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仪十分从容地掀开了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她道:
“这只是想让你留下来的一种理由。”
非烟的手不禁抓紧了被褥,她望着一侧紧闭双眼的姜仪,咬了咬牙,道:
“这个理由还不如上一个。”
说完这话,非烟便将眼睛移开到了别处,她盯着身旁那扇窗户,隔着窗户纸,窗外的月光浅浅地打在了两人身上。
姜仪忽然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看到了将脸撇到一边的非烟,她原以为,这人会像从前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姜仪莫名有些失落,她忽然坐起身,从身后抱住了非烟:
“你会这么想,只是忘了和我在一起时是什么感受。”
非烟没答她的话,只是伸手去掰缠绕在自己腰间的手。
姜仪却抱得越来越紧了,她顺势将下巴埋到了非烟的脖颈处,问她:
“现在想起来了吗?”
非烟掰着她的手指,道:
“没有。”
“那多抱一会儿。”
非烟用力掰了半天,即便她拿指甲划破了姜仪的手背,姜仪的手依旧牢牢缠绕在她腰间。她只能无奈的放下了手,任由姜仪抱了好一会儿。
过了好久,姜仪望着她的侧颜,不死心的问:
“现在呢?还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非烟摆了摆头,但她自己清楚,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至少被人贴着的后背是温暖的,只是这些感觉跟她的仇恨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
“姜仪。”
非烟忽然覆上了她的手背:
“如果你很想让我对你做什么的话,我这回如你所愿。”
闻言,姜仪心中一愣,连睫毛也为之一颤。正当她准备褪下最后一层薄纱时,又听怀中的人开口道:
“然后,你让我走好吗?”
听到这话,姜仪松开了她,一手捏紧了自己的衣领,顺带用被子捂住了自己,不悦道: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哪有这样的道理?若她原本就把这当做交易的话,哪有买了东西不付账的道理?
姜仪看着坐在一侧的非烟,她倒是十分从容,说这话时没半分愧疚。
于是,姜仪道:
“我发现,你现在也挺不要脸的。”
闻言,非烟转过了身,面对着她,道:
“那也比不过你。”
明明说过不强求她,可现在是在做什么?欺骗她也就算了,还不讲信用。
谁知,姜仪听了这话后,气急败坏的凑上来,捏着她的下巴就要亲她。
非烟将脸撇到了一边,道:
“亲了就让我走。”
姜仪掰过她的脸,蜻蜓点水般的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不好。”
非烟又气又恼,伸手便要推开她,只是还没等非烟挨着她肩膀,便被姜仪握住了手腕。
“你怎么……”
还没等非烟的不满说出口,姜仪就拿嘴唇堵住了她的后半句话。
只是紧紧贴着,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即便如此,姜仪还是略微有些失神,不用想也知道,她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多半是要骂自己。
趁姜仪走神,非烟的手挣脱了她的束缚,一把推开了她。
“你从前根本就不是这样。”
姜仪道: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道理不是你教我的吗。”
这话是非烟刚刚同她讲的,姜仪觉得用在此处十分合适。
闻言,非烟有些语塞,她将脸撇到了一边,问: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
姜仪侧身躺到了塌上,盖好被子厚又将非烟拉到了自己怀中,非烟的脸猛的撞上了一处柔软的胸膛,她疼的吸了吸鼻子,却嗅嗅到了姜仪身上的那抹清香的气息。
非烟用手撑着床榻,往后挪了挪。她往后挪一寸,姜仪便往前进一寸,直到她的后背抵上了身后的墙壁。
月光洒在姜仪身上,她那双被月光衬得干净透彻的眸子紧紧盯着非烟:
“是因为我曾经用剑指着月禾,你才会讨厌我?”
“不全是。”
非烟盯着她的眼睛,道:
“月禾对我们一家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闻言,姜仪沉默片刻,又道:
“要不你带我一起走,正好我也想看看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沧澜宗的宗主。”
“如果是呢?”
“那我也要报仇。”
“你报什么仇?”
“沧澜宗栽桩嫁祸我师父,还放火烧了我家院子,在我家井中投毒,这些仇我一定会找沧澜宗报。”
说着,姜仪上前拥住了她:
“非烟,带我一起走吧。”
听到这里,非烟有些动容了:
“报完仇之后呢?”
