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呕,不举前夫)

桢宁十一年,阳春三月,红瘦绿肥,莺啼蝶飞,春光正好。

南荨怔怔盯着脚下的碎瓷,红楠木拔步床上鸳鸯绣被乱作一团,屋内弥漫着股欢好气息。

一刻钟前,徐正摔杯而去,南荨强忍呕吐**,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徐正与男人厮混,事后她质问徐正,要他给她交代,却反被一顿拳打脚踢,自此,他打她成瘾,她的身上再也没一块好肉,公婆对她的态度也急转直下。

苍天有眼,上一世,她被八字相和所累,遭亲人背叛,经历冲喜,典卖,冥婚,生生钉死于棺木中,如今她回到了成婚第二年,她还未质问徐正,一切都来得及改变,她要让恶人们得到报应。

她正思绪万千,门外一阵凌乱脚步声,芷兰慌张地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小姐,奴婢刚才见着少爷怒气重重地离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芷兰今年15岁,本是乞儿,能活到如今多亏了南荨在寒冬将她领回家,予她栖身之所。南荨于她而言是再生父母。芷兰看着面前女子眼眶泛红,脸色微白的虚弱模样,心下不安,她可怜的小姐嫁入府中冲喜快满两年,病秧子夫君身体转好,却对她极为冷淡,如今尚无子女傍身,实在让人心焦。

再次得见芷兰完好的模样,南荨心口泛疼,她不忍她如此焦急,出言安慰:“左右不过是拌嘴,无甚大碍。”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事。

成婚近两年,无子的她已然引起公婆不满,徐老夫人已在物色妾侍,前世徐正在她撞破他好男色之事后便威胁她阻止纳妾之事,徐老夫人却误以为她是妒妇,为此她没少吃苦头。如今她可不会吃力不讨好,这妾侍得纳,还需让徐正心甘情愿地纳,当然,这人选得由她来定,

她心中已有谋算,转向一旁担忧望着她的芷兰:“你去将二小姐从乡下接过来。”

芷兰心下有些不满,南二小姐南莲花虽说与小姐不是一母所出,但也算是亲姐妹,小姐一向待二小姐好,但她总觉得二小姐心思不正,若她当真心疼自家亲姐,怎会不顾及小姐处境,这些年她索要的钱财可不少。可不满归不满,小姐既想念二小姐,那她只能将其请来。

南荨余光看见芷兰委屈跺脚的背影,知她心中所想,哑然失笑。她这次是要让南莲花好好尝尝她前世所受之苦,不,更甚。南莲花便是她开刀的第一人。

徐家如今在金俞县是小有名气的商户人家,但,六个月后,徐老爷做生意中了他人下的套,又钻进了仙人跳,徐家将会欠下大笔债务,届时家中奴仆遣散,宅邸转让,坐吃山空,每况愈下。

南莲花如此羡慕她的富贵生活,那便自己亲自尝尝。

巳时,艳阳当空。

卧房里,南荨迎着日光,对镜补妆,用金银莲花簪簪住盘起的发髻,两耳戴着对莲花坠子,轻扫峨眉,点朱唇,而后起身整理黛蓝色长裙,清丽佳人现于镜中。

听到”咯吱“一声,南荨宛然一笑。

徐正推门而入,在外厮混一番,酒气熏天,眼瞅着眼前女人讨好的笑容,心中不屑,谅这女人也不敢去告状,算她实相,心下爽快起来,脸色和缓几分。

南荨暗自观察,殷勤倒茶,吩咐芷兰煮醒酒汤,而后扶着徐正坐下,捏着帕子忏悔:“夫君,今早是为妻不懂事,扰了您兴致,为妻知错了。”语罢,殷勤递茶。

徐正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这人不声张,放他逍遥快活,他就既往不咎,很快便喝了茶,算作和解。

不料南荨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噎死。

“夫君,为妻本不该在此时提纳妾之事,但娘求子心切,急得厉害,四处张罗,为妻也不能瞒您,还请您拿个主意。”

徐正气急,他不举,好男风的事情,难道还要第二个女人知道?一想到震惊的眼神,他几欲暴起打人。

南荨眼神一闪,这副暴戾无能的样子她太熟悉,轮到她出主意了:“夫君,为妻有法子,娘无非是羡慕表兄,天资卓绝,还有二子一女,急着培养孙子了。我们何不先同意”纳妾”之事。夫君放心,这妾不是真纳,而是暂接到府中,如此一来,娘会消停一番。娘的目的是孙儿,在纳妾这段时日,为妻去堂兄弟家物色一番好苗子,过继名下,出自同宗,届时爹满意,娘也就不会多言。”

徐老爷一定会满意,南荨要物色的好苗子是徐老爷的私生子,如今寄养在徐老爷多年资助的大侄子家中,对外宣称是其侄子的血脉。敢生养却不敢认,靠妻子起家的徐老爷着实窝囊。徐老爷不喜徐老夫人,对不会经商,不通文墨的曾经的病秧子儿子自然也不喜,此时她出面接回其私生子,他自然喜闻乐见。

徐正果然没有迟疑,直接答应,只是一点:“这妾侍人选?”

