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内力始终聚不上来的缘故,非烟练剑遇到了瓶颈。无论是万剑归一,还是流水三式,她都只能学到最基本的剑法,而不能领悟其中的心决。
不过要应付小小的剑客测试,对她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姜家一切安好,非烟最近过得很平静,唯一的新奇事便是那位“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的明昭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活得生龙活虎的。
非烟常常去苏眠的庭院找她讨教剑法,也就常常能见到明昭。非烟头一次见到明昭下地走路时,她正抱着自己的包袱往姜家剑客歇息的屋子走。
非烟拦住了她:
“你去哪里?”
明昭道:
“剑客姐姐不让我呆在她的院子里,说是为我安排了其他住处。”
听她这话,非烟悟出了两层意思。一是苏眠过于记仇,因为那一巴掌便将人赶出了自己的院子。二是苏眠准备让她留在姜家。
正走着神,明昭又道:
“剑客姐姐呢?她说要指导我练剑来着。”
闻言,非烟将她从头看到脚,她那抱着包袱的手上还有剑伤,更别说衣裳下藏着的血口子。
“你身上还有伤,能练得好吗?”
明昭却道:
“你可别小瞧人,我以前厉害着呢。”
说着她便离去了。接下来的日子,非烟找苏眠讨教时,明昭都跟在苏眠身边,一同跟着的还有苏眠手底下的几个剑客,想必是剑客试炼马上就要到了,这些剑客都心急起来了。
或许是人多的缘故,苏眠的脾气比平时更差了,稍不顺心就要拿着板子打人。
这日,非烟几人迟迟学不会某个招式一直学不会,苏眠便让几人站成一行,一个一个教训。
这样的场景非烟上辈子见到过许多次,她知道苏眠手中的那个桃木板子打人有多疼,所以此刻见到那个桃木板子,心中不由得发怵。
苏眠站到了非烟跟前:
“手抬起来。”
非烟咬着唇将手掌平放在了胸前,接着“啪”的一声,钻心的疼痛便从手掌蔓延开了。
“嘶……”
见她这副模样,苏眠只是淡淡的道:
“长点记性。”
另外几个剑客也没免一顿板子,可唯独到了明昭跟前,苏眠却将板子放下了:
“你身上还有伤,留着日后再打。”
闻言,另外几个剑客捂着手心,小声嘀咕了一句:
“偏心。”
明昭却眨了眨眼,将自己的双手递了到她跟前:
“剑客姐姐,你打吧,我没事的。”
那双手上还有未痊愈的伤痕,犹如一条条裂缝长在了手背上。苏眠盯着那些伤痕,紧紧握着手中的板子。
而另外几个剑客却死死盯着苏眠和明昭,这还是她们头一次见到有人自愿挨苏眠的打,也是头一回见到那样一双布满伤痕的手。
这板子打在这样一双手上,一定会将那些旧伤重新敲出血来。
想到这儿,一位剑客开口了:
“苏掌事,你要是不舍得就算了……”
闻言,苏眠狠狠地瞪了那剑客一眼,接着桃木板子便挨到了明昭的掌心。“啪”的一声,这声响光听着像使了全力,不比落在其他人掌心上的板子轻,但好在旧伤没出血。
打完,苏眠背过身去,道:
“若是再练不好,就是两板子,谁都一样。”
这话就像有魔力一般,几人迅速的学会了方才的招式。
不仅如此,非烟还发现,明昭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厉害得很。
对于从未接触过的姜家剑法,她是一学就会,就算是浑身是伤,也能与苏眠切磋好几个回合。
这样一对比,非烟觉得自己更像个废物了。
于是闲暇时,非烟问了明昭一句:
“你从前应该学过剑术吧。”
明昭毫不掩饰:
“学过,若是我没学过,早就被他们杀死了。”
或许是在姜仪身边呆久了的缘故,听到这话,非烟心里有些同情她。
看来这个明昭是个苦命的人。如果她没问她接下来那句话的话,非烟会一直这么认为。
明昭沉寂了许久,忽然开口道:
“我听说,这姜家从前有个宋掌事,叫做宋若,但他做了错事,被关起来了,这事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
非烟有些吃惊,她记得宋若被姜仪关进了地牢,并且与他相关的事也未曾走漏风声,知道这事的只有姜家的剑客,难不成是这几日有人把宋若的事当个乐子讲给明昭听了?
