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辰宴

永嘉帝禁的是夏答应的足,所以沈霜梨作为公主可以在宫里乱晃。但永嘉帝没有给她太学的名额,宫内还有各种看不惯夏答应的人,夏答应怕女儿受伤,所以沈霜梨也连着不常出门。

刚才她的大汗淋漓一看就是刚刚退烧,高烧让她无意识,所以二十四岁的她有契机回到十二岁。但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母妃失宠后,十二岁是她见到永嘉帝的最后一次机会。

上一世的她没有把握这重要的一面,所以最后走向了死亡。

算起来,他们见面的时间应该……

等等!就是两刻钟之后!!

她连忙跳下床,下意识从柜子中取出件青衫素衣,此刻她停顿了下,最后换成一旁洗到发白的衣衫穿好,就想往外冲。

“公主,这么着急是要去哪?我陪公主去吧,外面危险……”慕春看到了沈霜梨的动作,正想跟上来,却被拦住。

“没事的,就是感觉身子不爽,想溜出去玩玩……”

沈霜梨不想让其他人跟着。

毕竟,好戏还是要演给该看的人才好看。

想到前世此时,她是因为醒后偷跑去荷椿园玩耍,才巧遇永嘉帝。那时的她天真无邪,简直不是“圣母”就是“小白花”。是那种被害后还要和害自己的人说谢谢的人。

哪怕被江贵妃势力大臣造谣不成大器,也笑嘻嘻的说没事。

沈霜梨才理解:自己最害怕的敌人是以前的自己。

呸!草包一个!(自嘲ing 不是)

……

荷椿园内,湖泊如镜,残荷点缀,碧波微漾。她果然在一处寻到了那只猫。前世她常偷偷来此喂它,那猫儿似有灵性,亲昵地蹭过来。

此处,正是永嘉帝惯常经过之路。

少女身着白衣,与雪白猫咪嬉戏,笑颜澄澈,融于秋景,却仿佛自成光源,夺目耀眼。

已经六年没见了。

“那是何人?”威严的男声低沉响起,虽轻,却被沈霜梨敏锐捕捉。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但某些轨迹未变。

“回陛下,非重华宫皇子公主,却能在这宫苑出现的,想必只有……那位所出了。”

“夏答应?”男人蹙眉,细看那少女眉眼,确与记忆中的夏青棠相似。

但传闻中夏答应之女顽劣不堪,与眼前灵秀少女判若两人。

“是。”

或许他未曾料到,时光足以让一个人彻底改变。又或者,那些本就是……谣言?

说全然不在意?可他允准一个小小答应在失宠后仍亲自抚养皇女,已是破例之恩。

“不必通传,尔等在此候着。”永嘉帝摆手,独自迈步走去。

愈近,愈觉这姑娘乖巧灵动的气质,与传闻中的“草包”毫无干系。心中隔阂,悄然消减几分。

沈霜梨适时回头,故作受惊模样。见她如此,永嘉帝心中莫名一软,伸手欲扶,却被她轻巧避开。

她恭敬行礼:“父皇。”

永嘉帝的手僵在半空,略显尴尬地收回,心头泛起一丝涩意:“与你母妃……近来可好?”

仿佛触及伤心事,少女眼眶霎时红了:“母妃常裁减自己的衣物给儿臣,冬日只有一件旧棉袄御寒。炭火呛人,难以取暖……每至秋冬,必染风寒……”

沈霜梨虽存心表现,言及此处,仍不免真情流露。

永嘉帝静立无言,目光掠过她简朴至寒酸的衣衫,注意到她说话时明显的鼻音和病态。那道纤细身影在他眼中显得无比脆弱。

他深知夏青棠的性子。

当年江贵妃产女难产而夭,诸多证据直指夏嫔。即便最终以“无心之失”了结,夏嫔仍被贬为答应。

此事,明眼人皆看得出疑点重重。但江贵妃乃定远大将军之女,家族手握重兵,镇守边疆,抗衡南夏。

他需要倚仗将军之力,无法彻查,无法给将军府交代,只能委屈夏青棠。

这份愧疚,一直埋在他心底。

他却有着一份不敢也不会说“对不起”的帝王心气。

永嘉帝面色沉肃,抬手召来随侍。太监贺公公趋步上前,神色恭敬。

“内务府竟敢在朕眼皮底下行克扣之事,着实可恨!”

荷椿园内,空气凝滞,众人屏息。

“传旨。” 永嘉帝声音不容置疑, “令内务府将克扣夏答应宫中用度悉数送还,短缺者登记在案。另,内务府上下罚俸一月,涉事者,杖责十五。”

“嗻。”贺公公躬身领命。

永嘉帝低头,语气缓和:“好了。”

感觉时机已到,沈霜梨轻声说:“父皇,母妃她……近日也十分思念您……”

你不愿低的头,不愿献出的台阶就在你面前呢。

永嘉帝沉吟片刻,正欲移步竹宛宫,却被一旁李公公拦住:

“陛下,奏折尚未批阅完毕,南诏干旱的折子还等着您……”永嘉帝面露不悦,“奏折不是已批阅大半?怎还有这许多?”

李公公躬身:“政务繁杂,皆是紧急要务。”永嘉帝叹口气:“罢了。”

他转向沈霜梨,语气温和:“朕今晚再去探望你母妃,可好?”

