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现在就提亲,江澄有点遗憾,但既然来了,干脆去拜见一下蓝先生,顺带和蓝二确认一下进展也是好的。虽然知道做个不打招呼就上门的不速之客在蓝氏面前肯定是失礼之事,但是从兰陵那场宴会后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蓝湛。小两口刚刚定情,现在正是最黏糊最热烈的时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说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蓝湛了。所以魏婴厚着脸皮和江澄一起来到云深不知处。
得知莲花坞这对师兄弟上门,已经在家头疼了好些日子,不知道怎么跟叔父说明白忘机心事的蓝曦臣,此刻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是真的怕了这对不靠谱的师兄弟,如果他们就这么大剌剌上门提亲……
蓝曦臣用最优雅的姿态行走在云深不知处,旁人只觉得刚看见宗主,行礼的头还没点下去,宗主就已经伴随着一阵风过去了?什么情况?宗主为什么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没有没有,没出什么大事,最多不过是魏公子江公子被叔父持剑追杀出姑苏,而已……
蓝曦臣边不违反家规的“疾行”,边苦中作乐的预想着接下来会在叔父那里遇到的各种问题。魏公子他们来到时机太好了,叔父昨天刚刚外出归家但凡他们能早一天,他都不会被惊吓至此。结果蓝曦臣来到会客室,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自家叔父的欢笑声。
嗯?什么情况?叔父不是一见到魏公子就会头疼的吗?蓝曦臣强作镇定的进门,屋内三人正把茶言欢,不亦乐乎。进屋后没多久,蓝曦臣觉得自己有必要刷新自己的认知。原来江宗主和魏公子只要有心,即使严肃如自家叔父,他们也能把人哄开心,自己还真是小看他们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哄得开心的叔父离开后,蓝曦臣亲自给江澄和魏无羡递上茶,这两人大口牛饮,连饮三杯这才放下,江澄擦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原来彩衣娱亲也不是轻松的活儿啊,我哄我娘都没这么紧张过。”
蓝曦臣和魏无羡都当自己短暂性一次性失聪,这边蓝湛终于得到消息也过来了,江澄还来不及开口,蓝湛一个眼神,他家这个破师兄就滴答滴答着跟了出去。会客室里只留下蓝宗主和江宗主大眼瞪小眼,两人默然无语,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对方的不容易。这两位宗主大人倒是彼此同情,相互理解,总之,看来大家都是受害者,这下暗号对上了。
魏婴跟在蓝湛身后来到上一世生活了数十年的静室,从踏进院子里开始,魏婴就开始走神。他和蓝湛在这里共同生活了一辈子,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无比熟悉,比如屋子外面的平台上,每到星河灿烂的夜晚,他们就会在那里观星赏月,庭院后来又搭建了一个凉亭,有雨的时候,他二人最喜欢在亭子里伴着雨声下几局棋。魏婴更擅长象棋,蓝湛则在围棋上面可以轻松赢他。魏婴后来围绕着屋子,种了一圈辣椒,平时观赏,蓝湛也时不时用它做菜,一举两得。小辈们还时不时打着帮魏前辈整理园艺的名号过来,然后蓝湛每天回来的时候,都看见魏婴在一群小辈的簇拥下,笑得欢快。
这个院子里有太多快乐的回忆,魏婴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等他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蓝湛正站在房门口静静的等候着他,就如同当年他带小辈们外出夜猎,蓝湛都会以同样的姿势在门口等着他回来,魏婴笑着迎了上前,“蓝湛,我回来了。”
“嗯,进来吧,凉茶准备好了。”
还是熟悉的人,还是熟悉的对话。魏婴恍惚间分不清是前世还是现世,反正不管是哪一世,他和蓝湛始终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手。
进门后,两人自然而然地拥吻住彼此,久久都不愿意放开彼此。直到魏婴眼神迷离,快喘不上气,蓝湛才分开两人贴合着的双唇,拥着魏婴来到窗边的长榻上,给魏婴调整一个舒适的姿态,让他靠着自己休息调息。魏婴长长的,缓缓的吐了口气,又慵懒闲散的靠在蓝湛身上伸了个懒腰,这才看见旁边摆放着一个收拾到一半的包,里面装着蓝湛的一些衣裳。
蓝湛的手指穿过魏婴的黑发,揉着他的耳朵,魏婴有些痒,但又舍不得离开,就用手指点了蓝湛一下,让他看看那个包袱。蓝湛在魏婴面前从不掩饰自己,带着柔和的笑意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正想去云梦附近夜猎游历一段时间。”
魏婴笑倒了身子,“去云梦夜猎?那里最近有邪祟吗?我这个云梦的人怎么不知道?”
“有啊,”蓝湛的眼睛亮闪闪的,“那里有人说看到狐狸成精了。”
“哈哈哈哈,”魏婴笑不可抑,“好你个皎皎君子含光君,这是在暗示谁呢?暗示谁是狐狸精?”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蓝湛未尽的话语被某人堵回口腔里,送上门的美味,他可就不客气的享用了。
两人又肆意纠缠了好一会儿,方一解相思之苦。这次是魏婴先一步挣脱,他气喘吁吁把蓝湛的脑袋从自己颈子那里推开,又从自己的衣襟里掏出蓝湛的手。话说上次在百凤山那里,他就觉得奇怪。从来没听说过含光君有过什么曼妙故事,但这人的吻技又确实厉害,魏婴的双腿都发软了。今天也是,动作那么熟练,要不是他还勉强保留一丝清醒,这会儿腰带都快神不知鬼不觉被撤掉了。这是什么情况?蓝湛怎么……
算了,这些暂时不重要,不对,是很重要!魏婴的脸一下子认真严肃起来,他双手毫不客气扯住蓝湛的衣领,剑眉竖起,神色隐怒,“蓝湛,你给我说清楚,你的这些是从那里学来的?给谁学来的?”