明昭却道:
“武林中有些风言风语罢了。”
闻言,非烟不做声了。她悄悄借着找苏眠切磋的机会,把这事同苏眠讲了。
苏眠也吃惊得很:
“莫不是这人跟沧澜宗扯上了什么关系?”
非烟道:
“要不苏掌事去探探她的虚实?”
苏眠垂着眸,点了点头。
知道明昭或许和沧澜宗有关这事后,非烟便很少去找苏眠了,她怕这个明昭也像余小兰一般,做完某件大事后拿她顶锅。
于是,这几日她便待只在清水居内。
每日练剑、习字、想姜仪……
看剑谱、种花草、想姜仪……
吃饭、睡觉、想姜仪……
直到有一日,苏眠找上她,道:
“明昭和沧澜宗没什么关系,她曾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那户人家惹上了些是非,被灭门了,只有她侥幸活了下来。”
“那为何她知道宋若?”
“因为灭她满门的人便是沧澜宗,四处打探仇人的消息也是正常的。”
“原来如此。”
非烟这才明白自己冤枉了好人,顿时心里十分愧疚。
自打这事过后,明昭一直都不太待见非烟,路上遇见了也只是送她一番冷眼。
但好在这样受人冷眼的日子非烟已经过习惯了,放在从前,她或许会找她麻烦。但现在,她已经完全没了这样的心思,面对明昭的冷眼,她有时竟能笑脸相迎。
明昭被她的笑脸惊掉了下巴,却也只是冷哼一声,敛目而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总算到了剑客试炼这一天,非烟不出所料的抽到了那个叫做小云的小姑娘。
看着比武台上瘦弱的小姑娘,非烟想自己等会一定要手下留情,以免伤到了她。
那小姑娘目露凶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非烟,就像欠了她几百锭银子似的。
就在两人准备拔剑相向时,明昭忽然站上比武台喊了停:
“这小姑娘像是刚学几天,参加这样的试炼未免也太慌缪了,不如我替她上?”
闻言,非烟慌了神。明昭的剑法她是领教过的,不说前些自己她身受重伤,打赢她是轻而易举,现在伤好了不少,打赢她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苏眠却将明昭从比武台上拉了下来:
“你参加这样的试炼对别人不公平。”
明昭问她:
“剑客姐姐什么意思?”
“你很厉害,不需要参加这样的剑客试炼。”
这意思就是这里没人是她的对手呗!台下的剑客听见这话,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嘁”。
虽然明昭被拉了下去,但非烟还是握着剑迟迟不动。方才那一番话出来,让她觉得,赢下了这场比试也丢人,赢不下更丢人。
于是她道:
“要不换个人?”
可小云早已拔出了剑,将剑锋对准了她:
“无妨,是我自己要上台比试的。”
说着,她就拿剑向非烟刺去。无奈之下,非烟只能拔剑来挡。
小云看着勇猛,但毕竟是初学者,招式间皆是破绽,非烟不出意外的赢下了这场试炼。
试炼结束后,她望着手中的玄一,不禁感叹,自己这些日子还真是大有长进。
非烟通过剑客试炼这日,姜仪也正好回到了清水居。
听到姜仪回来的消息,非烟几乎跑了一路。
非烟冲进姜仪的居室时,姜仪正好沐浴完。
洗净了路途中那些的风尘,姜仪一身清爽。她一头乌发散在腰间,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里衣坐在铜镜前,正拿着帕子擦着自己被热水打湿的发尾。
非烟一见到姜仪,便冲进来从背后勾住了她的脖子:
“少主,你终于回来了。”
姜仪从铜镜中瞧见非烟那双弯成月牙的狐狸眼,不禁扬起了嘴角:
“嗯,回来了。”
非烟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少主,你不在的日子我好想你。而且,我已经通过了剑客试炼。”
闻言,姜仪将身后的人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头同她说:
“真厉害。”
“然后呢?”
非烟还记得,姜仪曾说过只要通过了剑客试炼,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她。
她眼睛一刻也没从姜仪身上移下来过。
姜仪的眼睛好亮,就像一汪清泉……
姜仪的嘴巴看着好软,一定很好亲……
姜仪刚沐浴完,身上好香好香……
看着看着,她就将脑袋埋在了姜仪颈间。
姜仪自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她从打开了梳妆台上的一只盒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比方说九娘从不会做的糖葫芦。
“从集市上给你带的,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说着,姜仪拿起了一根糖葫芦递到她眼前。
“少主,我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非烟接过糖葫芦,显然有些不满:
“就这些?就没了?”
闻言,姜仪笑着问她:
“你还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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