沈霜梨适时露出感动神色:“儿臣谢过父皇,父皇……切勿失约。”

“君无戏言。”

……

直到沈霜梨回到竹宛宫,她才真正意识到,她走向了一条新路。

只见夏答应眉头紧蹙,眸中满是藏不住的担忧与焦急,双手紧握,微微发颤。

虽不知沈霜梨去做了什么,但一种莫名的不安却已攥紧了她的心。

“怎么了?你去哪儿了?”夏答应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慕春和我说你突然就走了,还不让她跟着……”

沈霜梨缓缓坐下,轻抿了一口微凉的茶:“娘,今夜,父皇应当会来。”

夏答应眼中有一丝奇异,又化为了叹息:“陛下……他已多年未曾踏足地……”

沈霜梨笑起来,对夏答应说道:“母妃,那我们今天打个赌,成不成?”

最后的结局显然是沈霜梨赢了。

夜幕初垂,宫灯次第亮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敬事房的内侍前来传报:“恭喜夏答应,陛下翻了您的牌子,请您早做准备。”

沈霜梨与母亲对视一眼,无言。她走出去,将仅有的几块碎银塞给那内侍:“有劳公公。”

内侍熟练地收下,笑容变得真切几分:“公主殿下客气了,老奴分内之事,自会为您打点周全。”

是夜,竹宛宫灯火温然。永嘉帝踏进宫门,目光瞬间锁定了那道身影,复杂情绪在眼底翻涌。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夏答应的手。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相对竟无言。

“陛下,夜深了,安寝吧。”夏答应轻声打破沉寂,引他走向床榻。

“青棠,”永嘉帝的声音低沉下来,褪去了帝王威仪,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你还在怪我?你从前……从不叫我陛下。”

宫中三千,皆唤他陛下,唯她与太后,会唤他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沈谌。

一阵沉默后,夏答应轻声开口:“阿谌,你多心了。”

这一声“阿谌”,让他心中巨石骤然落地。

他知道,他的青棠,未曾真正怨他。

于此深宫,便足。

夜色中,夏答应回想起刚才,心被触动了一下。

其实她早已不再奢求圣宠。

……

梦中。

曾几何时,江南春色中,未出阁的她立于船头,轻纱遮面,却难掩绝色,碧波杨柳皆成陪衬。

她容颜温润柔和,不笑时自带清冷,如高山雪莲,遥不可及。

那一年,少年嘉王随驾南巡,只此一眼,便非她不娶。

她曾拥有过最炽热的独宠,也因此在后宅的纷扰中学会了退让,将所有的委屈与醋意磨平在岁月长河里。

可如今,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她也突然意识到她不能再退。

……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鸣鸾宫内,江贵妃勃然大怒,将案上珍玩扫落在地

“陛下怎么会去那个罪人宫里!”

“娘娘息怒,保重凤体啊!”贴身宫女紫烟慌忙上前安抚,急令宫人收拾残局。

江贵妃跌坐回去,眼中尽是不甘:“为了扳倒她,我连自己的孩儿都赔上了……没想到这贱人还有翻身之日!”

“陛下兴许只是一时兴起……”紫烟小心翼翼地劝慰。

“一时兴起?”江贵妃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那个女人……那张脸,还有她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想到这江贵妃便心头一酸。

她所求的真爱,不过是别人的日常,她从小到大都众星捧月,怎么可能输给夏青棠!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紫烟有些不知所措。

江贵妃眼神一厉:“明日,我去求见太后。”

“可太后向来不喜娘娘您……”紫烟连忙提着醒。

“那又如何,她向来不是最喜欢插手宫务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她难道不怕夏青棠宠冠六宫?当初我们做事的时候,她不是也默许我们害夏青棠了吗?”

镂空楠木窗外,一道身影悄然伫立,衣角佩戴的白玉莲花玉佩随风轻摆。

少年眼中掠过一丝玩味。

“能爬到这般位置的,果然都不是寻常角色。”他心下暗忖。

……

另一边。

“娘娘,咱们这是要苦尽甘来了!”慕春欢喜地说道。

自那夜后,各类赏赐和被克扣的份例如流水般送入竹宛宫。夏答应看着女儿,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笑意。

然而,沈霜梨却深知,后宫之争从未停歇。后日便是永嘉帝寿辰,宫中早已忙碌起来。内务府正登记各宫娘娘准备献上的才艺。

夏答应曾以一曲《惊鸿》舞动京城,入宫后却被迫敛其风华。

在那些被禁足的清冷岁月里,她曾为女儿跳过这支舞——素纱翩跹,步态轻盈,如诗如画,风华绝代。

沈霜梨深知,母亲的舞姿远胜当今江贵妃万倍。前世寿宴,母亲献舞时莫名腿软失利,事后只当是身体不适,不了了之。如今想来,必是遭人暗算。

衣食无恙,问题出在何处?沈霜梨灵光一闪,带着慕秋、慕春直奔内务府。

果然,只见江贵妃的心腹紫烟正在翻阅表演登记簿,眉头紧锁。

她寻机支开内务府宫人,迅速将一些粉末掺入一盒膏体中。待她离去,沈霜梨细看那盒膏药,正是要送往竹宛宫的“玉颜膏”。

她迅速将其与送往鸣鸾宫的另一盒外观无异的膏体调换。随后,沈霜梨悄然尾随紫烟至鸣鸾宫附近,心中疑窦未消。

只见紫烟与几名衣着明显奇异的人低声交谈。是他国使臣?霎时,前因后果在她脑中串联起来。

一只蝴蝶轻轻掠过,停在她指尖。

江贵妃仍是巨大的威胁,但其人莽撞愚蠢,扳倒她,并非难事。沈霜梨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弧。

恩宠,她必要为母亲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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