南荨笑,接过芷兰的醒酒汤递过去:“夫君莫不是忘了为妻还有个妹妹,与我年龄相仿,自家人自是最为妥帖。”

徐正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轻拍妻子的手:“还是我妻周到,你放心,过了此事,为夫日后定替她物色个好人家。”

南荨笑而不语,富贵到了眼前,南莲花若能沉住气不作妖那便不是她了,她很期待徐家鸡飞狗跳的日子。

午饭后,芷兰将从老夫人贴身丫鬟那儿打听过来的事一一与南荨细说,不出她所料,徐老夫人果真欣喜异常,感叹她儿子终于开窍,不做那守着一个女人的糊涂蛋。儿子好不容易松口纳妾,她又怎么阻拦儿子中意的人选,饶是心底看不上南家人,但也欢喜答应,还极快地收拾出了屋子,倒省了她一番力。

午间与徐家人围坐一桌,胃口极差,这乍闻好消息,心情舒畅,食欲大开,南荨可不打算再做那勤俭持家的贤妇,取出徐正难得大方给的银钱,她带了芷兰出门。

金俞县城的集市很是热闹,吆喝声,拍打面团声,铁器击打声,唱曲声,声浪迭起,人群熙熙攘攘。

南荨仰面呼吸,感受着与阴暗潮湿截然不同的阳光的温度,露出抹浅笑。

紧随其后的芷兰虽不知为何小姐得知纳妾之事还心情愉悦,但她能隐约察觉出小姐的变化,似乎开朗许多,如此,她便高兴。

南荨领着芷兰逛遍了街道,一路采买,吃食尤其多:酥骨鱼,翡翠虾饺,清蒸炸串,各种糕点……

眼瞅着芷兰手上堆成了小山,南荨才停了手。

二人已行至一巷口,悠扬婉转的戏腔萦绕耳边,二人走入小巷,里面别有洞天,前方四方牌匾上印刻着“言戏馆”三个大字。言戏馆坐北朝南,内置戏台、厅堂、厢房、膳堂和马厩等。

朱红大门大敞,南荨竟望而却步,哑然失笑,她这前世未能入学的学徒今生提前赴约来了。

将入门,守在门口墨眼浓妆的女子热情地迎上来,雪额沁汗,想来刚从戏台上下场。

南荨认得她,前世她刚来此时见得第一人便也是她“赵招弟”。反抗公婆遭休弃,孤身背井离乡入了言戏馆。她后来从别人依稀话语中知晓她成了台柱子,与一书生自由婚配,二人琴瑟和鸣,双双事业有成,一时间成了金俞县众多女子羡慕的对象,也包括她。

赵招弟见眼前女子清丽动人,气质温婉,观其着装,大致猜了其身份:“这位夫人,您可是来赏戏?这边请。”语罢,作势引路。

南荨笑言:“姑娘,我是想来拜师学艺的。” 转身示意芷兰:“这些是入门礼,还请笑纳。”

赵招弟看着那成堆的“入门礼”,心下纳闷,这富家夫人也要学艺立足?她们这些穷苦女子无权无钱无依靠只能靠自己,眼前女子显然无需如此辛苦。

“可是不够?”南荨柔声发问。

赵招弟赶忙摇头,无需这些的。她们言戏馆的学徒大都是苦弱女子,只要肯努力学习,愿练就真本领,戏馆即愿为她们提供栖身之所,立身之本,而这一切都得感谢言戏馆的活菩萨女馆主王凤娘。

南荨深知无需所谓的入门礼,但这是她的心意,赶在赵招弟开口婉拒之前,她吩咐芷兰送入厅堂。

“姑娘,请问现在可否入门学艺?”

南荨观赵招弟疑惑之色,她在心底摇头失笑,贫苦女子也好,富家女子也罢,依附于他人,失了自己,最终都没有好下场。前世她无法强硬坐牢请离,一方面是顾及家人,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身无所长,无处可去,长久困于深院中的她如同折翼的鸟儿,依赖他人喂食。

幼时卖菜时曾跟一妇人学过采茶戏,她言她天赋极高,她也曾日夜苦练,可嫁人后,她日渐荒废,入言戏馆的第一轮考核便入围失败。

可笑当时的她还自怨自艾,如今想来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扑鼻梅花香。

“言戏馆只招收女学徒,不管是闺阁少女,还是已婚妇人皆可。三个月后便有第一轮入门考核,夫人与家人商议好,而后通过考核便可入门学艺。”

“夫人,言戏馆收徒分三级,分别是:外生,内生,上生。夫人如若通过三个月后的考核便能成为外生,而后招弟会为您讲述接下来的考核要求。”

赵招弟先前以为是富家夫人出门找乐子,但她抬眼无意望见眼前人坚定的神色,便知这位夫人是真心求学,如此,她便要认真相告。

二株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掩映着戏台,清风徐来,春鸟落枝头。

那右侧宽广戏台上的花旦正婉转嗓音,泣声嘶哑:“七岁离父,父不归,

你把儿送与蔡家当童养媳,夫早亡,流不尽薄命千行泪......”

台下看客掩面拭泪。

直到南荨携芷兰出门,身后掌声雷鸣,原是那唱词中的守寡节妇窦娥大仇得报,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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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路上捡了个傲娇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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