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地,薛子夕走在草原上,不对,这踩起来感觉不是草原,哦,她走在沙漠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在沙漠上,她只是努力地往前走。
走了好久,四周还是沙漠,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沙漠。薛子夕没有失望,她在沙漠里努力往前走。她也不是喜欢在沙漠里徒步,只是她被放在这里,那就努力地走吧。
她走着走着,前面闪过一个灰布衣服的人影,那人是谁?是哥哥吗?薛子夕努力想看清那人是谁,却看不清,不过她心里知道,只要跟着那个人,她就能走出沙漠。
为什么要走出沙漠?走出沙漠要干什么?薛子夕不知道,也许,沙漠的作用,就是让人走出来吧。她走快了几步,想跟上那个灰衣服。
可和灰衣服之间的距离却没缩短,她心里一着急,就跑了起来,可是跑,只会让她脚陷在沙子中更深,她和灰衣人的距离还是没有缩短。
她越跑越累,最后摔在了地上,嘴里口干舌燥,又怕失了灰衣人的踪影,心里急得不行,这时她嘴里突然多了些苦苦的水,呸呸,这水可真难喝,和草原的溪水比差远了。
她爬起来,四处找灰衣人的身影,却找不到了,她又低头看自己刚才趴下的位置,想按着之前的方向接着往前走。
这时嘴里又多了些苦苦的水,她往外吐,又吐不出来,这时她心里知道,喝了这水,喝了你就能好了,可她也没坏了,为什么要变好?
她还是喝了这水,接着四处望,找灰衣人。她又在远处看到了灰衣人,这次她知道了,不能跑,跑反而就跟不上灰衣人了,于是她抬起腿,慢慢朝灰衣人走去。
这时她听到有人说,“这次谢谢隋先生了,只是先生不要告诉别人此间情况。”
另一个声音答,“我自然知道,我会在病案上写王妃只是急病。”
朦朦胧胧的亮光突然一点点升起,她知道只要睁眼,自己就能醒了,可是我又不是在做梦,我为什么要醒?薛子夕不愿意睁眼,但这光晃得她难受,她慢慢睁开眼。
床边有把椅子,朱瑾坐在椅子上看书。见她醒了,朱瑾冲她笑笑:“醒了?薛子夕张嘴想说话,嗓子却哑着说不出来话。
朱瑾忙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扶着她喝了,薛子夕看朱瑾憔悴得不行,脸上有青色的胡茬,全没了成亲那天的神采。就说:“对不住瑞王,搅了你的好日子。”
新婚之夜,心上人倒在身前,醒来却对他说对不起,瑞王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子夕问:“我是生了什么病?”
瑞王摇摇头,“你不是病了,你是中了毒,我已经审了接近过你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丫鬟说,是她出门采买时,碰上一个蒙面人,给了她钱和药,让她下在你的食物里,她家里急用钱,就应了。但她说不出来蒙面人的其他特点。”
薛子夕点点头,问道:“这药是之前就下好了,碰巧今天发作了,还是下在今天的食物里了?”
瑞王道:“是之前就下了,下了好几次。”
薛子夕又点点头,若是成亲那天下的,那可能是为了让瑞王在新婚的时候出丑,是之前下的,更可能是为了惩罚她,她隐隐有了个人选。
瑞王又问:“这些丫鬟是你从家里带来上京的?”
薛子夕摇头,“我这次来上京,是来陪哥哥考试的,没带家里的下人来。成亲之前宫里来我家指导礼仪的嬷嬷说,按规矩,我要带四个丫鬟陪嫁,所以我就找人牙子买了人。”
瑞王犹豫了一下,说:“子夕,其实上京人家里,下人一般都是家生的,这样放心些。”
他说上京人,但薛子夕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些贵族,在这样的人家里,一对下人结合,生下的孩子,自小便在家里长大,这样长大的下人,没什么接触外面的机会,什么都听主人家的,自然是更放心些。
薛子夕点点头,说:“我带来的嫁妆里,有个蓝色的箱子,里面有个小盒子,装了这四个人的身契,那三个无辜之人,若瑞王方便的话,就把身契还给他们吧。”
她说了这许多话,觉得有点没力气了,就说:“要是方便的话,我想再歇会。”
瑞王点点头,又说:“子夕,你其实已经昏迷两天了,现在吃别的估计胃里不舒服,我让厨房给你煮点粥好吗?”