蓝湛一愣,第一次在魏婴面前流露出呆愣的神情,还有几分羞涩和委屈,他带着魏婴来到床榻边,从床头的密柜里翻出好几本书递到魏婴手里,魏婴看着手里龙阳向的春宫秘籍和双修功法,惊到不知道说什么,瞪大眼睛看向蓝湛,就看见此人低着头,耳朵越来越红,红到快滴血似的。
魏婴此时脑子转的还没嘴快,张口就是一句,“厉害啊蓝湛,你这理论经验够丰富的,比我知道的都多。”
话一说完,魏婴就知道糟糕了,果然,蓝湛哪怕耳尖通红,但面色正常,莹白如玉的面容上,那双眼睛亮若星辰,蓝湛毫不客气的方言,“所以你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总觉得这个“放心把自己交出去”和“照顾得好好的”都有好几层方面的解释,魏婴都不知道是气是羞还是两者皆有,反正上一世吧,他和蓝湛在某方面很和谐,非常和谐,太和谐了,他上一世的确很放心的把自己交出去,蓝湛也的确把他照顾得好好的,所以蓝湛这么说也没错,他的确可以……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既然都换一世了,他们虽然同样在一起,但为什么还是他把自己交给蓝湛照顾,为什么不能是蓝湛把自己交给他,他来照顾蓝湛呢?魏婴上一世其实也是有几次想反攻来着,奈何敌人太强大,又有灵力辅助体力,他在几次尝试后输的更加悲惨,最后只能举手投降,再无翻身之意。但是这一世不同了啊,这一世他也是有金丹有灵力的人了,他可是剑不出鞘就能和蓝湛打成平手的魏无羡,他不信自己这一世还会输的没有翻身的可能。
好吧,魏婴抹把脸,先放一放,先放一放,这些是以后的事,慢慢来,他不急。
这次轮到魏婴拉着蓝湛面对面坐在矮榻上,魏婴晃晃脑袋,甩掉满脑子的那些旖旎遐思,“蓝湛,我有正经事和你说,你先耐心听我说完,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不要急,等我说完了,你有任何问题我都会一一解释的。”
魏婴没有说那些他和江澄重生的事,他说的是,温情一族的事,金光瑶的事,薛洋的事,还有,他和江澄接下来准备对金光瑶动手的事。
魏婴尽可能简短仔细的把这些说完,也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蓝湛依旧稳重淡定的看着他,面色上看不出半分的异样。魏婴咕噜噜自己灌下一杯茶,“我知道拈芳尊金光瑶目前在仙门百家口碑很好,我现在拿不出证据,但我告诉你,他一定不是现在表现在众人面前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大哥信任他,认可他,蓝湛,我告诉你这些事不是打算通过你动用你们姑苏蓝氏的势力,我只是希望你以第三者冷眼旁观的身份提醒一下你大哥,别对这个人给予太多的信任,到时候会受伤的。”
“我知道了,”蓝湛点点头,“我会自己观察,但是如果想要了解更多,更说服我兄长,我希望也能加入你的计划,我想和你一起行动,这样我能看到更多。”
“那,”魏婴露出一脸坏笑,“云梦那里既然出了成精的狐狸,我和江澄忙于重建莲花坞一事,恐不能分出太多精力为百姓解忧。不知道姑苏蓝氏的含光君能不能接下我莲花坞的委托,前往云梦予以相助?此事处理起来少说需要半年啊十个月什么的,含光君可否愿往?”
蓝湛一本正经的接下委托,“汝之所指,吾之必往,议定,同程,齐归去。”
于是当天下午,蓝先生一脸诧异,泽芜君一脸复杂的目送自家含光君与云梦二人组携手离去。
蓝先生问蓝曦臣,“曦臣,我怎么没听说云梦那里出了只狐狸精,我前段时间刚从云梦附近路过,完全没听说啊。”
别说您没听说了,刚刚魏无羡和忘机来说此事时,连云梦莲花坞的江澄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我怎么不知道”的神情。蓝曦臣想到刚才那一幕就忍不住想笑,不行,控制住,不能笑。蓝曦臣俊脸微微扭曲,道,“叔父,大概也就是说这几天刚出的事吧,您看,江宗主和魏公子这次不告而至大概就是因为此事他们也是措手不及,恐怕也的确是分身乏术,所以才找上我们的。”
“这么说来,的确如此,”蓝先生抚着长须接受了蓝曦臣的解释,“曦臣啊,同为仙门百家,江宗主年少经验不足,这莲花坞重建一事对于他和魏无羡的确是繁杂琐碎,咱们能帮尽量帮一把。曦臣,你有空的时候也去莲花坞那里看看,主动伸把手,别总等人家求上门来。”
“是,叔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蓝氏双璧看来都要时不时出现在云梦莲花坞了。接下来,莲花坞在仙门百家的眼里,地位又有提升。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若是联手,蓝氏双璧本来就负有盛名,再加上在射日之征上面异军突起的云梦双杰,这可不是一加一大于二的问题。恐怕就连当初的岐山温氏,面对他们都不能肆意妄为。远在兰陵的金光善听到这则消息,酒色掏空的脑袋难得清醒了一下,他把金子轩和金光瑶都招到面前,他有事需要和这两个儿子好好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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