕递给禅草,“即使灵神会降罪,即使爹娘下了死令,即使你发了毒誓,”
她眼中不禁带出了点凶光,“你也绝不会隐瞒我任何事!”
“否则,我和你,以灵神为证,我们一起,堕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啊?”
禅草目瞪口呆,口中的一阳糕都掉了出来,“小姐…为…为什么……”
“你先发了这个誓。”赵奏清语气冰凉,不容置疑。
看着赵奏清如此严肃,禅草呆呆地点了点头。
她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很是虔诚郑重,
“我发誓!无论如何,我绝不瞒小姐任何事!否则…否则就禅草受双倍,小姐那份也给禅草!”
“啊?”她刚说完,又突然瞪大眼,惊异道:
“小姐…我…我今年暖食节,我偷藏了两袋箔荷脆…”
“我还拿了李娘子的桂花糕…”
“夫人赏我的百粢团,我都吃了,我没分给小翠……”
赵奏清忍不住笑出声,不会这师伐玉是什么厨艺高手,才把她这馋嘴如命的小侍女给收买了吧。
“这些可以不算,都还是你的小秘密。”她温柔地看着禅草。
“小姐!”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李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赵奏清闺房的门便被一把推开。
“奏清!”
只见来人是个高挑细长的大眼睛姑娘,身披一件靛蓝毛皮斗篷,高高束着的马尾未戴任何钗饰,满脸焦急。
肩头的浮雪随着她的跑动,扑簌簌抖落了一地。
“霜姐姐!”赵奏清立马迎了上去。
兵部侍郎李千行的女儿,李钩霜。
虽然李钩霜的爹爹只是个四品下官员,但她的祖父是夷州都督,正儿八经的大将军,眼下正在跟赵奏清的大兄一起征伐夷狄八部。
“怎么回事!说你疯了?”李钩霜抓着赵奏清转了一圈。
赵奏清笑拦着她,对禅草说道:“小草,去拿个手炉来给霜姐姐暖暖。”
禅草点点头,端着糕点退了出去。
赵奏清拉着李钩霜的手,将今日一阳宴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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