薛子夕点点头,过一会瑞王端着粳米粥和小菜回来时,看薛子夕正倚着床柱看他刚才看的那本书,便坐在刚才的椅子上,问:“你喜欢看这本书?”
薛子夕点点头:“我哥哥的书,都是讲大道理的,瑞王这本书倒是有趣,讲要怎么建园子。”
瑞王盛了一勺粥,递到她的嘴边说:“这凌云公子,是个有趣的人,他不但有关于建园子的书,还有品茶的书,种花的书,赏玩古董的书,点评饮食的书,我书房里都有,我一会让管家给你把钥匙,你想看就去自己找了看。”
薛子夕心里觉得奇怪,哪有人在自己家里还要给每个房间单独上锁的?但怕多说多错,只是伸手去接那勺子和碗,说:“我自己吃就行,不劳烦瑞王了。”
瑞王笑笑,却并不松手,说:“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哪还有力气自己吃饭,我喂你就是了。”
看薛子夕还是坚持,又说:“其实你没醒的时候,我也喂你吃药了,这又不是第一次。”
薛子夕见他坚持,只好张开嘴,吃了一口,她自记事以来,都是自己吃饭,现在被人喂饭,觉得很是尴尬。
没想到瑞王喂完一口,还用手帕帮她擦了擦嘴角,她的脸彻底红了。瑞王看她脸红了,就伸头过来看她,薛子夕吓了一跳,忙往后面躲。
瑞王笑道:“我们都拜过堂了,你怎么还害羞?”
“我没害羞,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瑞王点点头,没再逗她,一口粥一口菜地认真喂薛子夕吃完这顿饭,又帮她漱了口,还帮她擦了擦脸。才说:“我先给你找四个侍女,你先用着,觉得哪个用着不舒心,再换人。”
薛子夕三岁,父亲逝世后,便是薛子知当家,他不喜欢家里人多嘈杂,便把下人慢慢都撵了,只留一个婆子看门。
所以薛子夕其实不习惯有下人在身边围着,但有侍女,至少不用瑞王再给她喂饭了,她便点了点头,。
瑞王拍拍手,门口走入了四个模样周正,身上穿着绸缎女子,自己介绍说分别叫春和、夏荷、秋桐、侍雪。
呵,薛子夕心想,不愧是王府,侍女还得是春夏秋冬凑一套,都不许人家有个自己的名字。
瑞王又对薛子夕说:“你先将养着,哪天觉得好点了,和我说,我们进宫去拜见下我的母亲敬妃。”
薛子夕点点头,“瑞王,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家里有隐疾,女子怀胎困难。我知道天家重视子嗣,不如瑞王这一阵再留意选个合适的王妃,等过一阵风头过了,给我一封和离书就行,要是和离不合规矩,休书也行。”
瑞王看看她,点头,“我知道了。”
薛子夕见他好说话,放下了心。
她在床上又躺了两天,实在无聊,这天就拿着钥匙去了瑞王的书房,挑了本凌云公子的书,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一抬头,不禁一愣,这桌上纸张的字迹,竟然很眼熟。想了一会,她想起来,这是聘礼单子上的字迹。
她当时以为这单子是王府的管家写的,还赞了一声,王府里,竟然连管家都有这么好的字。
她拿过这张纸,手指沿着纸上的字迹走了一下,门口一个声音响起:“在看什么?”
薛子夕慢慢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的朱瑾,“我在看王爷的字。”
瑞王走进来,坐到她身边,薛子夕说:“我小时候不用功,所以字实在拿不出手,看王爷字这么好看,不禁有些羡慕,不知道王爷临摹的哪个大家的字体?”
瑞王笑笑:“我临的是万岁的字。”
薛子夕点头:“原来是瑞王的孺慕之情。”
瑞王点头道:“不过我小时候,万岁忙于朝政,平时我读书练武,都是太子教的。”他又笑笑说:“小时候没用功,现在学也来得及,王妃若想练字,我教你就是。”
朱瑾:她让我别娶别人,她心里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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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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