“之后就和我一起回清水居。”
“不好。”
非烟在她怀中转过了身,面对着那面冰冷的墙壁,她道:
“我不想带你,带上你会很麻烦。”
“不会,我不麻烦。”
说着,姜仪往她背后凑了凑,紧紧地贴住了她。
非烟无视了紧贴着后背的那抹柔软,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她。
姜仪见她睡了,并不再做声,只是搂着她,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姜仪醒来时,天还未亮,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有条不絮的穿在了自己身上。
穿好衣裳后,她瞧了一眼熟睡的非烟,便开始在隔壁收拾起东西。大概是些她要换洗的衣物,必要的药膏之类的东西。
正当她把这些东西收进包袱时,苏眠恰巧进来了,进来时她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这册子上写的是李尚书案子的卷宗,苏眠按照姜仪的吩咐,托人将其抄写在了这本册子上。
苏眠将这册子放在一旁,她看了一眼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袱,道:
“少主这是准备去哪?”
姜仪拿过册子,一面仔细的看着册子,一面回着她的话:
“下山一趟,办点事情就回来。”
“这么多包袱,少主要带人一起去?”
“嗯,带非烟。”
闻言,苏眠轻蔑一笑:
“办什么事?带她还不如带我,那人筋骨都伤了,带上也只是一个麻烦。”
“她不是麻烦,而且这件事只能带她去。”
说着,姜仪将册子放了下来,看似这案子结的十分公正,实则漏洞百出。卷宗中说,这些案子的主谋只有李尚书一人,可单凭他一人就贪了如此多银两,实在不大可能。毕竟李尚书主管如何建造宫殿,着采买选材之事另有其人,试问如此繁忙的李尚书是如何蒙骗过采买选材之人的眼睛,做了许多笔购买劣质木材的买卖?
这其中的缘由,只能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而这朝堂中的人是怎么和沧澜宗扯上关系的,她正好下山去查一查。
姜仪又道:
“最近沧澜宗挺猖狂,我不在的时候得好好照看姜家。”
毕竟前些日子,这沧澜宗已经猖狂到往她家后院放火,往她们家水井里下毒了。
听到这里,苏眠只好点了点头:
“嗯。”
现如今比起沧澜宗的事,其他的事只能算是小事,她苏眠都可以不计较。
——
非烟醒来时,身旁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地上的衣裳也都被人捡了起来。她起身洗漱后,便出了屋子。
清水居内冷清得很,平日这个时辰姜仪本该在练剑,可这时的庭院里却空无一人。但不远处凉亭下倒是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一看就是来找自己的。
非烟走到了凉亭中坐了下来,凉亭中的灵儿便开了道:
“家主让我来劝劝你。”
非烟早有预料:
“劝我离开这里?”
“嗯。”
灵儿点了点头,便开始了她的劝说:
“其实姜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回因为沧澜宗细作那事,她不仅把我关起来吓唬我,还差点对我用刑,我好歹也算她的……后母。”
说着,灵儿不免有些委屈,毕竟她一个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能经受住那种严峻的刑法?
非烟没想到,灵儿劝说她离开这里的办法竟然是来讲姜仪的坏话。
或许是见非烟没什么反应,灵儿继续道:
“还有上回,家主生辰宴,家主不过是在宴席上搂了我一下,她就一直拿眼睛瞪着我,可吓人了人。”
说着,灵儿看了看四周,便往非烟耳朵跟前凑了凑,小声道:
“像这样的人,表面上看着正直,实则稍有不如她意的地方,她就可能干出某些出格的事情来。”
这话非烟倒是十分认同,她点了点头:
“嗯。”
灵儿看这反应,估摸着或许有戏,她继续问:
“妹妹,你到底为什么喜欢姜仪?”
非烟却道:
“谁说我喜欢姜仪了?”
正当灵儿准备乘胜追击,将姜仪干的那些“坏事”都抖出来时,却发现庭院中站着一个身穿玄色袍子,腰间系着腰封的人。那人正端着一碗汤药,站在非烟身后几尺远的位置。
灵儿坐在凉亭中,弱弱的唤了一句:
“少主……”
这身“少主”让非烟的身子忽然一颤,等她回过头,果真看见了姜仪那张冷得吓人的脸。
姜仪端着药进了凉亭,她将汤药放在了石桌上:
“家主让你来的?”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只是来看看非烟妹妹。”
灵儿连忙摆手,道:
“人我已经看完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灵儿便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出了清水居。
灵儿走后,清水居更加冷清了。
姜仪将汤药倒在了碗中,递给了非烟,非烟却没接,她看着姜仪,道:
“我刚才说,我不喜欢你了。”
姜仪却将汤药往前递了递,面无表情地说:
“知道你说的是气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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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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